第八十二章 獻賀禮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5      字數:3121
  但轉念一想,宛初這樣的婢女出身,哪裏懂什麽韻律舞技,如此一番較量,剛好讓她當自己的陪襯,想到此處,月華公主眉頭一鬆,眼中浮過一抹暗喜之色。

  接著,她挑了一曲節奏明快的曲調,開始了彈奏。

  這曲調歡脫輕快,卻十分考驗琴師的技藝。但月華公主麵色從容,十指在琴弦間隨意遊走,毫無吃力之感。

  這樣的曲調,單單舞步能夠跟上便屬不易!

  眾人將視線盡數匯聚到紅毯中央的紫色身影,凝目等待著她的表現。

  卻見她將袖一甩,腳步輕掂,跟著樂曲開始起舞。

  琴聲時快時慢時急時緩,而她也跟著琴聲的節奏,變幻著無窮的姿態。

  眾人聽聞她不過是一名普通宮婢出身,最多隻會做些簡單的動作,不料她卻遊刃有餘,舞技嫻熟,舞姿曼妙。

  而猶其難得的是,整個起舞過程中,她整個人完全沉浸在韻律當中,即興舞來的姿勢,與琴聲契合得天衣無縫,令人驚歎。

  月華公主一邊彈奏著,一邊斜著眼角向宛初瞟去。

  她滿心以為,宛初定然會舞得手忙腳亂,錯漏百出。

  沒想到,這一眼望去,竟看到宛初舞步平穩,姿態優雅,作出一個個高難的動作。

  月華公主頓時暗自心驚,她是如何懂得舞技,還如此嫻熟?

  哼!看來自己當真小瞧了這個女人。

  當下她眸中浮起一道狠厲的光,驟然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沒想到,她這個小動作,壓根沒能難住宛初。

  宛初依然從容的跟上了節奏,舞步飛揚,嬌軀旋轉,舞成了一團紫色的光影。

  “好!”眾人對她這不由齊聲暴出一聲喝采。

  月華公主聽到眾人的喝采聲,不由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道怒焰。

  自己今日處心積慮,不惜放下身段夜會南蜀使臣,說了許多好話,才令他配合自己,提議讓自己在宴席上為皇上獻技。

  沒想到,臨到頭來,自己的風頭全被這個不起眼的婢女給搶了去。

  自己勞心勞力,非但沒能換來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為她做了嫁衣,這讓人如何甘心?

  月華公主這一發狠,手下的力道不由失去了輕重,隻聽得“吱”的一聲,手下劃出一道尖利刺耳的音符,琴弦隨之斷裂。

  眾人被這聲難聽的破音給刺激到,紛紛用手堵住了耳朵,望著聲音的來源處,臉上現出不悅之色。

  “怎麽回事?剛剛看到精彩的地方,這琴聲怎麽發出嘶裂之音?”番邦的使節不由脫口而出。

  “是啊,真是太掃興了。”他身側的另一名使節也是搖頭歎息著。

  而席間眾人雖然沒有高聲指責,卻也紛紛嘟噥抱怨著,顯然對月華公主的失誤十分不滿。

  月華公主見眾人紛紛指責著自己,心裏越發氣恨難當。她恨恨的瞪視了宛初一眼。

  好在這時,拓拔吉出言打著圓場,“這人手失手,馬有失蹄。想來這首曲子難度太大,令月華公主不慎彈斷了琴弦。諸位不要介懷,接下來還安排了許多精彩的內容,為諸位呈上。”

  聽到拓拔吉開了口,眾人這才停下了竊竊聲。

  月華公主強壓著心裏的怨恨,穩住身形起身,緩緩回到座席當中。

  而此時宛初也在眾人驚豔的目光中,姿態優雅的揖了一禮,然後緩緩移步回到了拓拔雷的身邊。

  拓拔雷斜倪了她一眼,唇角輕挑,譏誚的說了句,“沒想到,短短兩年不見,你的本事長進了不少!”

  宛初聽到他的一番嘲諷,心裏有如針紮般難受。誠如拓拔雷所言,自己同他分離的這段時間,苦練技藝,苦學宮規,的確是長進了不少!

  但,這些,都不是自己願意的。

  她低垂下頭頭,將眼底受傷的情緒盡數隱去,沒有出聲應答。

  拓拔雷見她不理會自己,臉色有些暗沉,他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搭理她。

  接下來,輪到各位皇子和公主為拓拔雷敬獻壽禮和祝壽的環節。

  大皇子和二皇子紛紛向拓拔吉進獻了一樣稀世珍寶。

  拓拔吉滿意的點著頭,“不錯,你二人能尋到這樣稀罕的寶物,實屬不易。”

  輪到三皇子拓拔成的時候,他卻推脫道,“兒臣的賀禮尚在途中,不如就請四弟先行進獻。”

  拓拔成的臉上露出不悅之色,這個兒子一向對諸事不上心,這次自己的壽辰,他竟然也是如此!

  鄂倫皇後見拓拔吉的臉色難看,連忙出聲替兒子打著圓場,“興許是三皇兒的禮物過於隆重,才稍作延誤。”

  “哼!那朕就拭目以待,看看老三這份姍姍來遲的賀禮,究間是何非同凡響的寶貝!”拓拔吉聲音裏透著不滿。

  這時,拓拔雷起身上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

  還不待他開口,二皇子便譏諷道,“四弟,聽說你為了替父皇準備賀禮,專程跑到千裏之外的東涼國尋寶。難不成,你一來一回耗費半月時日,就帶回來這個個普通的貨色?”

  大皇子也定睛細細打量了拓拔雷手中的瓷瓶,那瓷瓶雖然胎質細膩,通體瑩白如美玉,算得上一件上品。但北蒙國這些年東征西討,劫掠回來的寶物不計其數,一般的寶物哪能入得了北蒙君主的眼?何況,這還是作為壽禮之用?

  當即,他也開口責問道,“四弟,今日可是父皇的壽辰,你拿這麽一個普通的東西出來作壽禮,未免也太敷衍了!”

  拓拔吉雖然也認同兩個兒子的話,但心裏對拓拔雷仍存有偏袒之心,但出言替其開脫道,“無妨,老四向來事務繁忙,又對寶物之類不甚上心,他不惜長途跋涉遠赴東涼國求取,光這份心意,朕也是欣慰的。”

  鄂倫皇後連忙接話道,“是啊,老四才剛迎娶新婦,便將她棄之不顧,專程外出求寶,著實也難為了他二人。”

  拓拔吉點了點頭,對拓拔雷說道,“老四,你新婚燕爾,此番回來,定要好好彌補一番。”

  拓拔雷恭敬的揖禮道,“父皇壽誕非比尋常,兒臣即便有天大的事,也是斷然不能耽誤了替父皇賀壽。此番,兒臣不遠千裏趕赴東涼國,帶回的絕非僅僅一個瓷瓶。”

  “哦?難道還有其它寶物?”拓拔吉登時來了興致。

  “真正的壽禮,便在這瓷瓶內。”拓拔雷應了一句之後,恭敬的將瓷瓶遞到拓拔吉的跟前。

  拓拔吉眉頭好奇的微皺,將瓷瓶的蓋子揭開,湊到鼻尖處嗅了嗅。

  頓時,他眉頭舒展開來,驚訝的問道,“此物清香撲鼻,非同尋常,到底是何寶物?”

  “啟稟父皇,此物乃是西涼一位隱世高人所煉之奇藥,名為‘黑香丹’。凡有心慌氣悶,嗅上一嗅,保證神清氣爽,通體舒泰。若是將此藥化在水中服用,可使精神煥發,有延年益壽之功。”拓拔雷不緊不慢,大聲將寶物中奇藥的來曆和功效道出。

  拓拔吉聞言,又將鼻子湊近瓶口嗅了嗅,深吸了口氣之後,他臉上現出驚喜之色,大讚道,“此物的確非同凡響。朕就吸了兩口,便覺得身體爽利了不少。”

  眾人聽說瓶中之藥效果竟如此神奇,盡皆側目觀望,想要一探究竟。

  突然,人群當中一名年長的使節站起身來,高聲說道,“此藥在下也曾有所耳聞,據說是西涼高人所煉,每一顆‘黑香丹’須耗費數月時日煉製,還須用上百種百年珍貴藥材方能成功。此藥真是珍貴無比的靈藥,四殿下能求得此藥,可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大皇子和二皇子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暗淡。

  而鄂倫皇後和拓拔吉二人聽聞之後,更是滿眼欣慰。

  正在此時,三皇子拓拔成突然起身,恭敬的彎身說道,“父皇,母後,兒臣的壽禮已經抵達,請讓兒臣為父皇敬獻。”

  拓拔吉麵無表情,淡漠的應了一聲,“呈上來!”

  拓拔成直起身來,昂首將雙手用力拍了兩下。

  擊掌之後,一個身著西涼服飾的男子緩緩步入。

  這名男子麵容清逸出塵,步態瀟灑,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在場眾人紛紛被他獨特的神韻所吸引,無法側目。

  他上前緩緩向拓拔吉施了一禮,便恭敬的立在一邊。

  拓拔吉滿眼疑惑的看著這個異國來客,對拓拔成問了一句,“他是何人?”

  在場眾人也對這個神秘男子的身份十分好奇,紛紛凝神傾聽著他給出答案。

  “這位是來自西涼國的墨令。”拓拔成一字一字,清晰無遺向在場眾人作著介紹。

  “墨令?”拓拔吉似乎沒聽過這號人物,眉頭越發緊皺,“你帶他來是何意?”

  在場眾人也是滿眼疑惑不解,紛紛望向拓拔成。

  而唯獨座席間的四皇子拓拔雷,聽過拓拔成的介紹之後,目中閃過一抹驚異。

  這個名字,自己並不陌生,但自己此番前去西涼,求了多次,均未見到他本人。沒想到,他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這壽宴之上。

  而將他領來此地之人,竟是自己一向毫無作為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