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如你所願!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5      字數:3098
  待拓拔雷將宛初帶到鄂倫皇後跟前,鄂倫皇後從頭到腳將她仔細的打量了一遍。

  上兩次雖然遠遠望見過她,卻未看得十分真切。這一次,鄂倫皇後眼中閃過一抹驚豔。

  相比月華公主而言,麵前這名婢女容貌的確不及前者明豔,但卻別有一番清新的韻致,讓人看著十分順眼。

  她臉色平靜如水,一雙清眸明淨無瑕,整個人嫻靜雅致,端端立在麵前一動不動。猶如一株剛出水的尖尖小荷,所謂“相由心生”,單看好的麵相,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恬淡的性情,鄂倫皇後單憑這一眼,心裏便產生了幾分好感。

  “宛初,聽皇兒說,你做得一手美味的南蜀美食。本宮這番將你喚來,便是想要親口品嚐品嚐。”鄂倫皇後目光柔和,平緩的說道。

  宛初一聽皇後要吃她做的食物,臉上頓時現了驚慌之色。

  “稟報娘娘,皇後娘娘鳳體金軀,入口皆為禦廚所做的精品菜肴,上乘佳品。而宛初出身鄉野之地,隻會做幾個平民家的普通菜式,實難登大雅之堂。宛初所做的粗糙食物,如何能入娘娘的口?”宛初恭敬的一揖,怯怯說道。

  “無妨!本宮吃慣了北蒙的渾腥膻味,今日倒想改改口味。”鄂倫皇後鳳目微抬,轉眼瞟了拓拔雷一眼繼續說道,“況且,本宮的三皇兒都對你做的菜讚不絕口,更說出了“沒有你,他食不下咽”的話來。這便令本宮心裏越發向往了!”

  這一句,令宛初無法再推拒,她隻得再揖一禮,恭敬的領命而去。

  宛初不知道皇後的口味,但她記得皇後說她食慣了渾腥膻味,想改改口味。便沒有做大魚大肉,隻得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再配了幾樣口味不同的粥品,放在托盤中呈到了鄂倫皇後麵前。

  鄂倫皇後從未離開過北蒙,也從未品嚐過南蜀的菜品。如今見到宛初的做的清粥小菜,心裏已經升起好奇之心。

  她先用勺子舀了一口魚肉粥。

  “好香啊!”她不由自主讚歎了一句。

  平日裏,雖然宮廷禦廚也常做魚類,但均用了極複雜的方法和調料。

  而宛初做的魚肉粥,隻將鮮魚去魚類剔骨,用極少的油滑鍋,然後加入香米一起熬製成湯,當中再加入少許蔥薑壓腥,最後放了一小撮鹽提味。魚肉的原汁和著香米的清香,混在一塊,香濃滿溢。

  宛初聽到鄂倫皇後對第一道粥品較為滿意,心裏的驚慌稍為平複。

  接下來,鄂倫皇後又依次品嚐了托盤中的其他粥菜。

  “不錯,不錯!”一邊品嚐著,她一邊滿意的點著頭。

  這些菜的原材料,雖然都極為普通,但卻都做得十分清淡,保留著菜原有的風味。

  鄂倫皇後吃了個半飽,方才停下碗筷。

  “你果真是做得一手好飯菜,不枉皇兒他從千裏之外的南蜀將你帶回。”鄂倫皇後柔和的對著宛初說道。

  “謝皇後娘娘誇讚。”此時,宛初心裏的大石方才落下。

  “皇兒,宛初,你們陪我去園中轉悠轉悠。”鄂倫皇後撫了撫肚子,緩緩起身說道。

  於是,拓拔雷和宛初便一左一右,跟在鄂倫皇後身旁,一同轉向禦花園。

  一邊欣賞著園中的景致,鄂倫皇後漫不經心的問道,“宛初,聽皇兒說,他兩年前落難之時,曾經得你收留。說起來,你也算是有恩於他,如今他不過將你留在身邊做一名小小的婢女,是否會委屈了你?”

  宛初聞言,惶恐的看了拓拔雷一眼,隻見拓拔雷臉色暗沉,眸光不明。

  她越發謹慎的回道,“兩年前,四殿下也幫過宛初不少,宛初並不算得有恩於殿下。而宛初原本就是南蜀宮中的一名宮女,如今成為四殿下的一名婢女,並無任何委屈之處。”

  鄂倫皇後停下腳步,端倪著宛初,輕聲問道,“你就真的無欲無求?如今本宮有意將你許配給本宮的一位皇子,你意下如何?”

  宛初聽到這一句,嚇得立即撲跪在地,“宛初不過是一名粗陋的宮婢,身份卑微,哪堪匹配堂堂北蒙皇子。請娘娘收回成命!”

  鄂倫皇後聽到宛初的推辭,眉頭不由微皺,她疑惑的問道,“凡世間女子,多有攀附之心。如今大好的機會在你的眼前,你為何對本宮的好意,一口回絕。”

  宛初不知如何作答,隻得據實上呈,“宛初不求富貴,隻求安安份份做一名婢女,盡好自己的本份。其他的,宛初並無奢求。”

  鄂倫皇後越發不解,“你難道甘願終身為奴為婢,一生形單影隻,顧影自憐?也不願聽從本宮的安排,成為北蒙皇子的姬妾?”

  宛初神情無比堅定,重重的點了點頭。

  鄂倫皇後目光直直逼視著宛初,繼續追問道,“為何你與眾不同?”

  宛初被她逼得無所遁形,隻得含著熱淚,如實招認,“宛初早已心有所屬,即便宛初心知與他再無緣份。但宛初也無法做到徹底將他放下!”

  鄂倫皇後見她神色淒淒,情真意切,心中不由為之一慟。

  好半晌,她才悠悠歎了口氣,緩緩道,“原來如此,沒相到你竟是一個如此生情的女子。既然這樣,那本宮也不忍逼迫於你。隻是可惜了你好好的年華,要白白的辜負了。”

  說罷,她轉眼斜瞟了拓拔雷一眼。

  隻見拓拔雷此時的臉色已經鐵青,目中似有一絲隱隱的怒意。

  當即,鄂倫皇後越發斷定,自己這個霸氣十足的三兒子,對這名叫宛初的女子,當真是存著別的心思。

  當下,她眉宇間浮起一絲隱憂。

  但稍後,她便重新恢複如常,溫聲對拓拔雷說道,“皇兒,今日本宮品嚐了宛初做的食物,覺得你所言不虛。本宮便向你討個人情,讓你解除了她的禁令,如何?”

  拓拔雷不敢違逆,拱手答道,“她今日能令母後食欲大振,也算是功勞一件。既然她將功補過,兒臣就依母後所言,解除她的禁令。”

  鄂倫聽後,溫和一笑,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對宛初說道,“既然皇兒已經赦免於你,那你就有空多到本宮這裏來走動走動,順便給本宮做些美味可口的食物。”

  說罷,好將令牌遞到宛初手中,繼續道,“有了這塊令牌,你便可以隨意在宮中行走,無人敢攔阻。你且將它隨身攜帶,方便出入。”

  宛初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見皇後的麵,就被她親賜如此貴重之物,她連忙磕頭謝恩。

  待宛初和拓拔雷拜別了皇後,重新回到拓拔雷的“翼王府”時,拓拔雷將宛初一把拽回他的寢殿。

  “你好大的膽子!”拓拔雷低吼著將她往地上重重一甩,他的雙目已被怒火熏染得通紅。

  宛初不知自己又是哪裏觸怒了他,隻瑟瑟跪在他麵前,雙眸無辜的望著他。

  拓拔雷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裏就越發的火大。

  “你竟敢‘人在曹營心在漢’!你的人已經遠在千裏之外,心裏竟然還對你那個南蜀皇帝念念不忘!”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著,一步一步向地上嬌小顫動著的身軀欺近。

  此時,宛初方才弄明白,他之所以如此怒氣衝衝,竟是因為自己先前對鄂倫皇後所說的那一番話。

  她心中莫名委屈,眸中浮起瑩光點點,咬著下唇沉默不語。

  “說!他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對他至今念念不忘。甚至為了他,連你拚命追逐的富貴榮華也甘願舍棄?”拓拔雷將她從地上一把提起,厲聲問道。

  被他粗魯的動作弄得重心不穩,宛初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她眼睛水汪汪的望著拓拔雷,無辜的哽咽道,“這件事,同南蜀的皇帝沒有半點關係!我心裏放不下的人,根本不是他!”

  “到底是誰!”拓拔雷沙啞著嗓子,悶聲問著,“除了他,還有哪個男人?這短短兩年時間裏,你到底令多少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說!”

  他沒想到,麵前這個女子,竟然轉了心性,為了另一個男人,竟然連堂堂北蒙皇子都不放在眼裏。

  宛初隻定定的望著麵前霸道粗魯的男人,滿眼驚懼,一言不發。

  見宛初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拓拔雷更加氣憤難平。

  “說不出來是吧?或是,你根本是憑空捏造,以搏得母後對你的好感?”拓拔雷狠狠的說道,雙眼恨不得將她盯出個洞來。

  宛初被他狠厲目光深深刺痛,淚眼一片模糊。

  她的神情,落在拓拔雷的眼中,不過是最粗陋的表演。

  “你不是最喜歡攀龍附鳳嗎?本王現在就可以如你所願!”拓拔雷一步步欺近,將宛初抵到牆角。

  兩年前,她為了一個不知名的“貴公子”,竟然將同自己的情份拋諸腦後,這樣的女子,今日竟然說出她不求富貴,為了心中所愛,隻願安安份份做一名婢女?

  真正滑天下之大稽!

  自己偏要當場揭穿她的謊言,將她善於偽裝的麵具給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