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一月之期
作者:琉影      更新:2022-03-24 12:15      字數:3109
  “我......”拓拔成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起這茬,立即口吃。

  “拓拔雷連日趕路,實在疲累。如果三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便請改日再來。”拓拔雷恭敬的向拓拔成下了逐客令。

  “好.......”拓拔成咬了咬牙,捶了拓拔雷一拳,然後看了兩人一眼,不甘的說道,“四弟,宛初,你們早點休息。我明日再來!”

  雖然不過是句道別之語,可宛初怎麽聽怎麽別扭,她不由自主的垂下頭去。

  拓拔成好不容易走遠,宛初滿以為拓拔雷也會立即離去。

  卻沒想到,他反而漸漸的欺近。

  “你還真是不安份!”他目光淩厲的逼視著宛初的雙眸,咬牙說道。

  這無端的指責,令宛初莫名難受。

  她抬起清亮的眸來,高聲問道,“宛初愚鈍,不知到底做了什麽不安份的事情,若得四殿下如此生氣,還請四殿下明示!”

  拓拔雷沒想到一向溫順的她,竟然會如此不依不饒,非要自己說個明白,不禁一時語塞。

  半晌,他才指著宛初的腳背,氣恨的說道,“你衣衫不整,分明是存心勾引皇兄!我說你不安份,難道還想狡辯不成?”

  宛初沒有想到,自己這個細小的錯漏竟被他給揪了出來,還硬生生給自己安了個“衣衫不整,勾引皇子的”罪名!

  雖然心裏委屈,但她明白,以自己的身份,無法與他強辯,所以她隻得重新低垂下頭去,輕聲說道,“宛初一時不慎,請四殿下恕罪。”

  見宛初向自己求饒,拓拔雷的氣才稍為平順。

  “你這身衣裳紅紅綠綠,穿給誰看?你既然是本王宮府的婢女,就要本王看得順眼才行!明日,我給你拿一套新的來,你給我換掉!”拓拔雷接著,指著宛初的裙裝,不滿的說道。

  “是。”宛初躬身領命。

  第二日,拓拔雷果真如言,一大早便扔了一套灰黑的衣褲給宛初。

  宛初依命將身上的衣裳換下。

  待她再次出現在拓拔雷的麵前時,拓拔雷不禁看得怔住。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樣一套灰不溜秋的男子服飾,穿在她的身上,竟然有一番英姿颯爽的韻味。

  好在,她身上暴露在外的如雪肌膚,已經被盡數掩蓋住了!

  “四殿下,這是奴婢為你做的包子。你趁熱吃吧!”宛初手上端著剛剛出籠的包子,遞到拓拔雷的跟前。

  望著熱氣騰騰的包子,拓拔雷的眸心突然一顫。

  他有些神思恍惚,緩緩伸出手去,將包子拿在手裏。

  頓時,一股熟悉的香氣,衝入他的鼻孔。

  他沒想到,時隔兩年,自己還能再次嗅到這誘人的香氣!

  鬼使神差般,他將包子放在嘴裏啃了一口,頓時,滿口的肉香混在麵皮的香氣,令他唇齒留香。

  一時間,記憶被這香氣拉回了兩年前,那個荒僻的小鎮,和那個簡陋的包子鋪。

  而包子鋪裏,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在辛勤的忙碌著。

  見拓拔雷咬下一口包子後,便呆呆的愣著不動,宛初不由出聲問道,“這包子怎麽了?”

  拓拔雷這才回過神來,將包子放回盤中,背過身去說道,“你的廚藝,真是退步了。”

  “殿下恕罪,奴婢這便重新做。”宛初有些惶恐,躬身說道。

  “恩!”拓拔雷悶哼一聲,便邁著大步,頭也不回的離開。

  宛初望著拓拔雷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些焦慮。

  她拿起被他咬了一口的包子,掰開嚐了一口,卻並未發覺不妥之處。

  “這包子還是以前的味道,怎麽他說我廚藝退步了?莫非,他如今身份不同,口味也變了?”她不由皺眉自語道。

  她正準備將一籠包子倒掉重做,卻聽聞背後一聲清亮的男聲響起,“這好好的食物,倒了做什麽?”

  話音沒落,一隻大手便迅速的從蒸籠裏抓起一個包子。

  宛初回頭一望,卻見來人正是三皇子拓拔成。

  他將包子湊到鼻尖聞了聞,好奇的對宛初問道,“這東西聞起來一股肉香,是什麽東西?”

  宛初輕聲答道,“這是南蜀極普通的食物,名為包子。”

  “包子?”他一邊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一邊將包子放到唇邊,輕輕的咬下一口。

  “好吃!好吃!”他一邊嚼著,一邊迫不及待的又咬了起來。

  很快一個包子便被他咽了下去。

  他一邊抹著嘴上的油,一邊讚道,“這東西真是美味,本王若不是已經用過早膳,恐怕還要多吃幾個。四弟所言果然不虛,你當真是廚藝了得!”

  “殿下謬讚。”宛初被他誇得有些難為情,淺淺的埋下頭去。

  “這包子如此美味,你為何要倒掉?”拓拔成看著宛初有些羞澀的臉,好奇的問道。

  “這包子四殿下已經嚐過,他並不滿意。故而,宛初倒掉重做。”宛初細聲回答。

  “這四弟,何時變得如此挑剔?”拓拔成滿臉疑惑,繼續問道,“難不成,你打算一直做到他滿意為止?”

  宛初聞言,心裏感到有些無奈,但她仍然恭謹的答道,“這是宛初的本份。”

  說完之後,宛初便將包子倒了,準備重新揉麵。

  拓拔成沒有要走的意思,靜靜的立在一邊看著。

  宛初今天已經揉過一回麵了,體力有些不濟,加上她已經兩年沒有做過包子,手上的氣力更加不夠。

  揉了一會兒麵團,她已經累得有些氣喘。

  “做包子竟然這麽費事!”拓拔成一邊看著,一邊皺眉說道。

  宛初沒有工夫搭理他,隻用盡全力揉著麵。

  “算了吧!等你這第二籠包子出鍋,都該用午膳了。依我看啊,四弟他這是存心刁難你!別管他了,走,跟我去馬場。”拓拔成說罷,便一把位住宛初的手,往外走。

  “三殿下........別.......三殿下!”宛初驚慌的推拒著,卻絲毫起不了任何作用。

  拓拔成連拖帶拽,便把她拖到了門口。

  “三哥,你這是做什麽?”不料門口,半路殺出個攔路虎。

  “嗬嗬,四弟。”拓拔成連忙將宛初的手放開。

  “今天馬場可熱鬧了!大哥和二哥,都磨拳擦掌,埋頭苦練。你若不抓緊些,競技會上,你便要輸給他二人了。”他繼而貌似關切的說道。

  “都是自家兄弟,輸贏又如何?”拓拔雷卻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

  這一句,令拓拔成臉色一怔,隨即他一臉探究的問道,“這次的獎品可是那位美豔無雙的和親公主,四弟,難道,你想將她拱手相讓?”

  拓拔雷卻並未正麵回答,隻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次是公平的角逐,三哥既然如此緊張此事,為何不加緊練習,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四弟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懶散慣了,武功也早就荒廢。即便再用功,也無法得勝。”拓拔成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狀。

  繼而他將手指向恭敬肅立的宛初,“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家,四弟卻拿一套男人的騎馬服給她穿上。莫非,四弟不喜歡身邊的婢女太過柔弱,想將她訓練成能夠拉弓騎馬的大漠女子?”

  拓拔雷不便與他多作解釋,隻得緩緩的點點頭,“正是如此。”

  “太好了!剛好你三哥我閑來無事,訓練她的職責,就交給我好了。”拓拔成聞言,一臉興奮的說道。

  說完之後,不待拓拔雷反應過來,他便又拉起宛初的手,直直的往外走。

  不料,拓拔雷一個箭步追上前來,從他手裏一把奪過宛初的手,昂首高聲道,“調教一個婢女罷了,何須三哥代勞!”

  話音一落,他便拉著宛初的手,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而拓拔成短暫的失神過後,也大步追了過去。

  三人一齊到達馬場之後,拓拔雷才將宛初的手放開。

  那諾大的馬場當中,有各式各樣的兵器,還有幾十匹珍貴的汗血寶馬。

  拓拔雷取下一隻弓,遞給宛初,粗聲道,“我北蒙的女子,絕非南蜀那般嬌柔造作。騎馬射箭,在這裏是最基本的技藝。”

  宛初聽到他出言貶損南蜀的女子,心裏有些不平。她眸色堅定,毫不猶豫的伸過手去,將弓接過。

  卻不料,那看似普通的金弓,卻沉若千斤。

  宛初還沒來得及將它握穩,便被它帶得一個踉蹌,險些跟著它一起摔倒在地。

  “真是不中用!”拓拔雷粗魯的責怪著,“連弓都拿不穩,還惶論射箭!”

  見他對自己如此不滿,宛初心中不由十分委屈,她倔強的說道,“這力氣活,並非娘胎裏帶出來的玩藝。若給宛初些時日稍加練習,宛初定能拿得動它!”

  “嘴硬!本王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看你能不能練出拉弓射箭的本事。”拓拔雷沒好氣的回道。

  一旁耐心觀看的拓拔成,此時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抱不平道,“四弟,你開什麽開玩笑。這金弓重達百斤,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怎麽可能練得出來這樣的力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