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東西，去死！”

  比武台邊，狼狽起身的蒙古人仍不甘心，抓起一把闊背大刀朝方正化猛撲了過來。

  比空手時更沒有章法了，被方正化逮住機會，擒住的他的手腕一扭，疼得他彎腰低頭，卻被方正化乘機鎖住咽喉，壓在地上起不來，漸漸失去了抵抗力，才被方正化放開。

  蒙古人仍不甘心，踉蹌的想要站起，卻手腳發軟，試了幾次都站不起來，落塵落得滿臉都是，可是他卻顧不上擦一下，眼裏冒著火，掩蓋不住心裏的痛苦和不甘。

  禮部官員一敲銅鑼：“司禮監方公公勝。”

  台下被族人簇擁著的腦毛大勃然大怒，幾巴掌扇在身邊臉上，“一幫蠢貨，還不快把那廢物抬下來，還嫌不夠丟人？”

  四個蒙古漢子跑到台上，把動不了的同伴抬了下來。

  第二場，腦毛大派來了一個的身高兩米一，麵目黝黑，臂膀粗壯的大漢，在他麵前，方正化就是個小矮子，在氣勢上上就壓了方正化一頭。

  如此懸殊的體型差，讓朱由檢回憶起自己與熊廷弼身高差，心裏不由為方正化擔心起來。

  這蒙古人漢子撿起之前那人丟落的大刀，擺出要攻擊的架勢，孫如遊擔心的帶著一名捧著刀的軍漢走上來：“方公公，這刀是軍器局特製的。”

  “不必如此，孫大人，借你佩劍一用可好？”

  “用我的？”

  “沒錯就用你的，我可是聽說你孫大人可是擅長劍擊之術。”

  明代士大夫佩劍，純粹是為了裝飾，但也有劍擊大師配著具有實戰能力的劍，孫如遊就是其一。

  孫如遊讓人取來自己的佩劍交給方正化，方正化緩緩抽出劍身，看著明如鏡的劍身和劍身上的劍麵。、

  完全抽出劍鋒的一刻，還能聽到清亮的鳴音。

  “好劍！”

  方正化手持長劍，擺出攻撃態勢，台下百姓也議論紛紛，說方正化是腦子壞掉了，本來身高體型就吃虧，他應該選一把長兵器彌補身高差才行，居然選了把劍。

  “方公公還是…”

  孫如遊還想再勸，方正化抬手道：“反正就是一場比試，又不是比誰殺人快。我看這樣就挺好。”

  “方公公不可兒戲啊。”

  “怎會兒戲呢，孫大人下去吧。”

  見他心意已決，孫如遊隻得作罷，走下比武台，像敲喪鍾似的為方正化敲響銅鑼。

  鐺…

  一聲鑼響，對麵的巨漢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提起大刀，腳下發力，驟然向方正化斬落。

  鐵塔一般的身材，配上砍頭用的大環刀，這一擊仿佛有千鈞之力，劍鋒帶著呼嘯，卷起滿地的塵土，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巨劍卷成旋風，這一擊不但有力量，速度也非常快。

  方正化猛然一轉身，避過刀鋒，手中的長劍看似輕巧的在對手刀顎處一擊，瞬間將沉重的大環刀重重的擊在了地麵上。

  方正化借力打力的招式，第一下就讓這個蒙古人受挫，蒙古人勉力握刀，又擺出接敵的架勢。

  方正化單手持劍，劍鋒指地，對他招招手：“蠻子，繼續來啊。”

  蒙古人聽不懂他說的什麽，但也知道是在挑釁。

  再次發力攻來，大環刀被他舞成了一團呼嘯的烏光，招數大開大合，每一刀隻使出七分力，向方正化一口氣連攻了十餘刀。

  他身材高大，又將巨刀舞開來，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有幾招方正化也躲不開，隻能硬接，他那看似薄弱的長劍竟生生接住劈落的刀鋒。

  幾招之後，方從哲抓住機會，輕飄飄的一劍刺了過去，這一劍於刀光中穿過，直刺在蒙古人臂膀上，逼他收刀回擋。

  方正化又中途變招，直刺他的肩膀鎖骨下的筋池穴，逼的蒙古人傾斜身子，蒙古人順勢反身回撩，又被方正化擋下。

  方正化逐漸掌握主動權，蒙古人連續攻擊不成，防守也不行了，隻感覺刀身越來越沉。

  三十多招後，蒙古人體力消耗巨大，力氣續不上，動作帶越來越慢。

  方正化卻瀟灑自如，快一劍慢一劍的頻頻出劍。

  腦毛大在台下叫賣，弄得本就在艱難抵擋的蒙古人心裏越發煩躁，把手中的大刀朝方正化一扔。

  方正化閃身躲避，衝到近前，將劍鋒抵在蒙古人喉嚨上，鋒利的劍鋒已經劃開表皮，一抹殷紅在劍鋒綻放。

  感受著喉間寒意，蒙古人落寞低頭，方正化收劍而立，蒙古人雙膝一軟坐倒在地，顯得狼狽萬分。

  方正化過去將巨漢扶起，鼓勵一般的在他肩上拍了拍，又背手站在場中，給自己增添一抹武道宗師的風采。

  連輸兩場，在場的蒙古人臉上都掛不住了。第一場還可以說是輕敵，第二場就真是輸的臉上無光了。

  第三次不用選，就得腦毛大自己上了。

  腦毛大知道自己不是方正化的對手，派個人到台上代他宣布比武結束，總比三場，兩場都敗了。

  最後一場，他可不想自找難堪。

  蒙古人的怯戰行為引來一片噓聲，人群前方有幾人，領頭一人四十多歲，白淨麵皮，頷下一篷大胡子直垂胸襟。

  看著方正化英武的身姿，滿意的輕撫長須，對身邊人道；“天朝果然臥虎藏龍，一位公公都有如此本事。”

  旁邊一人抱拳道：“大人，我們快回去準備吧，下午就得進宮了。”

  “嗯，走。”

  ……

  酒肆二樓，朱由檢招呼方正化坐到自己身邊，問出自己的疑惑：“你為何非要孫大人的佩劍呢？”

  “回陛下…”

  方正化想起身說話，卻被朱由檢按住，坐著回道：“奴才最擅劍器，台上準備的劍輕飄飄的，不經硬碰，孫大人的八麵漢劍，這種劍，一劍劈下，可以砍開人的頭骨，所以奴才才敢用。”

  朱由檢恍然：“方愛卿，你這次可是給咱大明長臉了，每年給咱大明省了36000兩銀子，朕看那腦子裏有毛的家夥還有什麽臉跟朕要錢。”

  “陛下謬讚了，為陛下效忠，是奴才的本分。”

  “話是這麽說，但朕得賞你，前些日子錦衣衛在西江米巷抓了個貪汙，宅子就空出來了，你就搬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