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局勢如此
作者:雙刀火雞      更新:2022-03-05 05:08      字數:2176
  自從聽說方正化上折子的事後,一連幾天朱由檢都深感不安,在乾清宮暖閣待的時間都長了不少。

  在萬曆身邊,他雖沒找到方從哲上的那道折子,卻能感到安心。

  就眼下的皇位爭奪者來看:

  朱常洛被萬曆討厭,福王遠在洛陽,朱由校是個木匠的事瞞不過萬曆,朱由檢的聰明又被萬曆看在眼裏。

  就關係來說,朱由檢的希望更大些。

  就勢力來說,朱由檢又是最弱小的。

  憑著後世的娛樂藝術,朱由檢把萬曆皇帝跟鄭貴妃哄的開開心心的。

  又過了幾日,朱由檢確定了萬曆皇帝不打算批複方從哲的折子後,朱由檢才帶著魏忠賢出宮來。

  出了宮門,朱由檢長舒了口氣。

  魏忠賢突然一笑,朱由檢轉頭問他:“笑什麽?”

  “沒…殿下,奴才隻是覺得您一出宮就像變了個人。”

  “我也這麽覺得。”

  朱由檢展顏一笑,笑容如春風拂麵,任誰看了都會被他的笑容溫暖到。

  在宮裏的時候,他要時刻注意自己好聖孫的形象,他猜不到哪個經過他身邊的人是萬曆皇帝的耳目,所以不能做出一點不符合身份的事。

  除了萬曆皇帝的耳目,但在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

  出了宮,他才能卸下偽裝,這時候是他最清閑的時候。

  輕車熟路的來到胡姬酒肆,白天的胡姬酒肆客人並不多,正在櫃台跟賬房先生對賬的劉效祖看到他來,立刻小跑過來抱怨:“我的好外甥啊,你從哪兒認識那麽個酒鬼朋友,天天來白吃白喝啊。”

  酒鬼朋友?!

  朱由檢心裏一沉:“你是說那個白衣服的女酒鬼?”

  “是啊,她說是你朋友,還說在這兒的所有消費都記你賬上,連著白吃白喝好幾天了,頓頓好酒好肉的上,還要胡姬伺候著,你趕緊想法子把人整走吧。”

  對那個女酒鬼,朱由檢也無計可施,“舅舅,她愛吃就讓她吃唄,一個女子能吃多少。”

  劉效祖無奈道:“她吃是吃不了多少,可這頓頓下來,錢也花的不少,咱這兒的情況你也知道,除去開銷剩下的都讓你拿去了。

  前段時間那個方公公又來支了不少錢,現在賬麵上一丁點活錢都沒了,你說她再天天來吃,這以後可怎麽辦啊?”

  “行了,我去看看吧。”

  形勢如此,由不得朱由檢不去了:“她在哪兒?”

  “羅曼的房間。”

  來到羅曼的房間門前,朱由檢深吸一口氣,推開門,一股酒味撲麵而來。

  朱由檢嫌惡的皺起眉頭,房間中央擺著一張寬大的飯桌。

  桌上八道菜,四冷四熱,桌下,幾個杜康酒的瓷壇已是空空如也。

  女酒鬼還是初時的那身白衣,一頭柔順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肩後,未施粉黛的一張臉因醉意而泛紅,枕著雪白的右臂,趴在桌上,打著呼嚕,睡得宛如一條死狗。

  一個喝的半醺的火州舞娘還醒著,收拾著桌邊女酒鬼啃剩的骨頭。

  可她轉過身來,她的抹胸有一半被扯了下來,半個胸就這麽袒露在朱由檢麵前。

  關鍵點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朱由檢和魏忠賢麵前,舞娘先是一愣,反應過來驚叫一聲,本能的捂住胸。

  “抱歉打擾了。”

  朱由檢來不及多說,飛快的把門關上,剛在的一幕還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魏忠賢意猶未盡的感歎道:“火州的娘們真帶勁兒。”

  “想什麽呢你。”朱由檢用手肘懟了下魏忠賢胯間。

  魏忠賢一聲尖叫,疼的跳腳,朱由檢詫異的看向魏忠賢。

  這老東西,好像不完全是個太監…

  沒等他多想,門開了,被朱由檢看了胸的舞娘一臉羞怯的從邊上跑出去,

  “老魏,你在外邊等著。”

  朱由檢進到屋裏,打開窗戶,坐到女酒鬼對麵,看著睡得正香的女酒鬼,朱由檢突然玩心大起。

  在屋子翻了翻,想找找筆墨,羅曼穿過的束胸都翻出來了,毛筆卻是一根沒有,倒是找到了一根羽毛筆和墨水。

  羽毛筆他不會用,直接用手蘸著墨水,在睡得正香的女酒鬼臉上作畫。

  畫完後,朱由檢坐在桌對麵思考著在戶部看到的財政收入情況,後世有種說法說‘明實亡於萬曆’,這種說法不說對,但也不能說不對。

  就拿萬曆5年的稅收來說,朝廷收入439萬5800兩,支出349萬4200兩,這麽一看,朝廷一年下來還能剩下不少。

  但萬曆5年,張居正還活著,萬曆三大征也還沒開始。

  最近幾年,戶部一年的財政收入平均為350萬兩左右,開支則在380萬左右,儼然已成虧空狀態。

  戶部要拿出百萬兩銀子作為軍費,唯一的辦法就是削減其他項目的開支,比如水利、賑災,或者拖欠官員、士兵的俸祿。

  當然,作為一個人口2億的國家,大明的一年的稅收不止三百多萬兩。

  這三百多萬兩隻是白銀收入,農業稅、鹽利、礦利才是真正的大頭,這些東西收上來都是物品。

  但就算這樣國家依舊處於虧空狀態,上個月,朝廷官員的俸祿是用粟米、胡椒、棉布等實物發放的,國家一點閑錢都沒了。

  至於萬曆皇帝的小金庫裏有多少錢,那就不是朱由檢和戶部尚書能知道的了。

  國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再經曆天啟朝的七年時間,真不知道國家要糜爛到什麽地步。

  朱由檢想著想著也有點困了,躺到羅曼的床上睡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屋外已是黃昏時分,隱約能聽到酒肆大堂的喧鬧。

  起身一看,女酒鬼也已經醒了,枕著一條胳膊,一手拿著筷子夾著盤子裏冷掉的菜來吃。

  見他醒了,女酒鬼打了個哈欠:“你醒啦,要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

  “你見不到我,一直把我當長期飯票用,豈不更好?”

  “那是不錯。但事兒還得辦,你那個對子我對出來了。”

  朱由檢眨眨眼;“你就為這個,吃了我好幾天?”

  “這叫等!”

  女酒鬼坐起身來,拿起桌上的酒壇掂了掂,沒酒了才作罷:“你不告訴我你住哪,我對出對子就隻能來這兒等你了,等的久了,跟你家裏人要點吃的,這太正常了。”

  朱由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