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襄見金龍幫退了，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好險好險！”

  薛無痕驚道：“秦大哥為何這般說？”

  秦襄道：“哈哈，王淩龍若是不退，憑我們幾個能鬥得過這麽多人？”

  薛無痕還想說什麽，秦襄道：“先裹傷吧！”

  眾人點頭，都是撕下一片衣袖，胡亂的將傷口裹了。

  薛無痕還是忍不住問道：“秦大哥不是說有辦法破陣麽？”

  秦襄道：“那是嚇唬王淩龍的！什麽‘五行陣法’不過是我胡亂捏造的。”

  薛無痕不相信，“那你說的那般鄭重其事。”

  秦襄道：“排兵布陣我確實會一些，先前說的‘一字長蛇陣’、‘二龍出水陣’等都是確有的。不過那是在戰場上士兵排布的陣法，憑我們幾人如何能布？我這麽說，就是要王淩龍忌憚。方才若要有一丁點兒慌亂，便給他瞧出破綻了。”

  薛無痕撫掌大笑，“哈哈！三國時期諸葛孔明擺空城計嚇退司馬懿，秦大哥此舉實在不比諸葛孔明差到哪兒去了！”

  秦襄道：“薛賢弟抬舉我了，我一介武夫，焉能比得過運籌帷幄的諸葛武侯？不過方才確實凶險。說實話，王淩龍的陣法有些過人之處，單憑我們幾個實在破不得。”

  薛無痕道：“算不得什麽，這個陣法比之我少林的羅漢棍陣，丐幫的打狗陣差得遠了！”

  丐幫幫主附和道：“不錯，不錯！若我丐幫弟子在此，王淩龍焉能逞能？隻可惜、可惜……”他說到這裏，眼中帶著失望，也帶著憤怒。

  秦襄道：“幫主莫要發雷霆之怒，現下最要緊的便是趕赴河北，揭穿司空玄。”

  丐幫幫主拳頭緊握，叫罵道：“是該收拾那個畜生了！”

  秦襄又道：“既然丐幫幫主獲救，我也該去洛陽了。”他望了望薛無痕，“薛賢弟可否與我同去？”

  薛無痕拱手道：“秦大哥，我雖然有點武功，但對於兵家之事一竅不通，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我看我還是隨丐幫幫主一同北上吧！”

  丐幫幫主聽得這話，笑道：“甚妙，甚妙！有薛大俠助我，我這個不中用的老叫花子便也多了幾分勝算！”

  秦襄又望著王淩燕，說道：“羅……王姑娘，你做什麽打算？”

  王淩燕有些木然，望著滾滾東去的長江，眼角有些淚痕。

  “將軍，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哥哥一口咬定我背叛了金龍幫，我恐怕回不去總舵了。”

  秦襄心中一股兒苦澀，臉色有些歉惻，“王姑娘，都怪秦某人累得你，秦某人給你賠罪了！”他一躬身，便給王淩燕作揖。

  王淩燕趕忙伸手攙扶了他，說道：“唉，這哪裏能怪的將軍，哥哥不聽勸告，我、我……”

  此時，丐幫幫主道：“王姑娘，今日老叫花子多承你救了我。我看不如這樣，你隨我去尋丐幫弟子。揭穿了那司空玄的陰謀之後，便連同天下武林共抗安祿山。”

  王淩燕道：“幫主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哥哥為安祿山出力，得罪了武林同道，若安祿山兵敗，武林同道的矛頭會不會指向我金龍幫？我豈能再助別人與本幫為難？”

  丐幫幫主道：“王姑娘此言差矣。若你助天下武林同道，我想大夥兒都會瞧著你的麵皮，不至於與金龍幫拚殺。老叫花子也會在武林同道麵前給令兄求情。”

  王淩燕喃喃道：“可是……可是……”

  丐幫幫主道：“王姑娘是擔心我丐幫吧？你放下心，老叫花子是你救的，自然會約束丐幫弟子，不會與貴幫為難。”

  王淩燕沉默，丐幫幫主說得不錯，她若是也為武林同道出力，確實能一定程度消減武林同道對金龍幫的敵意。但是，她畢竟是金龍幫的人，武林同道會不會心存芥蒂？

  丐幫幫主老江湖，當然看得出她的顧忌，便道：“王姑娘放心，老叫花子雖然年歲大了，但是在武林中還是說得上話的，老叫花子給你作保，大夥兒不會對你有什麽芥蒂。”

  王淩燕還是猶豫不決，望著滾滾東去的長江，默不作聲。

  秦襄也勸道：“羅刹女，丐幫幫主的話有道理，我看可行。如果你不願意再流落江湖，便隨我同去洛陽。”

  王淩燕望著秦襄，又望著丐幫幫主。終於是咬牙決定了，“既然幫主抬愛，小女子願聽幫主驅策。”

  秦襄道：“那好，那好！”

  秦襄拱手辭別道：“各位，今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丐幫幫主道：“將軍，你去洛陽，可與我等同路，何必這般著急道別？”

  秦襄道：“我有皇命在身，已經耽擱了這麽多時候，得快馬加鞭趕路了，眾位卻是不必那般著急。”

  眾人點頭，皆拱手道別。

  王淩燕又湊近了秦襄的耳朵，“將軍，我無家可歸了。”這話一說，她心中一酸。

  秦襄也湊近她的耳朵，這讓她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秦襄道：“羅刹女，我將軍府地方很大。”

  王淩燕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裏跳了出來，聽到這話，更是緊張，一瞬間臉色便紅了。

  其實她會錯了秦襄的意思，秦襄隻想將她當作妹妹一般看待。

  秦襄上了黃彪馬，揚鞭躍馬而去。

  眾人也動身北上，他們沒有秦襄那樣著急，夜宿曉行。

  王淩燕被哥哥猜忌，一路上愁眉不展，歎氣連連。好在楊遠兮一直與她說話聊天，初時不見得如何，過了兩天，王淩燕也會搭理他。

  期間王淩燕還找了一家鐵匠鋪打了長短劍。這尋常鐵匠鋪的長短劍當然不如她本來那兩把趁手，她隻是搖頭，歎氣。

  楊遠兮與她年紀相當，一路上兩人說話也最多，此刻看到她歎氣，楊遠兮便打趣道：“王姑娘，我看你也別歎氣了，尋常的兵刃哪裏比得過你那兩柄韌性極強的長短劍？除非是尉遲恭複生了！哈哈！”他倒也知道，當年尉遲恭打鐵的手藝遠近聞名。

  話休繁絮，這一日早間渡過黃河，中午抵達常山。

  楊遠兮看起來興致勃勃，笑道：“我想起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