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嬸歎了口氣，道：“也是，她們既然做事這麽可惡，也就沒有必要再對她們客氣。”

  “就是。”崔阿杏重重地點頭，“姑娘好心去看她，她們簡直就是恩將仇報的小人！”

  蓮嬸又說了些安撫寧汐月的話，又做了豆花給她，這才安心地走了。

  下午，寧汐月與崔阿杏一起坐在院子裏習字，秋風習習，吹起兩人的衣角，讓人覺得有些涼意。

  崔阿杏忙進了屋內，拿了件外衣，給她披上。

  自從有了束脩之後，崔阿杏就添置了很多東西，這裏終於看起來像個家了。

  瞧著寧汐月沉靜淡然的麵容，崔阿杏突然道：“姑娘，我總覺得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寧汐月手中的筆微頓，片刻後如常寫字，寧小七的手腕雖不似她曾經，但做慣了粗活，也是有幾分力氣的，倒是還不錯。

  崔阿杏並未發現她的異常，接著站在她旁邊習字，有意無意地去模仿她的字跡。

  半個時辰後，寧汐月突然想起來件事，她起身將李保奉寫的那封文書遞給崔阿杏。

  “去寧家。”寧汐月冷聲道，“她們今天這麽過分，就說我要提前收回我的嫁妝，若是不肯給，她們做下的醜事明日就會在大街小巷傳遍，寧雅這輩子都別想嫁人！”

  崔阿杏接過文書，點頭道：“是，我這就去，保證將事情辦妥。”

  “不，你辦不妥。”寧汐月笑著搖頭，“她定會上門來找我，到時你就直接去主事衙門報案，就說有人發現那兩名乞丐在寧家出現之後莫名其妙地死了。”

  “這是一招連環計啊。”崔阿杏由衷地讚歎道，“姑娘真是高明！”

  寧汐月彎了彎唇角，以前她初開上月書院時，雖有父親聲名在外，卻還是少不了被人上門挑事，那時她對付的都是些虛偽的大人物，那些人到底還是要些顏麵。

  她如今才發現，若是有人會不顧顏麵地與你鬥，那可是比那些所謂的大人物要難纏許多。

  崔阿杏很快就去了寧家，將文書展示給張氏：“夫人，我家姑娘說了，她原本瞧著寧裏正的麵子不與你計較，可你如今變本加厲地陷害我家姑娘，她也是被你們逼迫地沒法子了。”

  張氏今天被人打了，臉上都是淤痕，眼圈都是青的，聽到崔阿杏的話，抽搐地滿臉都疼痛。

  “寧小七那個賤人倒是想得美！”寧雅尖刻地聲音響起，“我和我娘的東西，憑什麽給她？”

  寧雅從屋內衝出來，揚手就打算給崔阿杏一個耳光，卻被她躲過，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抱歉。”崔阿杏揚了揚手中的文書，“這上麵是裏正大人的簽字畫押，你若是要問為什麽，就自己去問他吧！”

  張氏氣得渾身都顫抖著，指著崔阿杏道：“你讓寧小七來見我，怎麽，她不敢來嗎？”

  “那倒不是。”崔阿杏搖搖頭，略帶嬌憨地笑了笑，“她是不想見你們，太……髒了！”

  聽她說到後麵那個字，寧雅頓時跳起來，撲過來就要打她，兩人廝打了片刻，最終吃虧的卻是寧雅自己。

  “好你個寧小七！”寧雅氣得眼睛都紅了，“娘，我們就去找她，我就不信，她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如此對我們！”

  張氏點頭，立刻示意寧雅推著輪椅往出走去，目光刀割般瞥了眼崔阿杏。

  瞧著她們離開，崔阿杏笑了笑，心想，姑娘果真是料事如神。

  她離開寧家之後，便直奔主事衙門，報了案。

  兩個乞丐的命，楊肯豈會在乎，他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可崔阿杏給了他個荷包，裏麵的銀子倒是不少。

  再加上，他麵前莫名就多了張紙條，上麵隻有一個字——去，落款是“白”。

  看見這個落款，楊肯的腿都軟了，立刻就穿上官府，帶著師爺去之初書齋。

  這個時候，張氏正坐在書齋的前堂，拍著桌子罵人，那氣勢瞧著半點也不像是挨了板子還沒好的人。

  “寧小七，我告訴你！”張氏氣憤非常地道，“想要老寧家的東西，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

  張氏氣得臉都綠了，拍桌子拍得手都發紅，渾身哆嗦著。

  寧汐月卻始終在習字，連眼皮都未抬一下，冷聲道：“照這麽說，你們母女做出那樣丟人顯眼的事情，我就該替我爹將你們趕出家門，這寧家別說一半，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

  “你！”寧雅的眼睛都瞪大了，可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到底心虛，“你個賤人，你敢！”

  “你可以試試！”寧汐月抬眼，彎著的眼眸裏卻沒有絲毫笑意，“我倒是不介意。”

  昨天寫那文書時，她不過是以退為進，逼的就是張氏來找她，她好將這件事一勞永逸地解決。

  “寧小七！”寧雅的火爆脾氣上來，衝過就要打她，“你真是狗膽包天，看我不打死你！”

  崔阿杏揚了揚手中的棍子，警告似的看著她：“若再敢上前一步，就別怪我手中的棍子不客氣！”

  寧雅眼睛雖然不饒人地瞪著她，腳步還是怯怯地往後退，怕崔阿杏會真的打過來。

  “張氏，寧雅。”寧汐月停下手中的筆，“今天是你們逼人太甚，可你們忘了，你們做的事足以將你們從寧家除名！”

  她今天打定主意，要一下午將這件事全部解決，讓張氏母女永無翻身之日。

  “說得沒錯！”寧昌突然從外麵走進來，“如今我大伯生病不起，我就隻能肩負起寧家族長之名，族譜都帶來了。”

  今天的寧昌頭發整整齊齊地束在身後，身上穿著湛藍色長衫，瞧著倒是比之前順眼了許多。

  瞧見他，寧汐月淡淡一笑，看來她沒看錯人，短短幾日，寧昌就將寧家攥在手心裏了。

  “寧昌！”張氏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他，“你這個無賴，竟敢拿著族譜？果然賤人都串通在一起來害我，寧振天到底怎麽受的傷，也是你們兩個合起來害得他？！”

  以為自己拿捏住了寧汐月的把柄，張氏的聲音都大了幾分。

  “寧振天是本官打的，你有什麽不服的？”楊肯邁著步子威嚴地走進來。

  寧汐月：寧昌就是我投資的潛力股，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蕭瑾：老師沒發現嗎，其實我也是一支潛力股，你來投資我唄？

  寧汐月：……你是一支我擺爛了的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