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汐月與崔阿杏就在暗處等著，王娘子拽著衣服都沒穿利索的李保奉往這邊走來。

  快走到門口時，李保奉甩開王娘子的手：“放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少給我拽詞！”王娘子冷哼道，“上次你不信我說的，這次我讓你看看，到底張氏那個賤婦是不是四處勾搭人！”

  王二多在門口守著，瞧見李保奉，點頭哈腰地讓開道。

  王娘子上前踹開寧家的門，拉著李保奉直奔張氏的主屋，依樣畫葫蘆踹開門。

  “誰？”張氏被踹門聲驚醒，還未來得及穿衣，就看到自己屋裏的門也被大力踹開。

  更要命的是，她借著月光，竟看見身旁躺著個人，她有些驚慌失措地拿被子蓋住自己身子。

  李保奉進了屋，王二多很有眼力見地將屋內的油燈點著。

  三人往床榻上看去，張氏正慌裏慌張地穿衣服，神情瞧著極為心虛。

  “你這整天啥也不幹，又描眉，又畫你那大嘴唇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勾引了個什麽玩意兒！”

  王娘子說著就走到床邊，想要揭開被子。

  張氏按著被子道：“你這老娼婦胡說什麽？誰讓你們大晚上進我家門，我要到官府告你們私闖民宅！”

  雖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還是想要挽回一些顏麵。

  “去告啊。”王娘子陰冷地笑笑，“最好帶著你床上這個一起去告，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麽無辜百姓呢？”

  王娘子說著，使了幾分力氣，將被子掀開，露出王員外那幹癟的身體。

  “呦嗬！”王娘子驚奇地盯著王員外，“你真是不要臉，難怪想把小七丫頭賣給王員外做妾，原來是自己早就勾搭上了，想給姘頭點好處？”

  “你胡說！”張氏衝上來就要撕王娘子的嘴，身上的衣服卻險些掉了，她不得已隻好坐回去看著李保奉道，“他李叔，我真不知道這老不死的是怎麽進來的，你信我！”

  她說的本是真話，但因為之前的事情，眼神略有閃爍。

  她擔心王員外回醒過來，恨不能直接用被子給他捂死在這裏！

  “張氏。”李保奉歎息著道，“你若是真的……我可以給你找個人，你何必如此作踐自己？”

  張氏急了，她隨意將外衣披著，繞過王員外下了床榻：“我怎麽可能跟一個老不死的……他李叔，你可別聽王家的，她恨不得害死我！”

  “喲，這話說的，你都不跟的老不死，你就要把小七丫頭賣給他？”王娘子不屑地道，“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麽金貴的夫人？我呸，就是個破鞋！”

  “你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張氏直接撲上去撕扯王娘子，“你自己看不住男人，還來害我？”

  王娘子整日做粗活，手底下自然是有把子力氣，她揪住張氏的頭發，一腳踢在膝蓋上，立刻讓張氏跪在地上。

  王娘子還不肯罷休，將她的衣服全都撕扯掉，眼中掠過狠厲的光：“你個老虔婆、老娼婦、老婊子！今天就讓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真麵目！”

  “住手！”李保奉想要勸架，險些被王娘子的指甲刮到臉，“再打我就將你們兩個都送官府去！”

  王娘子終於停了手，暫時放過張氏。

  張氏的身上已經隻餘下裏麵的單薄寢衣，雪白的手臂和脖子上都是被王娘子掐出來的淤青。

  她坐在地上哭天搶地道：“身為裏正，你眼睜睜看著她這樣打我，你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娘子冷哼一聲，絲毫不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李保奉正要開口，突然聽到外麵有聲音，他回頭去看，此刻淩晨，一些早起幹活的人已經起來了，此刻圍在門口看熱鬧。

  “張氏。”李保奉清了清嗓子，“你說你沒有，我暫且相信你，去將王員外叫醒。”

  居然這麽大動靜還睡得沉，心是真夠寬。

  王二多立刻上前拍了拍王員外的臉，沒反應，他就加了些力氣，直接給了王員外兩耳光。

  王員外許是被打蒙了，他睜開眼先是茫然地看向四周，之後問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你這是老的什麽也不記得了？”王娘子嗤笑道，“你昨晚和張氏做見不得人之事，被裏正大人逮個正著！”

  能成為一方地主員外，自然不是蠢的，他立刻明白過來發生了何事。

  “我、我沒有！”王員外立刻否認，“天地良心，我根本看不上她，是她勾引我的。”

  “你放屁！”張氏破口大罵，“分明是我睡著了，你趁機想占便宜，瞧你那老不死的模樣，看著就惡心！”

  “看著惡心你不也抱著我叫好哥哥？”王員外咧嘴笑了，露出兩顆搖搖欲墜的黃牙，“你就是看上我家的錢，你想給我做妾，卻拿寧小七做幌子，真以為我是個不挑食的？”

  王娘子津津有味地在旁看著他們兩人狗咬狗，還不時去瞧一眼李保奉那張豬肝色的臉。

  “你瞧瞧，裏正大人。”王娘子對李保奉道，“我剛才就這麽說，這老賤婦果真是不要臉！”

  李保奉瞪了她一眼，氣得半天不說話。

  寧家門外的暗處，崔阿杏義憤填膺地道：“他們口中的‘小七’，就是姑娘你吧，那個張氏真是過分，她居然這樣對你！”

  “這還不算過分。”寧汐月淡淡地道，“至少，我還活著。”

  真正的寧小七還有她的母親，已經被虐待致死，無法看到這一幕。

  “這還不算過分？”崔阿杏不解，“姑娘可真是心善，難道要原諒他們？”

  “我原不原諒不重要。”寧汐月露出清冷如寒潭的笑，“要看裏正如何做。”

  “裏正自然不會放過她。”崔阿杏鼓著腮幫子道，“姑娘雖然心善，那也看對誰，他們那些人根本不值得。”

  兩人說著話，李保奉已經叫人將張氏與王員外拖到了院子裏。

  如今已經人盡皆知，他若是不懲罰，著實說不過去。

  李保奉對剛才叫進來的兩個大漢道：“私通乃大罪，各打二十大板，以觀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