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廢料……”

  老張頭震驚得連連後退幾步，臉色煞白。

  “老張頭，你可是目不轉睛看著我來，這料子都切得稀碎了。”

  切割師父話說得清楚，又讓老張頭：“這第一刀都見綠了，你再選一塊，說不定運氣就回來了唄。”

  “對，對，我再去選一塊！”

  他必須要開到好料子，否則……

  老張頭繼續撲倒原石料子那兒，剛才還在嘲笑陳陽的客人都噤聲了。

  “切，我看八成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就是隨口說而已。”

  “媽的，被他裝到了。”

  過了一會，大家才陸續開口，但話裏話外還是嘲諷陳陽，覺得他就是運氣好，啥也不是。

  “謝謝誇讚。”

  “誰他媽誇你了？”

  “不是誇我運氣好？”

  陳陽這人最擅長就是撿好話聽。

  “你！”

  那人被他一堵，臉都氣紅了。

  “有本事你再說說，老張頭這次能不能選好！”

  這一次就是好運氣，總不能每次都有好運氣。

  “可以。”

  陳陽無所謂，大家一起圍上去。

  老張頭這一回顯得更謹慎，眼睛睜得很大，手指都有些顫抖。

  五分鍾了，他把原石放了又拿起，拿起又放下。

  來回重複幾次，著急看陳陽說對沒有的客人幾句開始不滿了。

  “老張頭，你到底選好沒有？”

  他不是說最重要就是第六感，還有就是第一手感。

  這批石頭他都拿起多少次了！

  他被大家一催促，咬咬牙就拿起手上的那一塊料子。

  “這塊是廢料。”

  陳陽本來懶得開口，但看老張頭今日行事和平時背道而馳，表情著急，臉上又全是不甘心和急切。

  他日行一善，還點出：“這些石頭裏麵就角落那一塊能見綠，不過你希望也別那麽高，隻是低檔翡翠，白底青。”

  白底青品質一般，水頭不通透，要麽底色不夠白，要麽就是綠色分布不均勻，這兒一點，那兒一點的。

  所以價格都不會太高。

  但是這料子勝在夠集中，如果打成鐲子能打三五個，賣出去也能價個中千，能把老張頭買了幾塊料子的錢抵消，還能小賺一點。

  總歸不會讓他血本無歸。

  “你？”

  老張頭動作停住，遲疑的看著陳陽。

  “哈，老張頭，你不會真相信這小子吧？他就一個新人，還沒見他選料子。”

  “對，進來那麽久了，就沒看他選過，怕不是胡亂指揮人？”

  在賭石場待久了，啥人都能看見。

  好事的，跟風的，還有好為人師的，那一天見不到八個十個都算少。

  老張頭本來就沒相信陳陽，又被人說了一通，頭也不回的去開料子了。

  看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陳陽暗自搖頭，不過他也就是提點那麽一嘴，做不做看對方。

  “小子，想指揮人，還是回去多蹦噠幾年。”

  “就是，就你這樣式的，還想教人？”

  大家對陳陽的嘲諷更囂張，特別是看陳陽不做聲，還以為他是心虛怕了，就笑得更大聲了。

  “還廢料呢，他還長了透視眼不成？”

  大家嘀嘀咕咕，過去圍觀看老張頭能開出什麽。

  “怎麽還是廢料？”

  大家剛圍上去，原石就切開了。

  老張頭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滿臉難以置信。

  廢料，都是廢料。

  自己已經是連挑三塊了，今兒一分錢沒賺，還花了將近兩千。

  “真是廢料？”

  老張頭這邊失魂落魄，圍觀人群則是瞠目結舌。

  “看來老張頭今兒運氣不咋地。”

  可不是嗎？

  連開幾塊都沒有，和平時真是完全相反。

  奇怪了。

  “等等，那這個年輕人不是說對了？”

  這一次是碰運氣，兩次總不能還是運氣好吧！

  大家看陳陽的眼神都變了，他是懂行的。

  “那他說角落的那一塊石頭……”

  “師傅，快幫我開了！”

  大家全是眼前一亮，紛紛衝過去想要拿起那塊料子。

  結果有人動作比他們還快。

  “怎麽搞的，你不是不信嗎？”

  這人剛才不是質疑陳陽最大聲的嗎？

  居然第一時間就搶了。

  “賭一賭不行啊，我本來就看中這塊石頭了，他碰巧說了我心裏話而已。”

  這男人不僅傲慢還耍無賴。

  不管怎麽說，原石已經到了他手裏。

  大家是屏住呼吸，都等著切開。

  如果這一次再被陳陽說中，那他就真是厲害了。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原石上，時不時還偷偷瞄陳陽幾眼。

  切割師傅開始動手，第一刀下去，什麽都沒有。

  “什麽？不是說會見綠嗎？”

  “哈，看來這小子真是狗屎運。”

  大家看熱鬧之餘，全都是幸災樂禍。

  誰讓他手腳那麽快去搶，這下好了，又是廢料。

  “你騙我！”

  那男人瞪大眼睛，氣憤質問。

  這塊石頭花了他五百，居然是廢料！

  “笑話。”

  陳陽看對方一下翻臉被逗笑了。

  “這是公開場合，誰都有權利說話，我說過這石頭能開出翡翠，但我讓你買了嗎？”

  還不是他搶著去買？

  “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你這臉皮有城牆厚了。”

  還真是好笑。

  “你！我不管，這石頭就是你讓我買的，把錢還給我！”

  男人直接耍賴到底。

  “你還來勁了？”

  “賠錢，如果不是你多嘴，我怎麽會買！”

  現在切了三分之一下去，啥都沒有。

  他就不該相信這混小子！

  “年輕人還是賠錢吧，確實是你多嘴說的。”

  “對，要不是你說得信誓旦旦，人家怎麽會買？”

  那男的看大家都支持他，笑得更囂張：“聽到沒，臭小子，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還不賠錢！”

  “我隻通過烏合之眾。”

  三個臭皮匠還是臭皮匠。

  今兒是讓陳陽開眼了。

  “讓我買下這原石可以。”

  “那就給錢，少廢話！”

  男人以為陳陽是怕了，別提有多得瑟。

  “這錢可不能直接給你。”

  陳陽繼續說：“接下來如果能開出好料子，這原石也跟你沒任何關係。”

  “還吹牛皮呢？這東西能開出來？”

  他是一百個不相信：“誰發瘋跟你搶？”

  “口說無憑，再說了，有剛才那一遭，我可不相信你。”

  這種人隨時翻臉變卦，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