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界開初，以九百八十五位神王之軀，奠定為源，其屍骨均化為源。”雋永歎了口氣，合上了書。“已經，過去了幾萬年啊。”

  “你我都是那場創造的幸存者，這些事情，就不必要再提了吧。”東薛原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這已經是我和臻禦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如果真的按照以前的形勢，隻會留下臻禦一人。”

  說到這裏，雋永忍不住想到，當時他與廖決等人找到臻禦時，臻禦抱著易逢，利用自己的源力改變了天象，四季共存，天氣也飄忽不定，而他就坐在那裏傻笑著，嘴裏還不停念叨著。

  “知足吧，他沒發瘋把我們都殺了已經算是好的了。”東薛原可清楚，要是臻禦真瘋了，在座的，一個都逃不掉。“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保護好源界。”

  “是啊，創界級的強者已經越來越少了，界主級，現在也隻有五位了，比起曾經一千人之多的創界級，我們的整體實力沒有減弱多少，但是卻少了很多人……”想到這裏，雋永就忍不住頭疼。“現在，三座城的實力都很難單獨對抗神族，就算不死，也要受到不小的創傷。”

  “再加之，臻禦被流放，兩位界主級城主為情所傷，如今還沒能走出心境，也隻有你和廖決保護我們了。”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

  “我怎麽會在床上？”臻禦剛醒來，就發現身上纏著繩子。“嗯？怎麽回事？難不成我睡著了？”

  “是啊，你睡著了。”天靈劍出現在臻禦眼前，和以前不同的是，身上的鐵鏽似乎少了不少。“差一點，你就失手殺了周天靈。”

  “怎麽會這樣？”臻禦聽到後後怕起來。“心魔呢？那家夥絕對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怎麽會讓我失控？”

  “他已經開始被你吸收了。”此時，周天靈走了進來，不過滿身的傷讓臻禦發愣。“發什麽呆？你砍的。”

  “那個，對不起啊師傅。”臻禦此時略顯尷尬，不過更慶幸今天對上的是自己的師傅，要是是其他人……

  “所以說，你到底在瞞著我什麽？”周天靈直接把臻禦摁床上，兩眼盯著他，似乎要把他吃掉一樣。“你不是劍修嗎？為什麽天靈劍能變成其他武器？還有，那種連天道都為之動容的規則力量，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師傅，你聽說過，開源嗎？”臻禦思考良久，還是決定說出來。

  “知道，上千神王自願以其魂魄，肉身，修為，皆化為源，可創世滅天，這是位麵力量之源。”

  “實際上，並不是自願。”臻禦眼神黯淡了起來。“上千名神王，爭奪生存之位，其中，五人為五行，掌管元素，三人為天地人三界三皇，掌管世界，二人幻為陰陽，掌管日月，二人獻其肉身，掌管時間空間，一人為核，掌管規則，共十三人。所以，能活下來的，隻有十三人。”

  “那和你失控有什麽關係？”

  “師傅，我，不，我的前身……”臻禦說到這裏，看向了周天靈。“我的前身，便是掌管規則之人，需要每時每刻都保持清醒，看天下之勢，小到螞蟻被踩死，大到其餘十二位神王都被斬殺，而我，隻能看，不能動手，還必須去調節陰陽，以防平衡被打破。”

  周天靈說到這裏抿起嘴巴。

  “好了，不說了。”

  “不，師傅，聽我說完可以嗎？”臻禦笑一了下。“我是掌控規則的人，自然也知道開源，而我當時，已經成為掌控規則的人，但是他們並不讓我入局，我隻能看著上萬人，為了生存互相殘殺，而其中不知多少人，我認識。當我好不容易抽身入局，卻發現，我什麽都改變不了，上千位，和我有關係的人，基本上，都死在了我的眼下和我的懷裏，無論我當時的力量有多強，都沒有辦法。所以，我在那時候就染上了一種病，為了讓他們不被遺忘，每天都在練他們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在練，練到忘我，入魂，演到別人信，甚至，演到我都覺得，我就是他們，那時候，我感覺到了他們的不甘和痛苦。所以，病也進一步的惡化，當我處於無意識的狀態，我就會變得神經錯亂，有時候會嗜殺，有時候會發瘋，所以，我不能睡，這樣，病也就到了骨子裏……”

  “好了，不說，乖。”周天靈慢慢抱住了臻禦。“如果不開心，就哭吧。”

  “沒有什麽不開心的，這本就是我的命……”

  “什麽就是你的命！”周天靈死死的盯著臻禦。“那本來就不是你的命啊！”

  臻禦沒有回答，隻是轉移了視線，不敢直麵。

  “你是我的徒弟，我不希望你有過多壓力……”周天靈摸了摸臻禦的臉。“你本該，一直無憂無慮的，不是嘛？想哭，就哭吧。”

  “師傅……”臻禦鼻子一酸，抱住了滿身傷的周天靈，忍不住哭了出來。

  上萬年了，他已經憋了上萬年，他是源界界主的左膀右臂，也是十三位至高神之一，論實力，他敢論第二，無人敢論第一，所以他不能傷心，也沒有時間傷心。

  明明他才是最應該被侍奉的，被崇拜關懷的，可能，這就是不公吧。

  “睡著了嗎？”周天靈剛想掙脫，但是臻禦卻還在抱著。

  “師傅，你不怪我嗎？明明受了這麽多傷。”臻禦依舊抱著，小聲的說。

  “怪啊，怪你沒有告訴我，明明不用一個人扛著的。”周天靈忍不住摸了摸臻禦後背的頭發。

  “我……”

  “好啦，不說了，我不聽。”周天靈往他懷裏一鑽。“我困了，我要睡覺。”

  “好。”臻禦還是像以前一樣，蓋上被子，然後就任由她抱著睡覺。

  ……

  周天靈醒來後，看著熟睡的臻禦笑了笑。

  這個時候，他應該得起來做飯了。

  周天靈神使鬼差的用手捏了捏臻禦的鼻子。

  “師傅別動……，我……還想再睡會。”臻禦迷迷糊糊的說完話抱的更緊了。

  “好，反正今天也沒事，多休息會吧。”周天靈說完話也閉上眼睛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