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問題？”

  萬老心頭一緊，身子搖晃了好幾下，好在陳淑柔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

  “你多少錢弄來的？”

  一真法師的畫都是天價，薑凡有些不敢告訴他。

  “畫是我一個朋友買的，買的時候是我做得鑒定，花了……”萬老伸出一根手指頭。

  得知不是他買的，薑凡鬆了一口氣，說出真相頂多是他打眼一次。

  “雖然各種技法都與一真法師如出一轍，但落款的時間有問題，這個時間段一真法師已經失明。”薑凡指著落款說道。

  “唉……”萬老歎了一口氣，顫抖著手掏出手機走到一邊。

  “小凡，你看看我這花瓶。”

  “你看看我這瓷碗。”

  “還有我的汝窯。”

  “我的……”

  看著爭先恐後的人，薑凡用神眼探查了一下，苦笑道：“不用看了，你們都打眼了！”

  “你看都沒看，怎麽就知道打眼，你還是看看吧！”

  “是啊，我請了專家看，他也說是真的，難道專家也看錯了？”

  “小凡，你看看吧，讓我死得明白點。”

  大家都知道薑凡本事，但是他們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花了一上午時間，薑凡一一給他們做了解釋，眾人這才哭喪著臉心服口服的離去。

  “我們店裏買了啊？”薑凡喝了一口水，看向陳淑柔。

  “什麽都沒買，有人拿東西來過，要價太高，我沒敢收。”一名中年男子苦笑道。

  他叫陸洋，是其它淑寶齋分號調過來的。

  現在他無比慶幸，慶幸那天因為價格太高，不敢收。

  不然，現在肯定與其他人的情況的一樣。

  “萬老，到底怎麽一回事，怎麽都收了這麽東西，還都打眼了。”薑凡無語的看著萬老，百思不得其解。

  誠然，作假的技術很高超，可是又不是沒有破綻。

  一個人看不出來還說，整條街都看不出來，那就是大問題了。

  “貪心！和巧合！”萬老苦笑著搖頭，“那夥人帶著東西來說是明器，而且要價不高。”

  “更重要的是，前幾天傳出消息，說有一夥摸金校尉盜了好幾個古墓，傳的一板一眼，還有當差的人來詢問。”

  “現在看來，這就是人家布的局，消息是他們放出來的，前來詢問的差人，估計也是他們假扮的。”

  “這幾件事情湊到一塊，不用我說，你應該也知道吧！”

  薑凡苦笑點頭。

  他們這一行經常與摸金校尉打交道，都知道摸金校尉幹得買賣見不得光，而且往往都是急於出手。

  所以價格對他們這些收東西的人來說，簡直不要太爽。

  當然，他們也是有規矩的，能收的東西收，不能收的東西堅決不碰。

  “不對啊，你這畫？”

  “我沒收任何東西，不是我看出了問題，而是沒錢！”萬老壓低聲音，“我要不拿東西過來，怎麽解釋估計他們都不會相信。”

  老狐狸！

  沒錢？

  做古玩生意的人會沒錢？

  簡直是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但這事也無可厚非，對方一看就是有組織有預謀，就選看出來了，誰也敢說出來呢？

  更何況說出來，有沒有人信還是個問題。

  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有人說東西是假的，讓人別買，自己反手去買下來，賺得盆滿缽滿的有之。

  有看出東西是假，好意提醒，反而沒人相信，覺得你會私下去交易。

  這一行的水很深！

  那些個什麽，今天撿漏賺了多少。

  明天撿漏，以小博大，翻了幾百倍。

  相信這樣的鬼話還是洗洗睡了的好，夢裏什麽都有。

  這些話都是有心人故意放出來，說明這段時間的韭菜不多。

  一件玩意拿出來賣，期間不知道過了多少人的手，這麽多人都打眼的概率，極低！

  “必須把他們揪出來，任由他們這麽胡來，今後我們的日子也會不好過。”萬老冷著臉沉聲道。

  “官方已經介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陳淑柔明白他的意思，衝薑凡搖了搖頭。

  “我擔心他們去其它地方繼續騙，現在就算我們告訴同行，估計相信的人也不多。”萬老唉聲歎氣。

  “該做的我們都了做，還有人被騙的話，也怨不得我們。”陳淑柔平靜的說道。

  “小凡，如果其它地方出現同樣的情況，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萬老也沒再兜圈子，向著薑凡說道。

  陳淑柔給薑凡使眼色，如果萬老沒有留一手的話，她是讚同薑凡去幫忙，可現在她總感覺萬老肯定知道些什麽。

  整條街的人為什麽會全打眼？

  就是因為那些人說萬老從他們手裏買了東西，而他有沒否認，眾人這才紛紛購買。

  是因為相信他！

  “可以，如果我有時間的話，看看也無妨。”薑凡笑著說道。

  陳淑柔想到的，他都想到了。

  他相信萬老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老板，你們這裏收東西嗎？”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

  “小凡，我回店裏了，有情況我會通知你。”見有客人來，萬老便起身離去。

  這也規矩！

  別人店裏來客人，哪怕自己對東西再感興趣，在人家沒邀請留下的時候，是不能留下的。

  “可以給我看看東西嗎？”陸洋上前問道。

  來人是一名十六七的少年，懷中抱著一個三個煙盒大小的盒子，一雙眼睛警惕的看著他們。

  “這個盒子你們收嗎？”少年將盒子小心翼翼遞給陸洋。

  陸洋拿著盒子看了看，嚐試著打開，卻發現好像是一個整體。

  “能打開嗎？”

  “我不知道。”

  “不能打開的話，我們不收。”陸洋將盒子遞了回去。

  盒子外麵的花紋很普通，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玩意，要不是見對方還是少年，他都要轟人了。

  “叔叔，我隻要十萬塊，爸爸媽媽等著錢救命，你行行好。”說著少年跪在地上磕頭。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其它店裏看到盒子就把他轟了出來。

  如果再拿不出錢，他父母隻能離開醫院，回家等死。

  “盒子我們收了。”薑凡內心被觸動了。

  看到少年，他仿佛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也是這麽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