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薑凡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幹了，居然敢曠工！”

  一見到薑凡，本來昏昏欲睡的劉偉奇瞬間變得精神起來，指著他的大吼。

  “劉經理，昨天我母親做手術，來不及向你請假，抱歉。”薑凡認錯態度很好。

  “哼！你母親做手術你不過簽個字就行，簽完就過來不行？難道你還能幫醫生做手術不成，我看你就是不想幹了！”劉偉奇冷笑。

  薑凡母親做手術，與他沒有半毛錢關係，他隻知道薑凡讓他在老板麵前丟了麵子，昨天還沒來上班，這就夠了。

  “瞪我？你還敢瞪我！”見薑凡眼神不善，劉偉奇大怒，“哼，有了那二十萬，你母親的病能治好，我沒記錯的話，你妹妹還在ICU吧？”

  “你最好立刻跪下來道歉，不然現在就給我滾，這個月的工錢也別想要，我淑寶齋開除的人，整條街誰敢要！”

  劉偉奇自認將薑凡拿捏的死死的。

  “愣著做什麽，趕緊啊！是不是不想幹了！”

  見薑凡遲遲沒動作，劉偉奇催促道。

  咚咚咚！

  這時敲門聲傳來。

  劉偉奇皺了皺眉，不悅道：“做什麽，沒看到我有事嗎？”

  “那個……你們這收東西嗎？”來人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說道。

  “什麽東西？我看看！”劉偉奇瞪了薑凡一眼，惡狠狠道：“等會再收拾你！”

  薑凡沒搭理他，轉身看向來人。

  來人是一名中年男子穿著樸素，小心翼翼將抱著的紙皮箱遞給劉偉奇，“您給掌掌眼。”

  “坐吧！”劉偉奇淡淡的說了一句，扭頭見薑凡呆呆的看著，怒道：“沒看見來客人了麽，還不快上茶！”

  見他去泡茶，劉偉奇將紙皮箱放在桌上，小心打開。

  裏麵塞滿了雜草，撥開雜草劉偉奇停下動作瞪大雙眼，呼吸有些急促。

  片刻後，劉偉奇先擦了擦手，又掏出手套戴上，這才伸手動作輕柔將東西取了出來。

  那樣子，比抱嬰兒還要仔細小心。

  這時，薑凡端茶茶水過來，“慢用！”

  然後，退到一邊，仔細打量著劉偉奇手中的瓶子。

  如果沒看錯的話，瓶子是“汝窯青瓷鵝頸瓶”。

  怪不得劉偉奇變得如此小心。

  瓶身高約三十厘米，淡淡的青色，看上去十分誘人，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碎紋，又稱冰裂紋，算是汝窯的一大特色。

  碎而不裂！

  “不對勁！”薑凡心道。

  仔細看了好一會，也沒發現有任何光芒出現。

  難道神眼不見了？

  想到這，他扭頭看了店裏的其它東西，都散發著或大或小的光芒。

  神眼在！

  薑凡鬆了一口氣。

  那隻能說明這玩意是個贗品。

  “老板，我這可是祖上從宋朝傳下來的，要不是兒子等著錢買房子結婚，打死我也不會賣。”

  “你說這年頭娶個媳婦怎麽就這麽難，沒房子車子，女方說什麽也不幹。”

  “……”

  接著男子唉聲歎氣絮絮叨叨說了大半天。

  薑凡冷笑，這是來店裏賣東西人的傳統藝能，反正來店裏賣東西的就沒有家裏不困難，帶來的東西就沒有不是祖傳的。

  “宋朝的東西沒錯，但瓶底沒有任何印記，而且這樣的東西在市麵上不少，你想要多少錢？”劉偉奇放下瓶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從他表情，薑凡能看出，此刻他十分興奮，像是撿漏了一般。

  “你這麽說，我可就不愛聽了。”男子臉色一垮，“來之前我可都查好了，市麵上的汝窯是不少，但像我這樣的寥寥無幾，而且大部分還在博物館。”

  劉偉奇笑了笑，“話不能這麽說，博物館中的東西，那可都是知道來曆，你這沒有任何印記，我猜得沒錯的話是燒製時候的次品。”

  薑凡點了點頭，劉偉奇還是有些本事。

  這瓶子雖然是贗品，就如劉偉奇說得那樣，即便不是贗品，也是燒製時候的殘次品。

  古代燒製器物，同時燒一大批，留下其中最完美的，剩下的全部打掉掩埋。

  “老板是識貨人！”男子衝劉偉奇豎起大拇指，“不瞞您說，我祖上是在官窯工作，專門為皇帝老兒製作擺件，這瓶子是我祖上偷摸藏下來的。”

  被人誇，劉偉奇大喜，“開個價吧，隻要價格合理，這瓶子我淑寶齋收了。”

  男子微微一笑，豎起食指。

  “一百萬？”劉偉奇大笑，“我最多給你五萬！”

  “老板說笑了，我說得是一千萬！”男子端起茶水，翹著二郎腿，微笑道。

  “你還真敢開口，十萬賣就賣，不賣，慢走不送！”劉偉奇揮揮手。

  這瓶子他的心理價位是一百萬，轉手出去能賺一半多點，如果送到拍賣行還能更多。

  這一行就是漫天要價，坐地還價，雙方都有各自的心理價位。

  “八百萬！”男子放下茶杯。

  “十五萬！”

  “七百五十萬！”

  “……”

  兩人在那針鋒相對，薑凡先前拿起瓶子仔細打量。

  忽然，他發現了一縷淡淡的金光，皺了皺眉，將瓶子放遠一點，金光消失不見，再拿進淡淡的金光再現。

  試了幾次依舊是這樣，薑凡百思不得其解。

  “你做什麽，趕緊放下！”劉偉奇口幹舌燥，準備喝水，卻見薑凡拿著瓷瓶把玩，當即大喝一聲。

  這要是摔壞了，雖然責任在薑凡，可他作為經理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無妨，這小兄弟要看就讓他看吧，讓他長點見識也好。”男子輕描淡寫道。

  一個夥計能看出什麽？

  摔了更好！

  “給我放下！”劉偉奇再次嗬斥。

  薑凡撇撇嘴，將瓶子放在桌上，動作有些粗暴，看得劉偉奇心驚肉跳，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薑凡開除。

  這毛毛躁躁的樣子，遲早要出事。

  “八十萬就八十萬，您是要轉賬還是現金，轉賬的話馬上就能到，現金估計要等會，我讓夥計去取。”劉偉奇愛不釋手的撫摸著瓶子，像是在撫摸心愛的戀人。

  “經理，這是個贗品！”見他們已經談好價格，薑凡趕忙阻止。

  噗——

  男子一聽這話，茶水噴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