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習武有何不好?
作者:六六      更新:2022-02-27 10:52      字數:2192
  皇後這話一出,眾人看向蘇笙歌的表情頓時更加微妙。

  這話明褒暗貶,分明是諷刺蘇笙歌在粗魯之地長大,整日打打殺殺,如今的文靜,不過是裝模作樣。

  再加上剛才蘇笙歌不會品茶的表現,眾人頓時有點看不上蘇笙歌,大將軍之女又如何,不過是個蠻夷女子,構不成任何威脅。

  蘇笙歌自然知道皇後對她的不滿,也猜得到皇後的心思——左不過是想通過貶低她,來降低他爹在京中的聲望。

  蘇笙歌不輕不重地把茶盞往案幾上一放,麵上帶笑:“皇後娘娘過譽了,西北將士在外英勇殺敵,保衛河山,才讓皇後娘娘得以在宮中品茶賞花,既如此,臣女倒也不覺得打打殺殺有何不好。”

  蘇笙歌的話一出,皇後的麵色就有些難看。

  蘇笙歌這是拿話堵她,暗諷她堂堂皇後,明明是靠著將士的打殺才得以在京城享受安逸,卻還嫌棄起大將軍之女打打殺殺起來。

  蘇笙歌上輩子覺得打打殺殺和這京中的表麵繁華不匹配,讓她羞於展現出自己的武藝,那麽這輩子,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所有人知道,她蘇笙歌武藝傍身,身後是西北百萬大軍,惹她——還得三思而後行。

  皇後沒想到蘇笙歌說話如此帶刺,但麵上偏偏抓不住錯處。

  她笑著轉移話題:“個人喜歡的確各有不同,大家繼續品茶吧。”

  接著皇後拉著蘇笙歌說了些無關痛癢的體己話,蘇笙歌全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又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皇後終於無話可說,讓笙歌和一眾貴女出宮了。

  出宮的路上,貴女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話閑,有意無意的,孤立著蘇笙歌。

  蘇笙歌也不熱臉去貼冷屁股,各走各的,她也懶得寒暄,忽然,蘇笙歌感覺到一股勁風襲來,她挑了挑眉,率先錯開步子躲開。

  “啊!”身後本來想故意把蘇笙歌推倒的女子頓時一個刹不住,在地上摔了一個狼狽的狗啃泥。

  “哎呀,郡主,你沒事吧!”旁邊的貴女們見狀,連忙跑過來把女子扶了起來。

  鄭如清被摔的膝蓋生疼,看著一旁毫發無損,宛若謫仙的蘇笙歌,她麵色鐵青地站起來,開口就對蘇笙歌發難:“蘇小姐,你方才為何故意推我?”

  蘇笙歌一臉離譜的看著對方:“這位小姐,有眼睛的都知道方才我走在你前方,我推你?難不成我背後也長了眼睛?”

  鄭如請語塞,她本來就是看蘇笙歌長得比她漂亮,又不得皇後的眼,才故意推她。

  她可是郡主,她父親可是定北王,蘇笙歌區區一個將軍之女,此時明明應該誠惶誠恐的跪下來給她認錯。

  對了,這蘇笙歌昨日才回京,定然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敢無禮,鄭如清想到這裏,臉色好看了一些,於是嗤了一句:“果然是西北回來的蠻夷女子,粗魯不堪,沒甚教養。”

  蘇笙歌理了理衣袖,雲淡風輕:“你先誣陷我,現在又汙言穢語罵我,你有教養?”

  “你……”

  蘇笙歌輕嗬一聲,無不嘲諷道:“這麽低劣的伎倆,你還以為自己天衣無縫,當這麽多人都是瞎的不成?”

  鄭如清被蘇笙歌噎得麵色臊紅,最後氣哭,在原地吼道:“蘇笙歌,我可是郡主,你區區一個官女子,竟然敢這麽對我!我父親可是大名鼎鼎的定北王。”

  “哦?所以這位定北王之女,你要讓你爹來打我嗎?”蘇笙歌托腮,一番話說得好笑又氣人,嘲諷力滿滿,眾人看著已經要被氣昏過去的鄭如清,默默離蘇笙歌遠了幾步。

  鄭如清臉色氣得漲紅,眼眶瞬間泛紅,下一瞬就朝著蘇笙歌衝了過去:“賤人,你找打!”

  鄭如清揚起巴掌就朝著蘇笙歌衝了過去,但是對方的動作,在蘇笙歌眼裏就如蝸牛挪步一樣慢,輕巧一閃就躲過了鄭如清的攻擊。

  但不巧,蘇笙歌身後正好是一個拐彎處,此時一輛華麗的轎輦正從拐角過來,蘇笙歌這一躲,直接讓鄭如清刹不住腳,“砰”地一聲撞到了那輛轎輦上!

  轎輦因為鄭如清的撞擊晃動了一下,待到看清這是誰的轎輦後,在場的貴女們無不臉色煞白,以比剛才鄭如清撞轎輦還要大聲的“砰”,唰地全部跪在了地上。

  “見過攝政王!”

  身後整齊的拜見聲嚇了蘇笙歌一跳,她朝著那晃動的車簾看了一眼,遲疑了一瞬間,還是跟著其他貴女一起行禮。

  畢竟這個攝政王,以她爹目前的實力,也不好惹。

  秦琊一雙幽若寒潭的眸子輕輕往外麵一瞥,在某個後知後覺一起行禮的人身上看了一眼。

  蘇笙歌低垂著頭,隻能隱約看見她的側臉。

  對方此時一身京城的蜀繡,飄飄若仙,沒了那日遠遠瞥見的明豔颯爽,反而多了兩份柔和清麗。

  秦琊的手指撚了撚,目光一轉,帶著冷意的眸子落在了剛才衝撞轎輦的鄭如清身上。

  鄭如清在秦琊寒冰似的視線中,跪在地上縮成一團,渾身發抖不止。

  攝政王秦琊,雖然民間都在痛斥其為亂臣賊子。

  可他卻是當朝實實在在的掌權者——表麵上一人之下,實則與帝王比肩!

  別說鄭如清是定北王的女兒了,就是當今皇帝的女兒,都不敢對攝政王有絲毫冒犯!

  鄭如清鼓起好大的勇氣,才敢發出一點細弱蚊蠅的聲音:“見、見過攝政王……方才是臣女和蘇家小姐玩鬧,才不小心衝撞了攝政王,請攝政王……攝政王恕罪!”

  蘇笙歌撩起眼皮看了鄭如清一眼,都這樣了還不忘拖她下水,她到底該誇鄭如清不怕死,還是怪攝政王對鄭如清威懾不夠呢?

  蘇笙歌暗自琢磨這些有的沒的,絲毫沒有注意到,眾貴女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不知多久,在蘇笙歌的膝蓋都有些酸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秦琊的聲音:“既然衝撞了本王的轎夫,那……便罰你為本王抬輦吧。”

  鄭如清霍然抬頭,連驚恐都顧不上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堂堂定北王之女,和一個轎夫一樣抬轎輦?

  蘇笙歌看了一眼攝政王的轎輦,前後各四個轎夫,總共八個轎夫才把這頂轎子抬起來。

  再看一眼鄭如清搖搖欲墜的身形。

  嘖,攝政王,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