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寒走後，柳晗月心不在焉地彈著琴，細細回想石榴的事。

  但直覺告訴她，溫雅馨就是凶手，但她沒有武功，是怎麽操縱暗器的？

  想著，柳晗月又凝眉，就算石榴說出冤屈，她也有足夠的能力應對，為什麽要殺人？

  想不明白，柳晗月幹脆先放一放，趴著寫分店的計劃。

  寫得正起勁，百裏寒忽然出現，嚇得她趕緊把寫的東西藏到身後，尬笑著起身相迎。

  小動作沒有逃過他的眼睛，寬厚的手在她麵前攤開，目光犀利。

  “藏什麽呢，拿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柳晗月拒不承認，屏氣凝神，將手裏的東西塞進了空間。

  “還說沒藏，你在背後摸索什麽呢？”

  百裏寒上前一步，雙手撐著桌麵，湊到她麵前，強大的壓力撲麵而來，柳晗月下意識地後仰，偏是耿直脖子不認。

  “真的沒東西！要有什麽，那也是我的個人隱私，你沒權過問！”

  “柳晗月，你進我百裏家的門，你就是我的，還不交出來！”

  “就算我被迫嫁給你，那我也還是我，不過就是多了個身份，按你的邏輯，那你娶了我，是不是也得毫無保留？！再說了，我們遲早是要和離的，還是分清楚比較好！”

  “柳晗月！你不給是吧？！”

  百裏寒的怒火蹭得竄上來，直接揪住她的胳膊，將她兩手硬生生地掰到前麵，空空如也，傻了他的眼。

  難道是看花眼了？他又轉到柳晗月身後，摸了她的腰，捏了她的袖子，地上也著了一圈，什麽都沒有。

  “都告訴你沒有了，你還不信，對了，你今天不用去巡防嗎？”

  柳晗月退到一旁讓他找，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

  “多虧你父親的一本奏折，皇帝說我處置不公，罰俸三月，停職半月，你說，你該怎麽補償我？”

  百裏寒半倚著桌子，眼神晦澀不明透著幾許危險，這丫頭是要引起他的注意嗎，那就好好陪她玩玩。

  她渾身一顫，仍舊麵不改色，甚至還揚起淺淺的笑意。

  “少將軍，我父親的事與我無關，你該找告密的人才是，找我做什麽？”

  “自古父債子還，你說呢？不過，我也不為難你，找出告密的人就行。”

  似笑非笑地說著，百裏寒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拉到跟前，湊到她耳邊。

  “你找不到也沒關係，就幫我找找那日花園裏的姑娘是誰，如何？”

  柳晗月怔在原地，過了這麽久，他竟還在執著，沒辦法，她隻能選擇前者。

  但她也不傻，看他這態度，定然不會毫無頭緒。

  “你應該已經查到是誰了吧？”

  對於柳晗月打死都不承認的態度，百裏寒很“欣賞”，既然她要去，那他自然不藏著。

  “墨林！把線索告訴她。”

  墨林進來，對柳晗月行了禮，開始講述。

  “少夫人，石榴的事結束沒多久，夫人院中的丫鬟櫻桃悄悄出了府，末將派人跟蹤，她與相府的人有過接觸，很快，丞相就擬好了折子備車進宮。”

  “這都確定了，直接找個理由把她發賣就是，還要我去幹啥？”

  柳晗月感覺被耍了，憤憤瞪著百裏寒。

  “石榴中毒的事並未泄露，我要你去確認。”

  柳晗月若有所思，也就是說，如果中毒的事再傳到宮中，那搞不好百裏寒就是欺君罔上了，難怪要她去了，既然有求於她，那就……

  “行！我去走一趟，不過，我不想悶在府裏，要出去散心。”

  “可以，但必須讓墨林跟著。”

  柳晗月沒有反對，收拾了下，就前往靜雅苑。

  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墨林很是不解。

  “少將軍，末將不明白，石榴的事您已有準備，為什麽還讓少夫人去？”

  “將軍府和相府遲早勢不兩立，她的身份很尷尬，不如讓她早點站了立場，那邊覺得她沒利用價值，也就不惦記了！”

  百裏寒的麵色冷了下去，望著陰鬱的天空，長長歎息。

  柳晗月特意拜訪，實屬難得，行了禮站在堂上，要說的話推到嘴邊，卻堵在了喉嚨，杵在那裏，略顯尷尬。

  將軍夫人看出了端倪，將人支走，嫌棄地瞟了她一眼。

  “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我想向夫人要一個丫鬟，櫻桃。”

  柳晗月想了想，直接要人。

  聞言，將軍夫人的麵色更難看了，仍壓著怒火，硬邦邦吐出三個字。

  “為什麽？”

  柳晗月看了看周圍，還是不放心，禮貌的上前小聲將事情一一告知，將軍夫人沉思片刻笑著點頭。

  “阮嬤嬤，去把櫻桃叫來！”

  不一會兒，櫻桃就戰戰兢兢地跟在阮嬤嬤身後進來，小心翼翼地跪在堂上。

  “奴婢櫻桃，拜見夫人，少夫人。”

  “櫻桃啊，夕顏閣丫鬟不多，忙不過來，我呀準備讓你過去幫忙伺候。”

  將軍夫人笑嗬嗬地說著，櫻桃卻是一臉茫然，眼底不禁漫過一絲驚恐。

  “夫人，奴婢在這裏好好的，怎麽突然……”

  “我看你幹活挺勤快的，柳晗月，這丫頭你可還滿意？”

  “多謝夫人，那我就先帶她下去了。”

  柳晗月起身謝恩，走到櫻桃麵前，彎腰將她扶起。

  櫻桃畏畏縮縮地跟在她身後，走到無人的地方，她才大著膽子上前叫住了柳晗月。

  “少夫人，石榴到底是怎麽死的啊？”

  她壓低了聲音，滿臉好奇，她不過是個小丫鬟，隻能遠遠看著，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

  柳晗月步履一頓，轉身，犀利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她。

  “少將軍不是說過了嗎？”

  “可是，私下裏她們都說是少夫人您做的，奴婢隻是好奇，奴婢覺得，少夫人不會這樣的事。”

  櫻桃垂著腦袋，聲音細小如蚊音。

  好個搬弄是非，柳晗月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腦袋。

  “在將軍府，要安分守己，不該問的就別問，免得惹禍上身。”

  “是！奴婢失言了，少夫人恕罪。”

  櫻桃顫了下，趕緊認錯，緊跟著柳晗月去往陶然苑。

  陶然苑是沒有丫鬟的，平日她也不帶春桃，獨獨為櫻桃“破了例”。

  櫻桃望著這座森嚴院子，眼底有小小的激動，但她不敢表露，盡量顯得自己很恭謹。

  到了書房，柳晗月讓她在外等候，

  “櫻桃，我給你帶來了。”

  “你帶她來幹什麽？”

  百裏寒一怔，眉頭緊緊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