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你為什麽不阻止他?
作者:
程鋒破浪 更新:2022-02-26 04:56 字數:2494
“程總管,我已經將粱內侍‘請’到兗州驛館‘獨自’歇息。”
“梁師成和那杜充的隨扈,都被圈禁在討逆軍後營庫房裏。可笑那些鳥人,來的時候各個耀武揚威,現在都被嚇的屁滾尿流;個個痛哭流涕的祈求我,要跟那閹人梁師成在一起居住。哈哈!他們啊,就是怕我一聲令下”董先揮手作了個“斬”的動作。
其實程洲隻是隨意分派董先去做這件事,並沒有特別的含義。而在董先這邊的理解就不一樣了,他對領導的意圖“心領神會”:程總管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我,這是對我多大的信任?
我一定要把這事辦好、辦的滴水不漏!這些“外人”,一個都跑不了,我是絕不會不讓他們走漏消息的
程洲見董先過分解讀了自己的指令,卻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畢竟董先也是一番好意、也是為了這個集團的利益。還好這個董先除了愛‘呲’口水、天生嘲諷臉之外,還算是個穩重謹慎的人。要是把這事交給別人辦,說不定就理解成了“殺人滅口”,早把人殺光了都;到那時可就真的無法收拾了。
對年輕人,還是要以鼓勵為主嘛。
“你作的很好啊!事情交給你,我總是很安心的。嗯,這樣,這些人都先給他們吃好喝好;不可讓別人暗害了他們。我們做事,要光明正大。那個梁師成,他有什麽要求或者有話想跟我說,你就隨時帶他來見我。”程洲作了更清晰的指示,避免董先產生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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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軍大帳。
討逆軍眾位將官匯集在此,有的麵無表情、有的愁眉緊鎖,還有的是坐立不安、神色惶恐一時間,氣氛分外凝重。
折彥璋作為工作上的副將和生活中的伴侶,她當然是必須力挺程洲的,她站起來發言打破低沉的局麵:“程總管,事發突然,彼時各位皆無能為力,追究誰的責任亦是於事無補。”
“大夥兒都打起精神、集思廣益,商議個章程出來,總要把這個局麵盡力應付過去才好”
折彥璋剛說到這,就看到楊再興打著飽嗝、手撫肚皮,優哉遊哉的最後一個走進大帳。她恨恨的瞪著楊再興:你這憨大,眾人都沒顧得上吃飯就來大帳議事;你倒好,吃的肚皮圓滾滾的,像剛睡醒一樣慢慢踱著方步走進來,遲到了多久你不知道?
哎呀——!你這個首惡份子,豪無愧疚之心嗎?還敢打飽嗝啊你
“再興,吃飽了哈?來來,趕緊坐下歇會兒。”程洲樂嗬嗬的招呼著楊再興。
楊再興也是憨憨的一樂:“程總管,俺吃的可飽了!今天的午飯有您教夥房作的宮保雞丁,我最喜歡啦!”
完蛋!聽楊再興這麽一說,在場的眾將官剛才都沒心情吃飯,這下頓時條件反射,都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這一方麵是因為‘宮保雞丁’確實好吃,另一方麵想到這種酸甜口的感覺也容易刺激分泌唾液。
‘宮保雞丁’的做法雖然簡單,但是直到蟎清時期才被發明出來,宋代人當然是沒見過的。
程洲跟大宋此時大部分軍官不同,他是絕不會取克扣軍餉和貪墨軍需物資的。而且整個討逆軍的將士,都是全新的組成。所有的領導層都沒有舊軍隊那種腐朽習氣,程洲監視的又嚴密,完全沒有貪汙行為的生存土壤。
所以,討逆軍的生活待遇就特別好;表現在‘吃’的方麵,就更是足金足兩的,官兵們每天都能吃到飽不說,還能吃到‘哭’——因為夥房裏的菜,有些品種是他們從來沒見過、想也不敢想的。
程洲當然知道‘夥食’就是戰鬥力。他還想在討逆軍裏營造一種全新氛圍、一種習慣性依賴——我程洲難免會被調走,將士們也難免會被拆散,但是當你們到了別的部隊,你們就明白什麽叫‘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了!
贏得人心,要實打實的落實到細節,不是純耍嘴皮子就行的。有什麽能比吃到肚子裏的實惠、和人格上的尊重更能打動窮苦群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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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再興此時也很無奈。
當時弄死杜充,他完全是過於衝動了。楊再興是本能驅動型的人,被刺激到了就會爆發;爆發完了,也知道後悔。把杜充“鎖”死之後,楊再興一時也是茫然失措,傻站在原地,抱著杜充的屍體都不知道放下來誒?這,怎麽搞成這樣了?
還得是程洲過來安撫楊再興,叫他先去吃飯、他這才回了魂。等楊再興吃完飯,慢慢悠悠的進到大帳,看到眾人早都到齊了。他還納悶呢:你們吃飯都這麽快?唉,這次遲到,隻該怪我老楊飯量太大啊!
嶽飛、湯懷、牛皋三兄弟都是十七歲血氣方剛的年級,雖然知道楊再興當場殺人造成的後果很不好,但他們心裏又覺得很痛快:楊再興你特麽的真牛逼!你夠爺們,純的!老子這次是服了你了!
而王貴和張用家裏是住在“城坊區”的,從小對國家體製和官場傾軋早有體會。他倆覺得經過今天的禍事,眼前的這個創業團隊恐怕前途很悲觀。以後,隻怕我們每個人都要受連累。我的個人事業,才剛剛有點起色,轉眼就要跟著他們一起覆滅,現實簡直殘酷啊!
王貴和張用他倆的臉上,難免就流露出一些灰心喪氣的神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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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時為什麽不阻止楊再興?”
“這裏也許別做不到,但我知道你能!你為什麽不阻止他——!”何癲終於從巨變的震驚中恢複,隻是他恢複的卻是癲狂狀態!何癲張牙舞爪,用殘廢的手背打自己的臉、錘著自己的胸膛,厲聲嘶吼、高聲叫囂
第一次見何癲發病的董先、嶽飛、湯懷、牛皋和王貴、張用,都被嚇的從胡椅上蹦了起來,驚疑不定的看著程洲、何癲。各個心裏都在犯嘀咕:今天這是怎麽了?何參軍如此癲狂異狀,是要學神漢起乩作法麽?他又怎麽敢如此失禮的斥責起程總管了?
真真邪門!
程洲折、彥璋對何癲的狂躁症,卻早就見怪不怪了。程洲走過去摟著何癲的肩膀:“來,坐下坐下,放鬆”他語氣盡量輕柔親切,安撫何癲道:“何參軍呐,我哪裏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何況,你怎麽就肯定我能阻止再興呢?”
何癲的症狀,本來被程洲的安撫平複了一些;這時候,他聽到程洲竟然不肯承認,還跟他打太極——何癲“呼”的暴起,一仰額頭就撞在程洲鼻子上,程洲頓時“嗷”的一聲慘叫,鼻血長流
程洲盡管跟何癲打交道多年,知道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去防備他。何癲這次近在咫尺的一撞,程洲就又中招了。
大帳裏頓時就熱鬧咯。
眾人亂作一團,折彥璋趕緊護著自家官人,拿草紙給他止鼻血。董先和楊再興抱著猶自不依不饒的何癲,不讓他‘追殺’程洲。
嶽飛、湯懷、牛皋、王貴、張用五人,在討逆軍中的資曆淺、級別低,程總管和何參軍之間的事,不是他們能摻和的;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他們都在旁邊急的抓耳撓腮,卻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