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騎提轄統製韓世忠，忠君愛國，於平定青塘之役特授翊衛郎、勳雲騎尉、正七品、步軍觀察使。遷：洛陽禁軍鎮守使，寄祿”

  剛剛在軍*旅生涯上有點起色，韓世忠再次被雪藏，被安置到洛陽掛職，混吃等死。

  一切又回歸了原來的曆史軌道，程洲的橫空出世，並沒有對大宋這一時段的曆史造成根本性的改變。

  大宋就是喜歡搞這種微操作，一旦某武將立了大功，有冒起的趨勢，馬上就把他調回中原腹地養老。韓世忠這結局算好的，趙宋朝廷有時候看你不順眼，還會直接找個拙劣借口弄死你呢。用你的時候，你說啥、就是啥；等用完你了，你說你是個啥？

  程洲看到韓世忠的這種狀況，他非常慶幸推薦韓世忠來當這個主官，在上麵替自己頂了雷。

  “黑豹騎副都指揮使程洲，忠君報國、武勇無敵！於平定青塘之役，單臂擒敵酋、智俘夏國定難軍節度使汪崇勳，實為四十年未見之奇功以武功特授武翼郎、勳武騎尉、從七品、馬步軍正將；遷：京東東路鄆州招討司製使”

  ——什麽什麽，京東東路、鄆州？那不是《水滸傳》裏宋江當押司的地方麽？這是：要派我去打梁山賊？

  倒也說的通：你程洲這不是青塘平叛幹的不錯嘛，就繼續幹你擅長的事，去山東平叛吧，趁手氣正熱！

  而且，啟用年青的程洲來擔當中原平叛重任，從幾個方麵來看都是極好的人選：

  一、程洲才剛剛參軍，整個程氏宗族在軍中也沒有任何勢力存在，他完全沒有根基；讓朝廷很放心。

  二、程洲是童貫一手提拔起來的軍中‘小鮮肉’，而童貫又是皇帝的親信；這也讓上麵對程洲領兵比較放心。

  三、朝廷確實也需要發掘新的武將人才，不能過於依賴西軍。而程洲與韓世忠的區別就是，他並沒有在西軍中長期任職的經曆，程洲可以算是中*央嫡係。

  四、國師‘妖道’林靈素在東京官場可是一個超然的存在，他經常給‘老君金童’程洲造勢；趙佶這個道君皇帝，也就對程洲印象非常好了。

  ——

  韓世忠被解除指揮權，回洛陽混吃等死去了。

  黑豹騎在青塘安定下來之後，也回歸了劉延慶?延路麾下。

  熙河路的製置使何灌，率五千弓箭營熟羌蕃兵駐守興宋堡，暫代隴右都護府都總管（也稱總督）。

  猛將高寵雖然是程洲發現並帶入軍營的，但他畢竟不是程洲的私屬物品。從軍了，就得受軍規限製，服從軍令；高寵隻得隨黑豹騎回駐去延安。

  這次高寵也立功升職，由他獨領黑豹騎三千人，那兩千繳獲河曲大馬也留給黑豹騎一千匹。黑豹騎正是可以發揮高寵長處的精英部隊，也算是完美了。當初韓世忠所說的‘高寵是最可能將項羽的兵形勢兵法發揚廣大’的預言，也在接近實現中。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分分合合總是平常事！臨分別的時候，高寵程洲哥倆抱頭痛哭，場麵感人

  剩下的何癲，也因軍功授了隨軍文官參讚從八品，可他的‘黨人遺孤’身份，導致沒有其他兄弟部隊敢收留他。

  駝炳也授了正九品記事典書，卻沒人願意接收他這個沒有背景的老頭兵。

  程洲當然會對他倆負責。

  幸好兵部主管人力劃撥的典曹，對這種沒有任何威脅的底層小文官並不在意；在程洲的要求下，批準了何癲跟著程洲去鄆州任事。何癲對朝廷甚為寒心，又為程洲不懼蔡京淫威來庇護他的行為深深感動；他暗暗下定決心，以此生追隨程金童幹一番大事！

  程洲在西北打下的大好局麵，都被剝奪了。程洲似乎一下子又要從頭開始；不過，他相信，在那裏種下的種子，在將來某一天，一定會開花結果；好飯不怕晚。

  ——

  通往東京汴梁的官道上。

  程洲回想歸來洛陽這些天的忙碌，簡直心有餘悸！

  回到洛陽之後，時間緊、任務重；程洲連續辦完了幾件人生大事。

  一是和孟佳懿的婚禮。

  孟佳懿一直等著他。她二十四歲，這個年紀在宋代已經算大齡剩女了。

  程洲感覺虧欠她很多。孟佳懿一直默默的在背後支持他，在自己孟記商號事物繁忙的同時，還要幫程洲把“金錸”錢莊維持好。程洲這次回來見到孟佳懿，看到她明顯的瘦了很多

  本來，按照儒家禮法，孟佳懿作為高門大戶的嫡女，是不能嫁給鄉下手藝人家庭的程洲的。幸好程洲搞出一個‘金童還魂’，加上孟家老奶奶特別喜歡到老君廟燒香拜神，是個虔誠道教*徒；再加上程洲現在有了從七品的官身，在青塘立下奇功，連官家趙佶都要親自召見他。有了這一係列“光環”加持，才把兩人的身份強行‘平衡’了。

  不然，你以為在古代封建社會想和誰結婚就和誰結婚？

  接著是跟折彥璋的婚事。

  府州折家也是不讚成自家女兒作‘小’的。可折彥璋就死心塌地的喜歡這個小胖子，隻要跟他在一起就行，還偷偷跟父母說自己已經有了身孕：折老爺子也是醉了——無有他法，隻好同意咯。

  還好府州折家本來就是狄夷血統，對中原習俗也不是全盤吸收；邊塞兒女，風氣要豁達的多。

  不過折彥璋這次也因功被授予“秉義郎、從八品、馬步軍準備將”！一躍成為折家年青一代的佼佼者，超過了很多折家男子。

  在婚禮上，她在眾多折家親友團麵前很是得意；特意把授職官禮服穿上，豪放的去挨個敬酒。

  程洲對折彥璋這種俗氣的炫耀行為很是無奈，但他也可以理解：折彥璋母女在折家地位不高，這麽多年來受了不少白眼！俗就俗一回吧，隻要她高興就好

  還沒完呢，緊接著就是姐姐程淑的婚禮。

  並沒有意外、沒有刺激，事物發展的基本規律似乎本來就應該這樣：程淑嫁給了當初極力追求她的漆匠、現在的“金錸”的大掌櫃武晨躍。

  “金錸”現在的現金流還不錯，當初的拆借的款項，已經償還了大半。‘金錸’錢莊在前一年的迅猛擴張逐步停止、穩固之後，資金在今年大量回流。

  程洲囑咐武晨躍，不要向黃河以北投入。因為靖康之變那段時間，山西、河北被長時間的拉鋸戰撕扯的稀爛，投向那邊的資金必然賠本。將來就是穩定住以洛陽為核心的中原，把有限的資金和精力投向西北、四川、湖廣。

  江浙也不能去，一是路途太遙遠，生意難以掌控。而且之後又很快就要發生“方臘叛亂”，把江南也打了個稀巴爛。

  在西北的“街浪仔”情報組，就地交給延安本地人駝炳負責。

  程洲推薦沒有單位接收的駝炳在劉延慶的?延路掛個閑職，領點薪水過活；劉延慶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程洲的。

  程洲讓他用信鴿常與高寵通報西夏內情，並負責“金錸”錢莊、孟記商號在延安州穩步發展勢力。

  西北的“街浪仔”主要由邊境各族流浪兒組成，他們的外貌和口音，隻適合在西北活動。

  程洲寄予厚望的情報機構“縱橫司”，已經在都司樊凡和偵訊使萬燕妡的努力下搭起了架構。她倆已經開始訓練中原本地的“街浪仔”，程洲翻看著‘縱橫司’的章程和日誌，甚是欣慰。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有條有理的進行，程洲開始有種天下盡在吾一手掌握的快感

  他正在自己品咂美妙滋味呢——

  “老爺老爺，有京東東路來的書信，發信人落款‘徐’！”

  府上才招募不久的毛躁門子就呼叫著跑了進來，呈上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