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起步
作者:程鋒破浪      更新:2022-02-26 04:55      字數:3065
  政和七年,政和皇帝趙佶(即宋徽宗)授殿前指揮使高俅為太尉;(太尉相當於三軍總*司*令)

  政和七年,皇帝趙佶任內侍閹人童貫為樞密使;(樞密使相當於軍*委主*席,而不是有些人說的國防部長;兵部尚書才是國防部長)

  政和七年,遼國漢民董龐兒起義,一時間攻城掠地、聲勢浩大。董龐兒遣人約宋伐遼,內外合擊。大宋朝廷諸大臣合議,賜董龐兒“破虜大將軍”“燕王”。(大宋勾結遼國叛賊的這種行為得罪了遼國,卻又不給給董龐兒實際支援,坐視義軍被平定,最後義軍殘部隻得降金。這支漢人義軍從此對大宋絕望,後來郭藥師率領這支部隊充當了金國滅宋的急先鋒)。

  政和七年,梁山賊嘯聚水泊,肆掠州縣

  ——

  程度、程剛老哥倆一大早就看朝廷下發州縣的“邸報”,越看越揪心。剩下的幾張,也不想看了,反正都是一些爛事。

  邸報一般會延遲七天才送達伊川,這些內容早就是既成事實了;即使有意見,沒有權力的他倆又能做些什麽呢?

  最坑爹的是:因為程家是聖人之後,竟然導致他們無法入仕、當不了官。因為”聖人“就應該是超然物外的,你看看‘孔子’的後人、看看亞聖顏回的後人,有人當官的嗎?即使給你官職,那也隻是給你上的‘榮譽稱號’,根本不需要你出現在朝堂之上,你就在家待著混吃等死吧!

  基本是約定俗成的,聖人之後就隻能在家研究學問、教書育人。給你家加封無數榮譽頭銜,把你架得高高的;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跟別人一樣考科舉去。

  程度喝了口水,“大兄,這些邸報上每件事都是影響國運的大事,我們了解一下就好。可附近就有一件天大的事,大兄可曾聽說?

  “你是指行止家的蠻癡兒‘老君請金童’還魂複活的事吧,早就四處傳揚、無人不知了!”程剛搖頭歎息。

  “大兄以為如何?”老程度倒是平靜的很。

  “國運飄搖,神州晦暗;群魔亂舞正當時,還有什麽怪事不能出的?哼!”程剛。

  “大兄,你我恒坐典籍之室,閱遍天下書冊,可知此事必有蹊蹺。若是神威降世,那便是天降星宿,對應天下變亂,以解黎民困厄;可若是有人設局大言欺世此子,亦是大才!嘿嘿”

  要是此刻程洲又在屋頂偷聽,必定會驚出一頭冷汗:這老程祖宗,說什麽‘天降星宿’應對天下變亂,講的不就是“太昊”把我當骰子,丟到這古代附身蠻癡兒的事嗎?

  其實這也不奇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讀書明理、讀書開眼、讀書通神。當你讀的書足夠多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世界運行自有規律,即所謂‘萬變不離其宗’。更何況,老哥倆家學淵源,程氏宗祠的的藏書數量,在整個大宋都是數一數二的。這種地位很高的士紳人家,能看到朝廷邸報,可以搜集到大部分普通人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才會有諸葛亮這類隱居山林卻又‘無所不知’的人物。說穿了,就是他的知識儲備加背景儲備造就的。

  老程度想了想,就說道,“我去跟程洲他聊聊吧,跟聰明人談話才能成事;他姐姐拎不清的事,我相信他懂。順便,也見識這個‘還魂金童’有何特異之處!”

  ——

  一桌酒菜,已經接近尾聲。

  徐鱗今天總算吃了個痛快。前幾天沒吃好,主要還不是因為沒錢,而是著急上火,心情焦慮,沒胃口。現在,徐鱗不用躲藏了;本來晦暗的前途又峰回路轉。“民不舉、官不究”,隻要程洲這當事人不追究,他就可以出來公開活動。那丁文三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也就沒有其他人來指認徐鱗了,他完全放下心來。

  程洲從徐鱗這裏了解到丁文接受投注的所有客戶:

  大客戶主要有:

  一、洛陽的“小孟嚐”(就是孟記商號的少東家),孟家的實力,他從孟記鐵櫃和街上跑的孟記馬車上已經見識了;

  二、鞏縣的“中貴人楊戩”,這楊戩(楊戩的名字和大唐名將李靖一樣被明朝小白寫手借用到演義小說裏),據徐鱗說是鞏縣皇家墓園的駐守內侍(即鎮守太監。宋代沒有太監這種稱呼,而是把閹人叫內侍或中貴人)。楊戩從東京被貶來打掃皇陵,正宗的四品閹人咧。不過,宋徽宗是個念舊的人,指不定啥時候就叫他回東京了。

  三、黃河北岸的折(念she)彥章,竟然有個“折”家子弟跑到洛陽附近廝混?府州折家,就是《楊家將》裏佘老太君的真正原型。從來沒有過什麽“佘”家軍,隻有“折”家軍。折家軍正好跟楊氏家族一起駐守山西北部,所以兩家將門聯姻倒是很可能的。折家祖先從西域遠道而來,盤據府州這個和西夏、遼國交界的三角地帶,維持著半割據的狀態達六百年之久,是真正的土皇帝。

  四、禁軍馬步軍都虞候宗破,宗破是禁軍駐洛陽一個指揮(這裏的‘指揮’是宋代名詞,相當於營)的都虞候(副營長),據說因為上麵有人,才二十五歲就當上都虞候。

  ——

  這份名單,真個是“各行各業、群英薈萃”!

  程洲可以說是感覺到驚喜,沒想到名單裏麵能有這麽多‘大魚’!要是將這些優質資源整合好了,就很有希望借勢而起;可以說是‘大有可為’啊!

  程洲拿出自己那晚“黑吃黑”的成果,即從鐵櫃中拿走的賬冊、單據、借條、抵押房契這些企業運營資料,遞給徐鱗,“這些,是咱們從新開張的憑證。你是坐不住凳子的,況且外麵也需要你聯絡;所以我叫那武晨躍來幫手打理。”

  “這是三十兩銀子,暫且充作你的活動花銷。需要用到錢銀的地方,你不必節省,但有需要,即刻跟我開口。隻是我這裏卻有個規矩——每項開銷,要有記錄!在有條件的店家,你叫他寫份開銷單,蓋個印鑒。”

  “這卻不是我防備於你,我但有走公賬花費,也必定寫單來,每日都可查我賬目。這裏的收益,你我平等;我要動用百兩以上的銀錢,必告知於你;你不點頭,我絕不動用。這裏平時做到有憑有據,卻是還你我清白;省得各自猜疑,我們彼此反而好相處。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我們的關係反而能走得長久!”

  徐鱗聽了程洲的這番話,又想哭不是因為錢的事,是因為感受到尊重!

  這次是程洲(程鋒)又展開現代思維的優勢了。

  早先在丁文和徐鱗的四人團夥時代,丁文明顯的以主人自居,其他三人隻能唯唯諾諾,宛如奴仆一般,三人卻又無法可想!因為時代慣性,因為整個社會體係就是這樣的;他們從小看到、學到、體會到的都是這種不平等。家庭出身高貴的人,就是吃的你死死的!

  你做的最多、流血流汗,收獲卻是最少的;這就是尊卑有別,徐鱗自己也隻得被動接受。徐鱗以前碰到的那些貴人、衙內,就算分給他一點財物,那態度,就跟賞給自己的寵物丟塊骨頭一樣輕蔑

  程洲跟他商量每份錢怎麽花,而且讓他也監督程洲花錢的明細,把賬冊、抵押地契這麽重要的東西就給他查看要知道以前他遠遠瞄一眼這些文件丁文都防著,絕不讓徐鱗碰觸。

  程洲的平等對待,這簡直要徐鱗的命;他很不想流出眼淚,卻止不住在眼眶打轉,眼珠憋的通紅!程洲不想讓他太窘,馬上站起來走到窗前,背身說道:“我們現在做事,卻不能像以前一樣不明不白,沒個名目。我們來取個名字怎樣?我們的財務公司有個名字才好。”

  徐鱗在他身後迅速的偷偷擦掉了眼淚,疑惑的回道:“什麽,什麽財務公司?”

  程洲:

  “啊,哈哈,這公司嘛,指的就是咱們這個放債收賭的包間。你想啊,別人一提起我們,就說‘我是在那什麽二樓一個包間借的錢’;而別人一提到自己的馬車,就會說‘我買的是孟記馬車’——這裏麵的味道完全不一樣,你懂了吧?”

  徐鱗聽了,嘴裏“嗯嗯”連聲,“對啊,金童您說的有道理!那,叫什麽名字好呢?”

  程洲其實早就想好了,但是他有心讓徐鱗對企業有參與感、歸宿感,就說道:“我倆一起想,兩個人的思路更寬廣嘛。”

  徐鱗看程洲鼓勵的眼神,於是就真的很專注的思索起來。

  ——

  程洲回到自家小院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隻見姐姐程淑、武晨躍和一個仙風道骨的美髯道士在正廳裏就坐。

  三人看到程洲回來,武晨躍搶先對程洲說道:“金童,這位是林羽士;他是應柯粱柯縣令的邀請,特地從東京汴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