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看著狗蛋，麵露疑惑。

  下一刻，他反應過來了。

  莫非的臉瞬間漲紅，瞪著周政。

  “你不會是誤會了什麽，就因為我的容貌清秀，就草率的當做是女孩子？”

  周政瞅著這反應就知道自己鬧了一個烏龍。

  他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你們還是好生歇息吧，諾，帳篷自個搭。”

  說完這句話，周政轉身走了，留下莫非餘怒未消的盯著地上的帳篷。

  又一日，

  周政感覺這後麵的事情讓他毫無接下去的感覺，當即讓小六子盡快結束。

  小六子激動的下去了，他也想結束。

  隱隱約約間，那些人的姿態讓他心生厭惡。

  小六子熟練的駕馭著藤條，幾個起伏便飛向遠處。

  層層疊疊的密林中，偶爾的光線經曆許多折射，才到達這最低端。

  小六子選定了一塊地方，像滴水融入大海一般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隱沒了進去。

  這些日子，他有許久沒來了。

  但有主子在，相必他們出不了什麽大事。

  小六子將視線投向中間，臉色猛然大變。

  麵前的一幕讓他也麵露膽寒。

  有一群人聞著一圈圈，他們不挺得扣頭，腦門卻沒半點青紫。

  這些都不是小六子驚訝的點，真正讓他變了臉色的是在最中間。

  有一具屍體，正在跪著，頭部空空如也。

  死去許久的鮮血與空氣反應，使得斷掉的地方變成黑色。

  乍一看像極了塗抹石油。

  而他的胳膊、雙腿，全都是砍了再拚上去。

  整個人跪著的姿勢格外詭異，不符合人體常識。

  小六子正是因為發現了他的胳膊與腿相錯位，這才看出其中的玄機。

  禱告聲不斷的傳過來。

  “鬼大人，我們替你懲治這個肖小，您就散了怨氣，安心去吧。”

  “是，鬼大人，您想做得，我們都會替您完成。”

  小六子聽到這聲音，才從震撼中回過神。

  他毫不留情的飛身上天，手起刀落，不顧下麵人的求饒，直接取其首級。

  眨眼間，屍體便堆了滿地。

  小六子幾個飛身就消失在原地。

  周政在一旁看著，暗中點頭。

  相當初，小六子殺第一人時，臉色慘白，甚至想過來和他擠一個帳篷。

  笑話，他當然是拒絕了。

  他可沒有那種癖好，若是香香的女孩子還差不多。

  頭一天過去，這人好像漸漸接受，直到現在，連殺數人已經麵不改色。

  周政讚歎一會小六子的適應力。

  嗯？

  有什麽聲音，這方向是莫非。

  周政直接運用輕功飛過去。

  這家夥若是能籠絡過來，在將來可是一個大殺器。

  現在他都不一定能和他打成平手。

  莫非年級輕輕，想也知道其後成長的空間很大。

  他不想就這麽放過這條大魚。

  幾息之間，他便看到莫非的帳篷中空空如也。

  周政連忙驅動內力，方圓一百裏的一切在他眼中顯露無疑，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的感知。

  意念飄忽到很遠很遠，像是進行了時空穿梭。

  在看到兩人身影的下一刻，周政睜開雙眼，神光從他眼中隱沒。

  找到了。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飛身朝他想去的地方。

  莫非正拖著疲勞至極的身體往前走，他不停的往後看，然後拉著狗蛋一起逃跑。

  步伐聲錯亂無序，狗蛋的體力快到極限。

  “將軍，不要管我了。”

  “我都聽他們說了，就算我回去了，也難逃一死。”

  “死在這種山清水秀的地方，反倒是一種榮幸。”

  莫非咬牙，他也不輕鬆，承擔狗蛋絕大部分的重量。

  “隻要活著，就有無數可能。”

  “現在活著就行。”

  “你再開口，我立馬讓你閉嘴。”

  狗蛋隻能閉嘴，任由莫非拖著走。

  突然，莫非腳步一頓，他察覺到了什麽，往後看去。

  正是之前擄走兩人的任務目標周政，他追過來了。

  “你們回去也是受罪，何不跟著我走？”

  周政看起來輕鬆無比，仿佛追他們是一件毫不費力的事。

  地下的莫非顫抖著雙腿，隻要跑不了了，直接將狗蛋放下，自己也不拘小節的坐在地上。

  他之前被下了藥，好多天藥勁都沒有過去，現在仍舊疲軟無力，發揮出的實力僅僅是一半。

  周政瞧著莫非的樣子，眼睛一轉，將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

  將其說服的把握又上升了幾分。

  “這幾日，我不敢說十分了解閣下，但，也知道了一個大概。”

  “閣下心存大義，對下麵的人不忍放棄，不知你對趙國的百姓如何看待？”

  莫非不解其意，但並不耽擱他利用這點時間恢複體力。

  周政自然也知道這點，這樣才好問話。

  為了拖延，莫非都會道出個一二三。

  “趙國百姓，我身為將軍，自當護之。”

  周政聽了這話，點頭。

  “若是這樣，恐怕閣下效命的主子，恐怕是選錯了。”

  莫非聽了這話，勃然大怒，不期然回想起下麵的人所說的話。

  他沉默了。

  狗蛋也是聽出來，這人明擺著是想招攬。

  細細想來，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不過，就算想到了這層，將軍的選擇也不是他能置喙的。

  周政看了一眼狗蛋微動的手指。

  這小子想通了。

  那莫非定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莫非堅挺著脊梁，肅然是一副不肯妥協的姿勢。

  “選擇了，便是選擇了，沒得背叛一說。”

  周政秒懂，是衷心。

  這一點，他也準備了應對之策。

  “良禽擇良木而棲，自古以來便被眾人稱道，相必其中的道理，我們都懂。”

  “更何況若那木頭是個爛的、有毒的，那更得遠離了。”

  “你說是吧？”

  周政輕搖著隨意扯過來的綠葉，綠葉一條條枝條舒展著，像是孔雀羽毛。

  被他拿在手中，到有幾分扇子的模樣。

  一種運籌帷幄的氣勢鋪麵兒來。

  莫非緊繃著肌肉，他仔細搜羅了一番，竟找不出任何的反駁之語。

  “若是我今日應了，就算是認可了你這種話。”莫非頓了頓又說道，“這也意味著，他日若你有什麽不當的，我會隨時反水，這你難道沒有顧慮？”

  周政‘扇子’一扇，毫不在意。

  似乎篤定這種情形絕不可能發生，這一刻，他展現出無可匹敵的自信。

  那並不是盲目的，而是對自己了解後的絕對自信。

  “若是你有這種想法，我不會阻止，定會放你安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