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了入侵者，班納博士繼續研究那個錘子，他對於錘子爆發出來的異樣非常感興趣。

  審訊的任務雖然是科爾森親自負責，不過，奧克斯才是主審官。

  畢竟，這就是尼克·弗瑞堅持要他來的根本原因。

  不過，進入審訊室之前，奧克斯和科爾森談了談。

  “如果不是奧克斯顧問您的判斷，我會本能地以為他更像一個雇傭兵——

  隻是沒辦法判斷他究竟是在哪裏接受的訓練。”

  科爾森的麵色不怎麽好看，畢竟這個“表現得像個普通人”的家夥，將他的手下全部打倒了。

  “他最後吼過那聲‘Why’之後，就一句話也沒說過了……整個人好像和之前判若兩人，精氣神都被抽空了一樣。”

  奧克斯看了眼正呆坐在審訊室中的金發男子，他還是一副木然到讓人覺得無奈的表情：

  “如果他說的的確是英語，那麽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他對於無法拿起那錘子這件事無比的意外，也就是說，他現在是……‘落難’的狀態。”

  科爾森微微點了點頭，雖然顧問先生的疑問剛才差點讓他破防，不過對方說的的確非常有道理：

  “那麽顧問先生您有什麽建議？

  剛才的暴雨太過蹊蹺，而根據這錘子爆發出來的動靜……

  或許我們要希望他永遠不要拿起它。”

  “他應該不是一個人。”

  奧克斯的話讓科爾森麵色一變：

  “什麽？！”

  “你該不會以為，擁有這種能力的錘子，隻是一個工具吧？”

  奧克斯看著若有所思的科爾森，強調了一句：

  “錘子……除了是工具，還可以是武器。”

  “您是說，他變成現在這樣, 有可能是與敵人戰鬥導致的？”

  科爾森有點坐不住了, 如果是兩撥外星人打架，事情的性質可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看這錘子的威勢, 能夠傷到它主人的敵人，是什麽程度？！

  不過他回想了一下，又有些疑惑：

  “可他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麽傷勢？”

  “失去錘子，就是最大的‘傷勢’, 可以讓他心如死灰的傷勢。”

  奧克斯輕輕搖頭：

  “科爾森, 作為顧問，雖然我隻是掛名，而且一般不想你們來麻煩我……

  但這次，我有感覺, 我們需要謹慎行事——

  現在, 在他麵前，我們的身份是一樣的，都是地球人類。

  如果他身後真的有敵人追趕, 或者有同伴救援……

  我們對他的處理方法，很有可能影響兩個文明的初次交流。”

  容不得奧克斯不謹慎，他百分之一萬地肯定，海姆達爾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索爾。

  神盾局和他的表現，都在這位彩虹橋守衛的眼中，事無巨細。

  所以，他既要保證神盾局不能行差踏錯，也要保證自己對於阿斯加德的了解要能圓回來。

  “的確如此。”

  科爾森緩緩吸了一口氣：

  “那麽等下的審訊……”

  “不卑不亢。”

  奧克斯知道科爾森想說什麽, 他看著後者有些驚訝的表情, 沉聲道：

  “在我父親成長的東方，有一句先賢古語——

  ‘上交不諂, 下交不瀆。’

  意思是說, 與高於自己的人交往，不要低聲下氣；與低於自己的人交往, 不要高傲怠慢……

  現在我們麵對的是底細不明的外星文明, 可以展現出友善, 但不能透露出軟弱。”

  “……精辟的東方哲學。”

  科爾森默默點頭, 微笑起來：

  “那麽審訊就拜托您了，顧問先生, 我會保持與局長的聯絡。”

  “嗯，另外……”

  奧克斯想了想, 還是提前提個醒：

  “如果他待會有什麽奇怪的言論，記得保持麵無表情，我看電視上說，這叫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雖然我不知道紅臉白臉什麽意思，但我們特工最擅長這個了。”

  ……

  四周都是鏡麵的審訊室，奧克斯和科爾森坐在入侵者對麵。

  “先生，我想我們需要開誠公布地談一談……關於你，以及外麵那個給我們帶來不小麻煩的錘子。”

  奧克斯雙手交疊，麵上帶著一絲微笑：

  “坦白說, 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外麵那個錘子很特殊，而作為它主人的你, 也不應該像現在這樣，隻是一個強闖政府設施的莽漢。”

  “……”

  對麵的金發男子抬起頭，藍寶石般的雙目中仍然如一汪死水。

  但至少聽到“錘子的主人”這個說法, 死水中起了一絲波瀾。

  “我們有一些特殊手段可以確認……

  但現在你似乎遇到了麻煩，隻有我們雙方好好溝通交流，才能夠解決這個我們共同的麻煩, 你說是嗎？”

  “……你想問什麽？”

  奧克斯暗暗鬆了口氣，如果索爾一直不開口，他隻能等塞爾維格博士過來領人了：

  “你的身份——這是雙方交流的基礎，我先自我介紹一下。”

  奧克斯攤了攤手，指了指自己和科爾森：

  “神盾局環境顧問，奧克斯·林，生物學家，這位是菲爾·科爾森，這裏的負責人。”

  “索爾·奧丁森。”

  金發男子沉默半晌，還是開口了：

  “不……或許，我已經沒有資格擁有這個姓氏。”

  “你這個姓氏, 可不一般。”

  奧克斯和科爾森對視一眼：

  “奧丁森，奧丁之子, 如果你不是在開玩笑，那麽這個名字和姓氏，讓我想起了我們地球的神話傳說。”

  科爾森的麵色變得嚴肅起來：

  “神話傳說？您是指……”

  “北歐神話，眾神之父奧丁之子，雷神索爾，以及……他的武器，雷神之錘‘妙爾尼爾’。”

  奧克斯聳聳肩，無視科爾森想要大驚失色又想到他的囑咐努力保持麵無表情的臉，看向嘴角微微翹起的索爾：

  “是你嗎，雷神閣下？”

  “我以為所有聽到的人都會以為這是無稽之談，至少我這兩天遇到的人都這麽認為。”

  索爾深深地看了奧克斯一眼：

  “那麽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我還沒來得及搞清楚——

  你能這麽快反應過來，看起來這個所謂‘神話傳說’流傳得很廣，符合這個條件的星球可不多。”

  “星球。”

  奧克斯捏了捏眉心，裝模作樣地長出一口氣：

  “那麽，你如何證明你的身份，索爾先生——

  要知道，那個名字，在我們的神話傳說中，可是‘神’的地位。”

  “我……無法證明。”

  索爾呆愣半晌，痛苦地垂下了頭：

  “而且，我現在，隻是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