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八章喪命
作者:巴特拉七世      更新:2022-02-24 05:43      字數:2286
  阮煜和張副官一前一後地走著,狹長的眸子裏透著一股淡淡的喜悅,雖然身體疲累,可是心卻是透亮的。他本就覺得自己的命運就該是上戰場,馬革裹屍還,想到這裏,不由抬眼瞧著火紅的天空,勾了勾嘴角。

  “阮少帥,您不去瞧上官少帥槍斃葉團長嗎?”張副官見阮煜隻管邁著步子踱來踱去,心下疑惑,問道。

  阮煜哼了一聲,停下了腳步,瞧著夕陽灑下的餘韻,狠狠一笑,“槍斃人有什麽好看的,像葉關枚那樣不守軍紀的人,遲早斃了好。”

  葉關枚昨夜擅離職守,喝得酩酊大醉,上官少弈命他去戰場救援,他隻當做了耳旁風,醉得不省人事。幸好阮煜帶兵能力不差,先行抵擋了一陣子。上官少弈淩晨結束戰鬥後又馬不停蹄趕了過去,坐鎮指揮,用兵如神,這才擊退了日軍。

  “不過這上官少帥也真夠狠的,不趁著葉關枚醉酒時槍斃他,非要等著他酒醒了再斃。”阮煜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

  “那是上官少帥想讓葉關枚做個明白鬼。”張副官轉過了身去,瞧了瞧腕表,“時候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上官少帥命我們上下軍官都過去,好嚴正軍法。”

  阮煜倒是耍起了賴來,背逆著夕陽,就是不挪動一步,“你自個兒去吧,我四處逛逛,葉關枚雖然該殺,但這場麵我不愛看。”

  張副官挑了挑眉,也就沒有了話,自行去瞧去了。阮煜往前走了幾步,卻見那一團升起的煙霧。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著,在這軍營裏,誰會閑得沒事發信號彈這麽無聊。

  他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正準備回營休息,卻猛然一怔,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給過淩恒信號彈的事情,不由皺了皺眉,邁起腳步,向那信號彈的方向奔跑過去。

  “你……你這鬼東西,從哪裏弄的信號彈!”夏依香也驚得不輕,又將淩恒塞進麻袋裏,背起來便跑,可她畢竟是一介女流,再加上背了一個孩子,跑也跑不了多快,瞬間就被趕上來的阮煜攔下。

  阮煜眯了眯狹長的眼睛,見她麵熟,搜尋了一番記憶,這才想了起來,“你是葉夫人吧?”

  “我……”夏依香直了直身子,麻袋裏的淩恒聽見外麵有人來的動靜,拚命地踢著麻袋。

  阮煜的眸中滿是了然了的陰鷙,唇角噙著一抹冰冷,“葉夫人,你這麻袋裏似乎裝了個人。”

  夏依香緊緊咬著嘴唇,也不知該如何辯解,隻得道:“我來瞧瞧我丈夫,這麻袋裏是我給他帶的活雞活鴨……”

  “哦?”阮煜一挑高眉,一步步逼近夏依香,夏依香便一步步地往後退去,直到阮煜頓住了腳步,她才舒了一口氣。

  阮煜緊緊逼視著她,眸光裏透著一絲玩味與探究,“這雞鴨還是給我,我替你送過去吧,我怕你不敢見葉關枚。”

  “他是我丈夫,我怎麽不敢見他?!”

  “他現在是,過會兒就不是了,你要是見他,就隻能去陰曹地府見了。”阮煜漫不經心地說道,胸前的勳章被夕陽暈染得火亮,直直地照入夏依香的眼眸,讓夏依香瞬間出了神。半晌,才問道:“你……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阮煜冷哼一聲,眼光不再瞧她,而是凝聚在遠方的某個焦點上,“葉關枚在軍中飲酒作樂,誤了軍命,這個行為嚴重地觸犯了軍法,估計這會兒……”

  他後麵幾個字還沒說完,就聽見遠方傳來的一聲槍響,嚇得夏依香一驚,麻袋便掉下來。淩恒瞅準時機,拿小小的身軀扭開那麻袋口子,探出腦袋來。

  阮煜一怔,狹長的眸子又狠了幾分,“淩恒怎麽會在這裏!”

  他向前邁去,夏依香也趕忙去搶淩恒,但她哪裏是阮煜的對手,三兩下之間,淩恒被阮煜緊緊抱在懷中,鬆開了綁,淩恒如臨大赦般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夏依香抬起空洞了的眸子,她出生不高不低,偏偏愛上了一個永遠不可能屬於她的人。她精心布局,步步算計,好不容易入了他的家裏,卻又被攆出來。她心中充滿恨意,一心抱負,可仇恨徹底蒙蔽了她的眼睛,本該正常的生活讓她攪得一團糟亂。

  “你是阮叔叔嗎?”淩恒瞧著阮煜,問道。

  阮煜眯了眯眼睛,“你這小鬼記性不錯。”他的槍口抵住夏依香的額頭,那片冰冷順著眉心直直蔓延至她的心髒,讓心髒沒規律地一下下跳動著。

  “算了吧,阮叔叔,她也沒幹什麽事,你看她現在都快瘋癲了,就放過她吧。”淩恒扯了阮煜的衣袖。

  阮煜瞧了淩恒一眼,淡淡道:“你倒是大度,要不是你恰好帶了我之前送你的信號彈,又恰好被我看見,你現在還不知道被這個惡毒的女人給弄去幹什麽了!”

  夏依香狠狠地瞧著阮煜,卻在阮煜那陰鷙的眸色中淡去狠色,徒留了一片驚慌,“阮少帥,你就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丈夫已經死了,我沒有依靠了,我活著與死了又有什麽分別,你就當做做好事……”

  阮煜哼了一聲,懶得再看她一眼,收了槍,抱著淩恒,轉了身去,“行了,我也不想殺女人,你趕緊滾吧。淩恒,我帶你去找你爸去。”

  淩恒開心地應了一聲,夏依香抬起眸子,瞧著兩個人的背影,眸中的陰狠愈發明顯,整個人已經完全處於了癲狂的狀態,抓起身邊的刀柄,直直衝向淩恒。阮煜聽到身後的動靜,將淩恒護在懷裏,轉過身去,卻被那夏依香正正地刺中了胸口。

  他忍住眼前的暈眩與身體的劇痛,緊緊地護著淩恒,拔出了那把匕首,刺向夏依香,卻被夏依香躲了過去,淩恒也被夏依香緊緊地攥住。

  “阮煜,枉你一世囂張跋扈,到頭來竟然是這樣死的,哈哈。”夏依香仰天大笑,凶惡的眼光盯著此刻嚇傻了的淩恒,“淩恒的這條命我也拿去了,隻要能讓上官少弈和程墨蘇痛苦,我做什麽都願意!”

  阮煜勉力支撐著愈發模糊的意識,那雙狹長眸中的淒冷色彩依舊不改,可發出的聲音已經沒了力氣,右手顫抖地去握腰間的勃朗寧手槍。可那貫穿了心房的痛,讓他就要失去了意識。

  “哈哈哈,誰能想到殺人如麻的阮少帥有一天會如此狼狽!”她笑得狂妄而肆意,好像積鬱在心中多年的悶氣一瞬間便被釋放了一般。

  隻是……

  她突然一口氣哽到了嗓子,許是笑得太狂太急,那口氣怎麽樣也提不上來,她隻覺得眼前昏黑一片,直直向後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