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道別
作者:巴特拉七世      更新:2022-02-24 05:43      字數:2113
  程墨蘇淡淡地瞧了他一眼,玫瑰色的唇緩緩一顫,纖細的指尖輕顫著去拿麵前的水杯,輕輕地抿了一口,聲音柔緩卻堅定,“一路小心,好走。”

  他揚了揚唇角,似是料定了這個結果一般,本想在說些什麽,卻不知怎麽了,身在二樓睡覺的淩恒竟一下驚醒,跑出房門來,狠狠地盯著他,“你是誰!你想對我媽媽做什麽!”

  程墨蘇忙站起身子,上了樓梯,將他抱在懷裏,蹙了眉頭,“你怎麽就這樣跑出來了,剛才站在這裏多危險,你可知道?”

  “我不知道!”他扭了扭小臉,賭氣似的將臉蛋瞥向一邊。阮煜不由覺得幾分好笑,上了樓梯,瞧著他氣鼓鼓的模樣,從衣兜中拿出一個信號彈來,遞到他的手裏,他這才對阮煜有了幾分好印象,瞧著那信號彈也覺得奇特,笑道,“這是什麽?”

  “這個東西叫信號彈,我與你的母親是……朋友,你出生時我也沒有什麽禮物送給你,這個就當做我送你的禮物,今後你有事找我,就扔出這個信號彈,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麵前。”

  淩恒喜笑顏開,竟學起了大人的口吻,“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阮煜朝他笑了笑,程墨蘇使了個眼色,風吟就趕忙抱他回去睡覺了。阮煜瞧著程墨蘇,搖了搖頭,嘴角仍噙著笑意,“真是人小鬼大。”

  “可不是嗎。”程墨蘇也淡淡一笑,回應了他。

  他站直身子,狹長的眸子裏透著幽暗的光線,她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頭發慌,心跳有如擂鼓一般。淡淡地低垂下了眉目,聲音柔婉又軟糯,“什麽時候去東南?”

  “明天一早就出發了。”他理了理戎裝的衣領,將目光停留在了她柔美的臉上,瞧著她那雙水眸愈發得澈亮,愈發得澄靜。他輕歎了一口氣,道:“蘇兒,可不可以下碗麵給我吃,就像是在我家時那樣。”

  她怔了怔,無聲地看著他,半晌,才見她半闔了眼眸,“對不起,現在不可以了。”

  他笑了笑,倒像是早就了然了一般,伸手去觸碰她柔嫩的臉頰,她側身一躲,他隻徒留到了一抹空氣。他轉過身去,出了房門,卻在門口與另一個身影相遇。

  “上官少帥。”他算是打了個招呼。上官少弈也不作其他,朝他禮貌一笑,便將他視為了空氣,踏入了房內。阮煜勾了勾嘴角,轉過身去,身影隱沒在了那片月色之中。

  程墨蘇瞧著屋外有了動靜,便探出小巧的腦袋張望起來,見是少弈回來,趕忙下了樓梯,迎上他那灼灼的目光,卻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是要解釋些什麽,還是要訴說些什麽。上官少弈卻衝她一笑,伸手將她攬在懷裏。

  她隻覺得那淡淡的煙硝氣味包裹住了冰涼的身體,靜靜地便笑了,“這一個月沒有見著,你好像又瘦了。”

  他皺了皺眉,笑望著她,道:“要我說,是你瘦了才對。”他的語氣不濃不淡,倒是有些疏離。她低下頭來,他就跟上一句,“一聽你說瘦了,我倒是覺得有些餓了。”

  她長長的睫毛無聲一顫,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是一片潤澤的光暈,“那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吃牛腩粥好不好?”

  “好。”他靜靜地答道。她便轉身進了廚房,他收回眸光,淡淡一笑,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回了房間去。等她做好了牛腩粥,指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瞧著她瘦弱的身影,他心頭滑過一絲疼意,臥室中隻剩下了他們兩個,屋外的月色越來越好,微風吹拂在百葉窗上,風鈴發出簌簌聲響。

  他吹了吹那色香滿溢的粥,淡淡地嚐了一口,黑如點漆的眸中滿是讚賞,“還是和從前一樣好吃。”她心中自然欣喜,捧著那杯剛剛沏好的熱茶,指尖便也蘊著一股暖意。那嫋嫋的熱氣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俊顏,她低垂下眼簾,卻聽到他一聲歎息。

  她的心便被這歎息緊緊地揪住了,他漆黑的眸中透著淡淡的冷氣。她想問問他是怎麽了,卻聽他的聲音緩緩地道:“墨蘇,明天開始我便要專心練兵了,可能不能時常回來瞧你和淩恒。”

  “我明白。”她點了點頭,這次薑尚豪派給少弈的都是一些殘兵,他必須要投入最大的心力,才能夠練成,她知道他心中的壓力與痛楚,聲音清婉柔緩,“少弈你放心去練兵,我會將家裏照顧得妥妥當當。”

  他瞧著她柔美的模樣,將調羹放在碗裏,那牛腩粥吃去了一半,他卻也不管不顧。隻是將她抱了起來,放在寬大又綿軟的床榻上,瞧著她嬌弱的模樣,他也不敢用一丁點的力氣,隻是輕輕地捧著她,如同手掌上的珍珠。

  他輕輕撫過她如瀑布般的發絲,一眼便望進了那澈亮的眼眸之中,隻覺得那玫瑰色的唇繚繞著讓他夢縈的氣息,她半闔著眸子,感受著他炙熱的氣息。他的吻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落在她雪白的脖頸上,那粉紅色罩燈散發出迷離的光芒。他附在她的耳邊,喃喃著她的名字,一遍遍地喚著,好像要確認她還在他身邊一樣。

  她環繞住他的脖頸,眼眸中散發出優雅的幽香,在靜謐的夜中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素麗。上官少弈滑過她細膩的肌膚,輕輕解開旗袍的紐扣,幹燥的唇落在了她的鎖骨上,她淡淡一笑,滿室的繾綣與芬芳。

  而後的兩個月時光,他們便不曾見過麵,她隻從報紙中看得見一點他的消息。

  淩恒鬧著要去軍營看爸爸,她也知道現在是要緊時刻,不能鬆懈半分。隻是這樣苦苦地等著,卻也不知何時才能盼到他回來。

  隻聽說他又招募了新兵,隻聽說他對那些新兵開始了中美訓兵方式結合的訓練。

  她伸了手懶腰,順手理了理紫色的睡袍,轉身讓風吟去拿報紙來。風吟卻支支吾吾了起來,好像報紙上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那般,她心中一動,直覺以為是他出了事情,忙將報紙搶了過來,卻在看到那照片和標題後,猛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