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四章信件
作者:巴特拉七世      更新:2022-02-24 05:43      字數:2235
  上官少弈眉目一凜,聲音透著一股冰涼,“那他現在人在何處?”

  “這……這還不清楚,隻不過發現了那所謂的阮煜的屍體,經過熟知人所判斷,那並不是阮煜,而是他身邊與他身形相像的小卒的,阮煜這個人恐怕使了一記金蟬脫殼。”

  他默了默,隻道了聲,“知道了,你繼續調查。”

  “是!”

  他下了樓梯,見程墨蘇正捧著一杯燙金邊的茶杯,輕輕地抿著,見他神色不好,便問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沒事。”他笑了笑,她便就放下心來,不等他開口將這件事情告訴她,她就兀自說起了其他,“少弈,快入秋了,我想學學織毛衣,去給我們的淩恒織一件出來,你看怎麽樣?”

  她的聲音細膩柔軟,眼波流轉一片水色,他揉了揉她順滑的發絲,輕聲道:“織毛衣這樣的活太累了,你精力不好,不方便去做。”

  她嗔了他一眼,麵上一片紅暈,不知是氣的,還是惱的,“我看你是嫌棄我會做不好,所以才這樣說的吧。”

  上官少弈挑了挑眉目,不置可否。她白皙的小手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我好不容易對一件事情提起興趣來,你還這樣打擊我,真是該罰你。

  “哦?”他饒有興趣,“夫人想罰我什麽?”

  “嗯……”她水色的眸子微微一動,雙手合十拍掌,“罰你去幫我買毛線!”

  他挑了挑眉,這對他來說會不會太簡單了一點。卻聽程墨蘇又道:“你不準委托別人,隻能自己去買,還要買適合淩恒而且又好看的。”

  他無奈一笑,“他這樣小,長得會很快,你這樣織過不了多久他就穿不下的。”

  她沉吟片刻,道:“我也想過這樣的問題,隻是我光是學就需要一陣子呢,所以想織大一點的毛衣,等他周歲的時候送給他穿。”

  “好,那就依你的。”他寵溺地順勢將她攬在懷裏,那深斂的眸光蘊著濃濃的憐惜,她靠在他的肩頭,任由那煙硝氣味將她包裹,一向冰涼的掌心竟有了一絲暖意。不知怎地,明明是高興的時刻,她的眼眶卻噙了一片淚珠來。

  她現在的確幸福,可是她最親的人卻看不見了。

  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收攏了眸光,道:“墨蘇,前幾天薑家有來搶過淩恒嗎?”

  她怔了怔,這樣大的事情都忘記了告訴他,心裏不覺念了自己幾句糊塗,便忙回答道:“是有來過的,不過被我和南先生一起打發走了,而且我看薑尚豪的樣子,他好像對他女兒是存著愧疚之心的,應該不會再來第二次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他的手心緊了緊,心中暗暗發誓,不會讓任何人再來破壞他好不容易得到了的幸福。

  他本想再和她提阮煜的事情,她卻好像忘記了一般,抓住他的手腕,那雙烏黑清澈的瞳眸散發著一層層光暈,直直地看著他,笑道:“今天晚上我們去聽戲好不好,我感覺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也就難得生了幾分雅興。”

  她是的確沉浸在欣喜之中的,上官少弈心裏的那絲憂慮慢慢飄散而去,微微一頓,便回道:“好。”

  他鬆開她,點燃一根雪茄,煙霧嫋嫋升騰,讓他棱角分明的麵孔模糊了起來,他突然不想告訴她關於阮煜的消息,他不想去破壞他們之間的平和與靜好。他見她盯著他看,不由笑道:“怎麽了?”

  “隻是好久沒見你抽雪茄的樣子了,想看看。”她眸中聚集著一股暖意,如溪流般流淌而下,那澈亮的目光落在上官少弈身上,上官少弈微微一頓,就是這樣的柔情,讓他無比眷戀,無法移動自己停駐的腳步。

  他伸出手去,本想揉揉她的秀發,可卻聽見風吟的聲音,那手也就自然滯在了半空裏,風吟麵帶疑惑,遞過信封交給程墨蘇,“小姐,我剛才出去,看見一個人拿著信放在門口,我追出去看,他卻跑遠了。”

  “哦?”她狐疑地看了看信封,這信封上清楚明白地寫著,程墨蘇收的字樣。她頓了頓,問道:“你看清楚是那人的模樣了嗎?”

  “沒有看清楚,隻認得背影,很瘦很高,而且身姿挺拔,有點像姑爺。”風吟轉了轉眸子,看著上官少弈,又訕訕一笑,“不過姑爺一直都在這裏,不可能出去的,但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是從過軍的。”

  她心中一動,拆開了那信封,纖細的指尖微微顫抖,信封中裝了一遝子的照片,她猛然一怔,倒吸了一口涼氣,竟一瞬間要暈厥過去。上官少弈忙將她攬在懷裏,風吟也趕忙去拾那被她撒落在地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穿著軍裝,細細看去那人被毀了麵目,隻是軍裝上的勳章格外清晰。風吟仔細辨認,這勳章應當是西北少帥所有的,也就是說……

  她聚起眸光,看著那人胳膊上布滿了潰爛的黑紅色傷口,傷成這樣,顯然是活不成了。她看向程墨蘇,隻見上官少弈掐了程墨蘇的人中,這才讓程墨蘇清醒過來,那水色的眸子半開半闔,長長的睫毛被淚水浸染。

  “這人……是阮煜。”她隻覺得心髒被什麽東西刺中了一般,將她對阮煜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變得更加叵測,那股揪心朝她襲來,快要將她淹沒。她是希望他活著的,雖然她不喜歡他,可是還是希望他活著,畢竟他曾對她那樣的好過。

  “墨蘇,你別難過。”他看著她這幅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是這樣在意著阮煜,倒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又有些措手不及。他默了默,也許墨蘇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阮煜的情感何其複雜。

  他雖心中刺痛,但仍是輕聲安撫了她的情緒,“墨蘇,這個人不是阮煜。剛才申副官來了電話,說這屍體其實不是阮煜本人,而是一個與他相像的小卒,阮煜應該使了金蟬脫殼,沒事的。”

  她微微一怔,靜靜地盯著那些照片,好像的確不是阮煜,雖然身形相像,但阮煜應當是比照片中的人再瘦一些的。她放下心來,輕輕一笑,“倒是我糊塗了,沒有看仔細。”

  “關心則亂,就是這樣。”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長,使得這句話也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她心頭一窒,抬起眸子,見上官少弈眼中明顯有著壓抑下去的怒意,不覺咬了咬玫瑰色的唇畔,心頭的不安越擴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