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學畫
作者:巴特拉七世      更新:2022-02-24 05:41      字數:2143
  上官懿汀著了一件淺紅色緊身高領旗袍,上麵是蘇州繡工紋繡而成的姹紫千紅圖繪,勾勒得她身材玲瓏有致,曼妙娉婷。濃豔的妝用在她的臉上卻毫不庸俗,帶了一番別有的明豔風情。

  “姐姐,你倒是愈*亮了。”程墨蘇穿了一件素色長裙,輕挽烏雲,水色的眸子打量著上官懿汀與上官少弈有幾分相似的眉眼,唇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容。

  “說來也奇怪,這上了年紀,還愈發好看了。”上官懿汀將手裏的團扇收了起來,毫不吝嗇地收攏了程墨蘇的讚美,程墨蘇愣了愣,旋即一笑,果然女人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愈發得有韻味,而不是人老珠黃。

  上官懿汀的眸光落在程墨蘇身上,看著她如畫般的眉眼,拉動嘴角,“墨蘇,我敢說你要到了我這個年紀,舉手投足間的風韻絕對會令所有人神魂顛倒的。”

  程墨蘇麵上一紅,嗔道:“姐姐你在胡說什麽呢。”

  “哪有胡說。”上官懿汀故意瞪了瞪杏眼,兩人撲哧一笑,把那些煩心的事情拋之於腦後去了。她拉起程墨蘇的手,“你一定很奇怪,為什麽我要大辦宴會來為他們洗塵吧?”

  程墨蘇沉吟了片刻,按理說這次不戰而退理應安靜才是,上官懿汀卻非要鬧大,想要弄得人盡皆知。上官懿汀見她沉思,笑了笑,“其實很簡單,此次薑尚豪臨陣撤兵,惹怒了許多將領,我這次宴會就要趁機拉攏那些人,哼,薑尚豪不就仗著身後有幾個財閥支持才能橫著走嘛,我要讓他看看我們上官家真正的實力!”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程墨蘇歎了口氣,這些事情她雖然不想理,但畢竟也關係到了少弈,思索起來難免會認真一些。

  她還沉浸在上官懿汀的話語裏,殊不知上官懿汀的笑意慢慢凝聚眼底,等她再一抬眸,上官懿汀便不見了蹤影,迎接她的是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她嚇了一跳,上官少弈的笑意倒是愈發明顯,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模樣。

  “你和姐姐聊得這麽開心,我打擾到你們了?”他揚眉問道。

  “沒有……”程墨蘇忙搖了搖頭,水色的眸子融入一片溫暖,“你不用去那邊應酬嗎?”

  “暫時脫了身,申副官在替我喝酒呢。”他的眸中閃過一絲亮光,“我看今晚申副官又要被瀟鏡罵了。”

  程墨蘇無聲一笑,羽般的睫毛因為開心而抖動得厲害,“你這人真是,人家替你喝酒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不過嘛……”她澈亮的目光延伸出去,“申副官和瀟鏡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估計瀟鏡一天不罵他,他都會有些不舒服呢。”

  上官少弈笑了笑,揉了揉程墨蘇的發絲,滿目寵溺。

  “那個……”兩人一怔,看向這個稚嫩的聲音,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手裏抱著與她身高不相符的洋娃娃,兩顆晶瑩的大眼睛直直地盯著上官少弈和程墨蘇。

  程墨蘇微微一笑,俯身下去,柔聲道:“怎麽了,小妹妹?”

  “嗯……”小女孩咬了咬嘴唇,好像在做著什麽決定,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這才道,“我剛才在二樓看見牆上貼的畫,聽我姐姐說那是夫人做的,我也想學畫畫,夫人可不可以教我呢?”

  “學畫畫?”程墨蘇看著她便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點了頭,“好啊,你叫什麽名字呢?”

  小女孩見她答應了下來,高興地跳了起來,又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嚇地捂住了嘴,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看見自己的動作,這才重新舒展了天真的笑顏,“我叫葉鬱槿,我的姐姐是葉蓁蓁。”

  原來是蓁蓁的妹妹,怪不得眉眼之間如此相似。

  “走吧,我帶你上樓畫畫。”程墨蘇牽起她軟綿綿的小手,那隻巨大的洋娃娃被她拖在了地上,上官少弈無聲一哂,替她抱起來了娃娃,放緩了聲音道:“你這樣把娃娃拖在地上,她可是會哭的。”

  “啊……”葉鬱槿看著自己的洋娃娃,湛亮的眼睛滿是心疼,對著那洋娃娃道,“露西,你痛不痛啊,剛才是我不好,我沒有抱好你。”

  “她不會怪你的,你看,她在對你笑。”上官少弈並沒有將娃娃還給她,而是替她抱著,衝程墨蘇微微點頭,程墨蘇便明白了過來,領著葉鬱槿上了樓梯。

  上官少弈為兩人拉開窗簾,將娃娃擺放在桌子的一角,逆著月光,他眼角眉梢是久違的溫暖笑意,那眸間濃厚的黑亮將人瞬間便吸附了進去。他解下袖口的紐扣,鬆了鬆手腕。葉鬱槿仰起小臉,問道:“哥哥是要為我們調色研墨嗎?”

  上官少弈揚了揚眉,並不答話,一旁的程墨蘇則點了頭,“是呢,別看這個哥哥總是冷著一張臉,其實他畫畫水平也很高呢。”

  上官少弈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滯,黑如點漆的眸撒落在程墨蘇身上,程墨蘇朝他調皮地笑了笑,身邊的葉鬱槿卻鼓起了掌,“那太好了,我要哥哥教我,因為哥哥比較帥嘛!”

  程墨蘇微微抽搐了眉角,現在的小孩都是這樣以貌取人的嗎……

  上官少弈微微一笑,伸手攬住程墨蘇,“我和墨蘇一起教你吧。”

  “好!”葉鬱槿高興地拍了拍手。上官少弈染了墨,在白色的宣紙上隨意幾筆就勾勒出了一片山河。

  程墨蘇唇角噙著笑,眸光流淌在兩人之間,她曾無數次夢見過,早晚有一天他們能有自己的孩子,她教孩子作畫,他便在旁邊研墨。她教孩子念詩,他便在旁邊寫字。他教孩子槍法,她在旁邊微笑。他教孩子外文,她在旁邊奏歌。

  她怔了怔,眼角不自覺地滑過了一滴清淚,眸光定格在上官少弈低垂下的溫柔表情上。她一直以為他不喜歡孩子,可他卻比誰對孩子都細心。她本來擔心他對孩子也會冰冷,可他卻滿目的溫和。

  他是喜歡小孩的。

  程墨蘇的指節捏得發白,水眸一片霧氣,心裏瞬間明白過來,他隻是因為更在乎她,所以才告訴她,小孩子最麻煩了。

  她沉了眸色,不斷地問著自己,她真的有資格去剝奪他做父親的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