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浮出水麵
作者:奶酪豆瓣醬      更新:2022-02-23 13:51      字數:2134
  因是常客,所以他在紅香樓裏到處亂轉也沒人在意。

  先前沒人懷疑豔娘,但現在她逃了,有些事情就逐漸浮出水麵。

  和豔娘同時入樓的還有婉容,也是個極為美豔的女子,她和豔娘相鄰而居,所以在得知豔娘是嫌犯時說了一件事。

  豔娘有些孤傲,一般人她都看不上,更不要提錢二郎那種人,連個指尖都沒讓他碰過。

  就在李安入住紅香樓之前,錢二郎來找過豔娘。

  他嬉皮笑臉討好豔娘的模樣,樓裏姑娘都見怪不怪,所以沒人注意。

  但婉容卻瞧見錢二郎摸了豔娘的手,也隻是一瞬,豔娘就將手給抽了回來,當時豔娘一臉陰沉還帶著幾分厭惡。

  婉容也隻當是豔娘沒防備被錢二郎攥了手,可她發現豔娘掙脫的那隻手裏握著一枚玉佩。

  婉容就猜是錢二郎不知從哪裏摸來的玉佩討好豔娘,便沒上心。

  因此,在錦衣衛第一次排查詢問的時候,沒想到這案子和豔娘有關,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她就沒說。

  她還告訴錦衣衛,就在李安案發的那天早上,天沒亮,她起來出恭,看到一個男人從豔娘房間出來,腰間一晃而過的玉佩,像極錢二郎給豔娘的那一枚。

  她為何會這般說,隻因第一眼的時候隔得遠,並看不清上麵刻的是什麽,但她瞧見玉佩一角暈染的紅霧。

  那人是婉容第一次見,又是清晨離去,還有那枚玉佩的原因,所以就多看了兩眼。

  為此,趙翊的案頭就有了那個男人的畫像。

  先前顧笙推斷,錢家被滅門,很有可能是因為錢二郎目睹李安被殺,招來的禍事。

  但現在,趙翊可以肯定,錢家被殺,皆是因為錢二郎那隻不聽話的手,偷了不該偷的人身上。

  穆七得知暗歎,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定數,該說錢二郎活該,還是該可憐其餘六口的無辜。

  不過也因為錢二郎,讓線索從新接了上來。

  所以,就在楊懷被殺的時候,趙翊一聲令下,連夜出發趕往襄陽。

  此時的他們,錯過宋毅的傳信,以至於不知道楊懷已死。

  而襄陽,宋毅和顧笙也在緊鑼密鼓的對三名刺客審訊。

  “為何不見唐向忠被收監?”

  顧笙一路走來,空蕩蕩的牢房像是從未關押過犯人。

  地麵上被浸染的深褐色,還有牆壁沒有幹透的血跡,都在向顧笙無言訴說剛才絞戰的慘烈。

  “唐向忠被收在女監。”宋毅邊走邊說,並沒回頭。

  顧笙略一思襯就明白,怕唐向忠和楊懷串供。

  看守刺客的錦衣衛,恭敬的衝著宋毅行禮,然後打開牢門。

  宋毅跨門而入,顧笙緊跟其後。

  三名刺客並沒有被分開關押,皆是被反綁雙手跪在牢房中。此時見二人進來,中間那名白臉的刺客,輕蔑的冷笑。

  “要殺要剮盡管來,老子要是能說出一個字來,老子就不是站著撒尿的種。”

  他絲毫不避諱顧笙的女子身份,甚至還陰笑的瞥了瞥顧笙。

  宋毅眸底殺意騰起,一個箭步衝到刺客身前,下一刻刺客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牆上,緊接著重重的砸在地麵。

  刺客當即蜷縮身體,哇的一聲爆出一口血水,麵容扭曲的呻吟起來。

  另外兩名刺客,齜牙瞪目,凡是能看得見的經絡全部暴起,似是想要衝開束縛直接絞殺宋毅。

  宋毅從懷中抽出帕子,漫不經心的擦著手,像是上麵沾了不幹淨的東西。

  “身為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自覺,在勝的一方還沒有問話的時候,就不要自作聰明的撂狠話。”

  這是顧笙第一次見宋毅審訊,也是第一次見他玩世不恭的麵上凝聚極為認真嚴肅的凜冽。

  這和趙翊與生俱來的冷酷完全不同,趙翊的弑殺讓人從靈魂深處膽寒,是刻在骨子裏揮之不去的噩夢。

  “咳..咳咳..”刺客咳著血的陰笑著,費力的用頭抵著地麵試圖跪坐起來。

  “階下囚嗎?”雙手被縛於身後,宋毅那一拳又下了狠勁,他嚐試幾遍都沒能爬起來,隻能放棄。任憑口中的血沫往下流,扯出長長的紅絲。

  “殺了楊懷,我們便贏了,你們...才是輸的一方。”他不怕死的挑釁著。

  宋毅眼中銳光一閃,欲踏腳上前,在給他點顏色瞧瞧,不料被顧笙喊住。

  “他們都是死士,就算把他們打的隻剩下一口氣,他們也不會叛主。”

  宋毅回身,麵有血煞之氣,“那是他們沒有嚐過北鎮撫司煉獄的滋味。”

  顧笙眉目平靜,淡聲道:“我有辦法,讓他們開口。”

  宋毅疑惑皺眉。

  三名刺客則是麵露不屑的嘲諷。

  “我需要一間封閉的屋子。”顧笙語氣中的自信能夠穿透人心,讓人下意識的去相信她。

  若是楊懷未死,唐向忠的案子就不會報到皇上那裏。時間上,他們隻需要在刑部調令到達之前將唐向忠定罪,到那時在想翻案難如登天。

  可紕漏是,楊懷在還沒有定罪之前死了,算得上是北鎮撫司的失職。若不在皇帝震怒之時將楊懷的罪名坐實,那麽那些想要北鎮撫司死的人,就會前赴後繼的湧入朝政殿。

  這個後果他們都想到了,所以他們什麽都不缺,缺的是時間。

  晨陽衝破地平線的那一刻,是天地間最黑暗時刻。

  宋毅按照顧笙所言,將三名刺客秘密押往臨時找到的一座院子。

  在顧笙的要求下,三名刺客被堵上嘴,其中兩人被拖去一個房間。

  剩下的一個連眼睛都蒙上,同時脫去了鞋襪,全身被繩索捆綁的如同一個粽子,除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顧笙向小九借用銀針,強烈拒絕任何人的跟隨,獨自一人進了屋,反手將房門緊閉。

  屋內,一盞油燈,在黎明之前做著最後的堅持。

  刺客會武,極準的辨別顧笙的腳步聲。

  聽到顧笙到了跟前,他劇烈掙紮的嗚嚎著,脖頸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突起。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顧笙蹲下來,神色淡然一點都不像是在審訊犯人。

  刺客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是來受刑而是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