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燃在褚回舟辦公室的書架上隨意抽了一本書，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直到秦秘書端著點心茶水送進來。

  “夫人，您慢用。”

  薑燃被這稱呼弄的一怔，尷尬地說了句：“謝謝。”

  不知道為什麽，褚回舟的“夫人”和其他人嘴裏的“夫人”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大相徑庭的感受。

  “夫人，那邊休息室有床可以休息。”

  薑燃笑了笑，“那個，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我不習慣這個稱呼。”

  秦秘書笑意盈盈，略一思索，說：“褚太太。”

  她怎麽可能對老板娘直呼其名，叫薑小姐也不太合適，畢竟她已經結婚了，思來想去，還是“太太”這個稱呼稍顯合適。

  薑燃無奈一笑，好吧，她接受褚太太這個稱呼。

  “他那邊還有多久？”

  秦秘書：“應該快了。”

  “好的，謝謝你。”薑燃說：“你先去忙吧。”

  秦秘書這才頷首出去。

  褚回舟把孟老送到樓下，看著人走了才轉身，仔細一看，步子比平時快了點。

  他進辦公室的時候，薑燃坐的端正，手裏拿著一本心理學的書，認真到他進來都沒注意。

  褚回舟靜靜看了一會兒，發現她已經完全沉浸在書裏，也沒打擾，直接繞進老板椅上開始辦公。

  夕陽西下，一束溫暖的陽光透過偌大的玻璃窗闖了進來，陽光的光影把辦公室劈成了兩半，一半光明在薑燃這裏，一半黑暗在褚回舟那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的兩個世界。

  一道程序化敲門聲讓兩人同時抬頭，她看著門邊，他看著她。

  許是陽光的沐浴，讓她周邊浮著溫暖的光線，像是給她蒙上了一層溫柔的濾鏡，使得她原本豔麗的麵容清純了許多，那一雙含著泓清泉的目光輕輕落在門上，褚回舟心髒處驟然傳來異樣的感覺，他此刻竟然希望這樣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

  外麵的人沒有得到允許又再次敲了下，褚回舟這才收回視線，說：“請進。”

  薑燃隨著聲音偏頭，這才發現褚回舟已經回到了辦公室。

  秦秘書把資料放在桌上就出去了，留下薑燃和褚回舟相互對視。

  良久，褚回舟問：“好看嗎？”

  薑燃回神：“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怎麽都不知道？”

  褚回舟：“某人看書看的入迷，我實在不好意思打擾。”

  薑燃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應該叫我的，我剛從書裏看到了一段有意思的小故事，沒想到竟然沉浸了。”

  褚回舟都被她說的好奇了，便起身過來，問：“什麽小故事？可以講給我聽聽嗎？”

  他也是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故事讓她這樣忘乎所以。

  薑燃向他展示了一下內頁的文字，說：“大概就是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愛情，故事的女主人因為久久不能釋懷悲慘的童年而患有雙重人格，主人格膽小自卑，副人格浪蕩成性，她的秘密被男朋友發現，她本來以為兩人肯定完了，但是她男朋友說他不介意，兩個他都愛，你覺得，他說的是真話嗎？”

  褚回舟在她身邊坐下，靜默了一會兒說：“他是真話假話我不知道，但是一個人會同時喜歡兩個人，卻不會同時愛著兩個人。”

  薑燃不解地看著他，問：“什麽意思？”

  褚回舟偏過視線看著她身後漸漸轉移的光線，緩緩道：“喜歡和愛我覺得並不能相提並論，最起碼在我這兒是這樣的，也並不是哪個比不上哪個的意思，你中學時暗戀一個人，你敢說是喜歡，但你敢說那是愛嗎？愛並不僅僅是我愛你這個人，更重要的還伴隨著責任和擔當、信任和自由，所以你會發現，成年人的愛和學生時代的喜歡大相徑庭，很多人經曆過愛情的成熟的人，已經輕易不說愛字，但是喜歡卻常掛嘴邊。”

  薑燃似懂非懂，頻繁蹙眉，明明是她問的問題，最後為難的卻是她自己；明明問的是書中主人公的故事，他卻向她展示了自己的愛情觀。

  責任、擔當、信任、自由……仔細想想，這確實是婚姻中最美好的詞語。

  褚回舟伸出食指指向她眉間，“別皺眉，醜。”

  薑燃想要更進一步思考關於婚姻這個主題，卻被他一個“醜”字碎得七零八落。

  她揮開他的手，問：“那你覺得我們的婚姻達到你心中的樣子了嗎？”

  褚回舟沒有作答，因為他沒有答案，他抬手彈了一下她的筆尖，轉移話題：“怎麽？你要在這兒和我討論兩性婚姻嗎？”

  不等她回答，他又先發製人，流氓一樣捏著她下巴，“我還沒問你，你之前在車裏親我是什麽意思？”

  薑燃一聽，莫名紅了臉，她逃避他的視線，心虛道：“親、親都親了，還問什麽問？”

  她能說她隻是一時嫉妒，沒忍住向情敵炫耀了一番嗎？

  褚回舟輕哼了聲放開了她。

  門外敲門聲又起，褚回舟坐直身體，說：“進來。”

  韓豐下意識看向辦公桌，哪知道褚回舟根本不在那兒。

  褚回舟看了他一眼，說：“辦妥了？”

  韓豐這才發現人在沙發那邊，連忙走過去嗎，說：“辦好了，我們在M國沒有業務，直接Y國基地調的人，許弈澤親選的人。”

  褚回舟：“行，知道了。”

  “還有。”韓豐把一份文件夾遞給他，“這是Y國那邊的訓練報告以及高危特種任務的情況，許弈澤說那邊情況複雜，需要大量的安保人員，我們在那邊雖然有基地，但是人員相較於那些國際雇傭兵來說還是不夠看的。”

  褚回舟凝神思忖，許弈澤的意思他明白。

  “這樣。”褚回舟想了想說：“對外招聘隊伍軍人、運動員以及身體素質比較高的人員進行訓練，強度再次提高，尤其是要執行國外高危特種任務的，我親自擬一個訓練計劃，注意，招聘的第二大要求，人員的素質品格一定要過關。”

  韓豐點頭，“知道了。”

  褚回舟揮手，“出去吧。”

  韓豐出去後，褚回舟對薑燃說：“你再看會兒書，我去寫個訓練計劃。”

  薑燃：“好。”

  褚回舟投入到工作中一下忘了時間，華燈初上時，整棟大廈還燈火通明，而褚回舟不知道的是，因為大家想一堵影後風采，自覺地延長了下班時間，導致他和薑燃回家時，他在地下車庫看見了他的好幾個部門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