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燃起床後去廚房喝水，剛打開房門就看見褚回舟笑嗬嗬遞給她一杯水，“早。”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薑燃接了這杯水。

  “想吃什麽？”褚回舟也沒真指望她回答，直接說：“三明治行嗎？還是你想吃中餐，阿姨今天有事不過來，你要想吃，我出去買。”

  其實是他今天給阿姨放了假。

  薑燃搖搖頭，“不用麻煩了，有什麽吃什麽吧。”

  褚回舟：“那你先去洗漱吧，洗完就好了。”

  薑燃轉身去了盥洗室，褚回舟動作很快，薑燃出來的時候，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可口的早餐。

  “謝謝。”薑燃在他拉開的椅子上坐下。

  其實經過一晚上的消化，她已經沒什麽生氣的了。

  褚回舟在她對麵坐下，“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我可以送你過去。”

  薑燃腮幫子鼓起來，等嘴裏的食物咽下去才說：“去工作室。”

  褚回舟小心試探：“那我送你？”

  薑燃看著他真誠的眼睛，突然說：“我已經沒生氣了，你不用這樣，隻是下不為例。”

  “我知道。”褚回舟嘴角一勾，說：“這次確實是我不對，那邊消息來的快，我走的也急，偏偏手機還壞了。”

  薑燃點點頭，“知道了。”

  吃完早飯，褚回舟把人送到工作室就走了，時嘉啃著餅和薑燃迎麵撞了個正著，他不好意思地鼓著腮幫子，扭來扭去想要躲開薑燃的視線。

  “沒事，你先吃完。”

  時嘉三下五除二把手裏的餅解決掉，跟著薑燃一路小跑。

  薑燃現在的工作室已經是個初具規模的小公司，人雖然少，但成員都是博學能幹之人，每個崗位也是分工明確，不僅打理薑燃的影視事業，也簽約其他藝人，但是目前為止，薑燃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旗下隻有謝雨一個藝人。

  薑燃屁股還沒坐熱，高式開就走過來說：“上次帆影S+的項目評估報告已經出來了，你看一下。”

  這是他們工作室即將投資的第一部電影，薑燃還是很看重的。

  高式開趁著這個空擋對薑燃說：“現在明星開工作室的越來越多，但是能夠整合高端市場資源的人卻是鳳毛麟角，這是我們投資的第一部電影，也是你身份轉型的第一戰，雖然被動一點，隻能進行幕後製作，但是你說的不管做什麽，都要用心，未來我們肯定會掌握更多的話語權。”

  薑燃看得很快，她思考了一會兒，說：“你之前不是說過我想成立一家傳媒公司的嗎，現在怎麽沒動靜了，還是你覺得我現在失憶了，不具備當初的能力了？”

  “我沒這樣想。”高式開看著她，“即便失憶了，一個人的能力擺在那兒是不會消失的，隻是這事你和謝雨談過，他也想加入，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就轉變了，之前就你和我，在資金方麵還是有些力不從心，傳媒公司是燒錢買賣，後期肯定還要拉投資，如果加上謝雨，我覺得是可以的，但你要找他具體聊一下，敲定之後咱們再開會。”

  “嗯。”薑燃說：“反正他快殺青了，等見了麵再說。”

  高式開心裏欣慰，他其實算是薑家的遠房親戚，從薑燃出道起，就被薑淮帶到薑燃的身邊，這一待就是十年的時間，他和薑燃一起奮鬥，十分期待新身份的轉變。

  薑燃在工作室忙了一上午，褚回舟卻站在寒風中等了孟驚快一個小時。

  當孟驚邋裏邋遢現身時，褚回舟的表情和動作都充滿了嫌棄。

  孟驚無語地揪著自己的衣領聞了聞，“沒味兒啊。”

  褚回舟無語地看著他，“你們就忙到這地步？”

  孟驚把人帶到一旁的茶館，邊走邊說：“唉，和你們這些資本家不能比啊。”

  “打住。”褚回舟說：“我來是想問你件事。”

  孟驚英俊的眉目糾結在一起，“不是我不說，這你也知道，我們有規矩，案情要保密。”

  褚回舟打斷他，“我知道，我就是想知道楚恒這個案件是不是你負責的。”

  孟驚：“是我負責的。”

  褚回舟嘴角一揚，“什麽案件能到你孟隊手裏，楚恒的死有蹊蹺是嗎？”

  孟驚看著褚回舟，“你想知道什麽？你知道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我知道規矩。”褚回舟親自給孟驚添了杯茶，“我就是想說，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我會竭盡所能。”

  臥槽？褚回舟給他斟茶？孟驚簡直受寵若驚了，他不禁好奇道：“你為什麽這麽在乎這個案子？”

  褚回舟放下杯子，“你相信直覺嗎？你應該懂的。”

  孟驚一怔，他和褚回舟雖然走的是兩條路子，但是軍警一家，褚回舟在潛龍服役時，深入敵後，戰場上瞬息萬變，有時候瞬間的直覺就能救回自己一命；孟驚查案時當然也有這種感覺，明明證據證明了案件的走向，但是他心裏的直覺總能讓他“鑽牛角尖”，最後得到另一種結果。

  褚回舟這是職業遺留下來的習慣，有時候多疑也未必是件壞事。

  孟驚給他一個“我懂”的眼神。

  褚回舟見狀，又說道：“我離開部隊這麽久了，我不知道是我多疑還是怎麽樣，我總覺得有人在針對我或者是我太太。”

  孟驚：“為什麽這麽說？”

  褚回舟：“你也知道她身處的圈子，有些罪惡都隱藏在聚光燈的背後，如果真有人躲在暗處想要整她，即便我再如何去防範，總有露出破綻的時候，自從她十月底的那場車禍後，身邊發生的所有壞事都能和她扯上關係，而且這一堆事情下來，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梁家重創、楚家慘烈，所以，我這才疑心。”

  孟驚：“那你就沒查過？”

  “查過。”褚回舟說：“從一開始我的分公司出事，到她複工遇到的一係列事情，發生的合情合理，居然讓我找不到一絲漏洞，也不像人為幹預的樣子，因為每件事的背後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孟驚：“所以你格外關注楚恒這個案子，想要從中查到一些線索？”

  “孟驚，在我們和楚恒發生過激烈的衝突之後，他突然死了，你相信這是巧合嗎？”

  褚回舟的目光像是深潭裏看不見底的湖水，幽深靜謐。

  孟驚雖然和褚回舟不對付，但那也是小時候的事情，撇開其他不談，他還是相信褚回舟的。

  一個人的直覺，有時候就像一麵什麽都可以預測的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