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秦天恨對秦素心搖搖頭。

  他了解阿驍，如今他正處在氣頭上，必定是要將這口氣撒出來的。

  “既做錯了事，便要道歉。等她醒來，阿公便過去吧。”

  “你……讓我給她道歉？”秦天恨挑眉。

  他本以為這小子會罰他一個月不許飲酒吃肉，或是不能踏進機關閣，這些他都不怕，可誰知卻是這麽個要求。

  雖說他心裏已經認可了沈沉魚，但這跟向她道歉是兩碼事。

  他堂堂黎國公，給一個黃毛丫頭認錯像什麽樣子！

  秦素心了解秦天恨的脾氣，自然知道讓他拉下臉麵去道歉一事有多難，察覺到花廳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她忙開口，“表哥，阿公到底是長輩，哪有長輩向小輩道歉的道理……”

  “素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再說了，她不是沒事了麽，何必抓著不放。”秦天恨冷哼一聲。

  原本他也覺得此事對不住他們，但這小子不依不饒的行為實在讓人窩火。男子漢大丈夫，哪個不是父為子綱，如今他卻反過來了，為了個女人，忤逆長輩。

  現在，他的倔脾氣也上來了。

  道歉，絕不可能！

  驚蟄聞言心底泛出冷意。

  難道就因為王妃無事，他們犯的錯就不是錯了麽？

  但眼前之人是王爺的親人，也是王爺的長輩，即便心裏為王妃不平，他也不敢說什麽。

  “阿公，您少說兩句……”秦素心勸慰出聲，而後看向赫連驍，“表哥，您又不是不了解阿公，您就別為難他了，嫂嫂通情達理，她若是知道了，一定不讚同阿公這麽做的。若是非要道歉，我去……”

  正說著，朔月從外麵匆匆而來，“王爺，王妃醒了，有些風寒。”

  赫連驍立即撩步出了花廳，沒兩步腳步一頓，道：“此事，就這麽定了。”

  秦天恨聞言氣得胡子抖了抖，“你這個小兔崽子，阿公白疼你了！”

  秦素心看著那抹焦急的身影，眼底劃過一絲落寂。

  直到回到落雨院，她的思緒還停留在赫連驍的迫不及待的背影上。

  在他的記憶裏，表哥從來都是從容不迫的，她還從未見過他那般著急過，不過是染了風寒罷了，至於那樣緊張嗎？

  “雲煙……”

  “小姐，奴婢在呢，您怎麽了？”雲煙緊張問。

  不知為何，她看著秦素心那張微白的臉頰心疼極了，她家小姐從來都是笑意盈盈的，亭亭玉立得如同花骨朵一般。而如今，看著她眼底黯淡的光，總感覺透著一股哀涼。

  “表哥今日回來了。”

  雲煙為她高興，“這是好事啊！”

  “可是他變了，變得好陌生。”秦素心靠在湘妃椅上，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話，嘴裏低聲喃喃，“我都快認不出他了。”

  “小姐，攝政王隻是一時被沈沉魚那個妖女迷惑了罷了，等他厭棄了那女人就會變得和從前一樣，您別難過了……”

  她沒有將雲煙的話聽到耳中，慢悠悠問，“阿公去道歉了麽？”

  “剛才福壽院傳來消息，經過昨晚那場大雨，國公爺的老毛病又犯了，胳膊腫得厲害，這會正疼呢，想必是不會去了。”

  秦素心略略頷首，“嗯，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