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魚心底一沉。

  看著男人冷毅的臉龐，她突然明白了什麽。

  赫連曄比她想象的更加注重顏麵和威嚴。

  他上一世寧願從逸王膝下過繼，陪沈知意演一輩子恩愛的戲，都不肯將他的隱疾透露半分，又怎會召雲深進宮看診？

  中計了！

  她剛意識到不對，赫連曄的身子便隔著龍椅傾了過來，“沈二小姐，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沉魚頓時後脊一寒。

  再次抬眸，赫連曄已經重新坐好，眼底的殺意也隱去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沈二小姐不妨說說，這消息你是從得知？”

  據他所知，赫連驍並不知道此事，不然三年前他也不會坐上這張龍椅了。

  所以，這消息根本不可能是赫連驍告訴她的。

  正因此，沈沉魚知道此事才奇怪！

  難不成她像欽天監那般，能夠未卜先知不成？

  “原來皇上關心的不是隱疾能否治愈，而是誰知道隱疾。”沈沉魚嘴角起了絲嘲諷，“皇上不必試探，知道此事的，隻有我一人。”

  話音落，赫連曄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沈二小姐既然有這樣的本事，不妨猜猜皇叔他能否在你們的成親前平安歸來。”他說著眼底劃過一抹黯色。

  這樣的妙人，若是為他所用……便好了。

  沈沉魚聞言眼皮狠狠跳了兩下。

  赫連驍此去漠北有危險？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她的胸口驟然發悶，心髒像是被人握住了一般。

  此時的她還沒有意識到，她已經開始在意赫連驍了。

  曾經那麽恐懼的一個人，如今卻不知不覺在她的心底占了一席之地。

  她對他的接納，比她想象的更快。

  “難不成皇上在棲霞山冶金與此事有關？”沈沉魚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什麽。

  九華山是東越龍脈所在，盡管礦藏豐富，但高祖為了東越江山綿延萬世，明確下令，不準後人開山采礦。而赫連曄身為一國之君，不可能不知道，可他還是這麽做了。

  冶金煉銀的收入並未充入國庫，錢去哪了？

  赫連曄真正的意圖，讓人膽顫！

  赫連曄雙眸一亮，看著沈沉魚眼底起了絲興致，“都說沈家二小姐是個蠢的，朕倒是覺得你比皇貴妃聰明多了。”

  “棲霞山的冶金處占地千頃，每日冶金一百三十萬兩，半個月便是兩千萬兩，這些錢可讓我東越百姓三年衣食無憂，而皇上卻拱手於人。為了一個赫連驍，花費這麽大的代價，值得麽？”

  “嗬，女人太聰明也不是什麽好事。”赫連曄嘴角笑意漸冷。

  “百年之後，不知皇上還有何臉麵去見高祖？”沈沉魚雙眸噙出鄙夷。

  沒想到，為了除去赫連驍，赫連曄連一國之君的臉麵都不要了。

  “沈二小姐可知道這樣一句話，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長。”

  “皇上是在威脅我？”

  “不，朕的意思是，棄暗投明，才是明智之舉！”赫連曄說著起了身，緩步走到沈沉魚身邊。

  聰明的女人，殺了的確可惜。

  沈沉魚頓時警惕起來。

  “朕記得沈二小姐之前十分討厭皇叔，是什麽讓沈二小姐一夜之間轉了性子？還是說，沈二小姐這些日子以來對皇叔都是假意逢迎？與其這般委曲求全，不如給自己找個靠山？”赫連曄說著將大手放在了沈沉魚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