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氏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沈明淵竟敢命令自己，還是當著所有下人的麵！

  “趕緊！”沈明淵催促。

  小羅氏壓下一口氣，不甘心地對沈沉魚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沉魚，昨日是二嬸不好，二嬸也是關心你祖母，看在你祖母的份上，你就原諒二嬸吧。”

  等回去，她再跟沈明淵算賬！

  沈沉魚見好就收，虛扶一把，“二叔二嬸言重了。”

  她朝身邊的沈知遠使了個眼神，沈知遠明了，看著滿院子烏壓壓的人頭道：“你們也看到了，我沈家素來清風傳世，嚴以治家，不論是誰都要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相應的代價。”

  “想必你們也聽說了，香蓮謀害老夫人畏罪自殺了，今後你們在沈府做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付出代價！”

  滿院的下人皆低了頭，不敢發生聲響。

  “啪啪！”沈沉魚輕輕拍了兩下，朔月便一手一個將人扔了出來。

  幾人重重摔在石磚上，痛得齜牙咧嘴。

  沈沉魚抱胸看過去，“宋修文到底給了你們什麽好處，讓你們死心塌地為他賣命，不惜一切地要將府中的消息送給他？”

  “大少爺饒命，二小姐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幾人跪在地上求饒。

  “吃裏扒外的東西！”沈知遠擰了眉。

  “既然你們身在曹營心在漢，那我們沈家也不勉強，這就將你們送到宋修文府上。不過，你們往外傳了那麽多消息，壞了我沈家的名聲，總得付出點代價。”

  沈沉魚說著眼一斜，朝朔月使了個眼色，“就將舌頭留下吧！”

  隻見朔月收起刀落，地上便多了幾條血淋淋的舌頭，幾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隻剩下痛苦的嘶吼。

  沈知遠下意識將手擋在沈沉魚眼前，卻發現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以前這雙膽小的眸子此時卻黑得發亮。

  他突然有些恍惚。

  盡管知道小妹早已和以前不同，但今天的事情還是讓他大為震撼。

  父親已經將他離家這兩個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唯一一件重大事情是沉魚和宋修文私奔，被攝政王強擄到了府中，這件事的確能改變一個人，可是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沉魚從未有過變化，更別說成長。

  而這次，她徹徹底底地改變了。

  尤其是那雙眼睛，明明還是單純清澈的，但有時卻又給他飽經滄桑之感。

  那裏麵蘊含著曆世的風霜，仿佛有一輩子那麽久。

  他突然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女孩了。

  “大哥，你想什麽呢？”

  聽著少女甜甜的聲音，沈知遠猛然回神。

  這才發現二房夫婦和院子裏的下人已經離開了，地上的穢物也已經清理幹淨了。

  他抬眸，女子花顏恬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沉魚，怕不怕？”他問。

  “當然害怕了，我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呢。”沈沉魚說著眨眨眼睛，“不過，有大哥在，我就不怕啦！”

  沈知遠有些恍惚。

  剛才她可比自己淡定多了。

  這丫頭，現在鬼著呢。

  還是變了好，變了最起碼能保護自己，不被欺負了。

  這些年來，二房姐妹沒少算計沉魚，也許爹爹不知道，他對這些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