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咳……上次卓律師提出的財產分割的想法，我這端時間進行了整理，這是整理後的離婚協議，您這邊看一下，要是能同意的話……”

  鄭雪的話還沒說完，剛拿到協議的淩煙便搖了搖頭。

  “恐怕同意不了。”

  鄭雪：“……”

  沒想到這小助理長得一臉好說話的樣子，才剛開始就感覺無法溝通的？

  更令她無語的是，小助理這麽囂張，卓成雋竟然隻是雙手抱胸往後靠著，也不管管……

  鄭雪：“你們還是看看吧，有什麽問題具體跟我說說哪裏同意不了。”

  淩煙也沒再故意搗亂，點點頭，開始看了起來。

  旁邊的卓成雋始終一臉閑適，偶爾看一眼淩煙。

  仿佛他才是小助理。

  而淩煙才是今天過來麵談的律師。

  不過這副閑適瀟灑的姿態愈發把趙寧迷的不要不要的。

  趙寧托著腮，眼裏心裏都是卓成雋了。

  鄭雪簡直看不下去了，伸腳踢了踢趙寧。

  “協議擬的很好，鄭律師，你真厲害！”淩煙看完協議後，由衷讚歎鄭雪。

  鄭雪聽到這話，心中一喜，覺得今天將是個完美的麵談。

  然而下一秒，卻聽到淩煙道：“但還是有點問題。”

  淩煙說完看向卓成雋。

  卓成雋點頭，“問題很大。”

  鄭雪懵。

  怎麽又有問題了？

  還是很大的問題？

  這可是她努力了半個月的成果。

  聽到有問題都要吐血了！

  在鄭雪的緊張注視下，卓成雋緩緩道：“你把婚前財產的婚後部分計算的很清楚，這點做的很好，但是你漏掉了一塊。”

  又來了。

  大佬教學環節。

  卓成雋這個調調既有壓迫感又有氣場，鄭雪都不敢質疑，立馬點頭聽著。

  旁邊的趙寧就差盯著卓成雋尖叫了。

  卓成雋道：“債務問題。”

  淩煙：“對對對，你忽視了債務問題，債務問題沒弄好，是不能離婚的！”

  事實上，她希望老哥永遠不離婚。

  嫂子多好啊。

  她哥腦子抽了才同意離婚！

  不過幸好，還能補救！

  其實聽說卓成雋接了哥嫂的離婚案之後，她第一次麵談就想跟著過來了。

  但卓成雋怕她壞事，便沒讓。

  第二次麵談，鄭律師那邊竟然說要帶人來，發消息給卓成雋的時候剛好被淩煙看到了。

  於是她立馬揪住了這次機會，跟著過來了！

  現在當麵看著對方律師為難，淩煙表示很欣慰。

  至少暫時離不了。

  鄭雪見卓成雋又提出一個他們從未討論過的債務分割問題，真的懵了。

  “淩星堯怎麽還有債務？”鄭雪失聲問。

  卓成雋：“鄭律師應該也怎麽接觸企業家，家業越大，項目越多，資金周轉的數目就越大，每個企業家都有債務，事業做的越大，債務越多，首富還欠人好幾十億呢。”

  鄭雪要崩潰了。

  “就那麽點債務，淩先生那邊不能自己承擔嗎？非要拉著離婚前妻一起？我相信以他的能力，承擔相應的債務完全不成問題。”

  卓成雋微眯著眼睛，帶著“你覺得可能嗎”的凝視。

  鄭雪：“……”

  好吧，不可能。

  “那要不這樣，夏女士這邊放棄淩先生婚前財產的婚後所得部分，淩先生的財務夏女士這邊就不共同承擔了，卓律師，您看行嗎？”

  卓成雋和小助理幾乎同時開口。

  “不行！”

  “不行！”

  鄭雪：“這樣為什麽不行？各退一步，不是很公平？”

  淩煙看向卓成雋，希望他趕緊找出個合理合法的理由來。

  幸好卓成雋理由多，立馬便找到了。

  “淩先生為人講究，各方麵財產或者財務都希望分割的清清楚楚，不留遺憾，這樣不明不白的以一抵一，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淩煙鬆了一口氣，正要說“沒錯”，卻發現對麵鄭雪的同事比她附和的還快。

  趙寧：“對對對！卓律師說的太對了！像我們做律師的，也要講究一點，什麽都要弄的清清楚楚才行！”

  鄭雪：“……”

  你到底是哪邊的？

  “可是我花了半個月時間才算清楚淩先生的婚後所得，再重新加入債務分割，可能還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我怕淩先生那邊……”

  “不怕，他不著急！”淩煙搶先道。

  鄭雪：“？？？”

  都拖成這樣了還不著急？

  特麽到底想不想離婚啊！

  有錢人離婚不是都講求時效的嗎？有些人為了能盡快離婚，恨不得把能放棄的都放棄了！

  她真的第一次見到這麽奇葩的！

  “可是這樣的話，我這邊又要做大量工作，卓律師，我總覺得這個案子我們跟進的進程不太對啊！”鄭雪說出自己的焦慮。

  “沒什麽不對，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卓成雋是真的一點都不著急。

  鄭雪一時沒忍住，“那這個婚離到明年好了！”

  發泄的話語，令現場氣氛微妙起來。

  卓成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

  “鄭律師要是無能為力，可以拒接這個案子。”

  ……

  氣氛更加微妙了……

  就連專注犯花癡的趙寧都感覺到不對勁，連忙推了推鄭雪。

  鄭雪也是一時心直口快，現在被這麽多人盯著，尤其是卓成雋鋒銳的眼神跟刀子似的……

  鄭雪立馬改了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有點著急了，畢竟能力有限，我頭一次接這麽複雜的案子，回去一定好好計算債務分割。”

  卓成雋這才點點頭，收回了刀子般的視線。

  並且表示，會告知淩星堯的會計，協助他們的工作。

  微妙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些。

  其實麵談到這裏就該結束了。

  結果是什麽都沒談好……

  按照卓成雋的個性，下一秒就該起身離開了。

  但淩煙喜歡吃這裏的蛋糕，正在美滋滋品嚐美味呢，他便也沒有立馬起身。

  這倒給了趙寧機會。

  趙寧抓住機會，狀若閑聊的問道：“像卓律師這麽優秀的男人，都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呀？”

  這個問題其實十分曖昧。

  一般下一句是“我給你介紹一個”或者“你看我怎麽樣”。

  趙寧今天如此大膽，也算是豁出去了。

  畢竟這樣跟卓成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