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星堯眼底一片青黑。

  整個人憔悴的像是剛拍過頹廢片的帥大叔。

  這會兒聽到律師的自我介紹，他立在原地，沉著一張臉看那律師，目光逐漸變冷。

  鄭律師是個女性，因為眼前的淩星堯長了胡子，襯衫還有褶皺，上麵兩顆扣子頹廢地散開，和她照片上看過的不像。

  鄭律師一時沒認出來這就是淩星堯。

  被鄭星堯這麽盯著，鄭律師感覺很不舒服。

  “你看什麽看啊……”鄭律師覺得瞪著自己的淩星堯很莫名其妙，但架不住帥，所以她也沒有表現的太明顯，隻是偷偷問舒姍，“請問後麵那位……”

  舒姍連忙把鄭律師往會客廳那邊拉，“鄭律師不好意思您稍等一下，事情等下再說。”

  她怕淩星堯和鄭律師麵對麵，容易失控。

  好不容易要去醫院搞身體了，可別再出什麽簍子。

  不然，隨時躺著去醫院。

  但鄭律師非常敬業。

  她已經找了舒姍好幾次了，都沒能聯係上淩星堯本人。

  她的當事人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偏偏不直接給她淩星堯本人的聯係方式。

  她今天說什麽也要和淩星堯麵對麵談一談了。

  她是專門處理離婚官司的律師。

  認為既然男女雙方同意分手，那就沒必要繼續拖下去，轉身重新開始，可能迎接的，是新生。

  所以在聯係了幾次舒姍之後，鄭律師便直接過來了。

  “可是我要在會客廳等多久啊？你老板不在嗎？這種事情還是讓他跟我好好談一談吧，關於婚內財產分配還有其他事宜，拖下去對雙方都不好。”

  舒姍一臉為難。

  她隱約感覺老板是不想離婚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老板因為一件事這般頹廢。

  他一直都是百毒不侵的神，沒有任何事能夠左右和影響他的想法。

  他是全世界最穩的老板。

  但這幾天著實有點失控。

  她甚至都有點不認識淩星堯了。

  可是要說他不想離吧……他又答應了夏商商。

  那天在逍遙夜，他把求婚現場拆的一片狼藉，然後就這麽看著夏商商走了。

  舒姍看著鄭律師，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鄭律師不去會客廳，她要去淩星堯辦公室。

  她聽說淩星堯在辦公室，她今天說什麽也要見淩星堯一麵。

  見舒姍發呆，鄭律師趁機拉開會客廳的門，抬頭看了一眼門標。

  正要往淩星堯辦公室去，麵前卻投下一片陰影。

  “你……”鄭律師抬頭一看，就是剛剛用怪異眼神盯著她的頹廢大帥哥。

  鄭律師被盯的耳朵都有些紅，“你幹什麽？”

  但下一秒，又被淩星堯冷厲的視線盯得一臉煞白。

  “不知道我是誰？”淩星堯上前了一步。

  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周遭氣溫瞬間低了好幾度。

  鄭律師下意識抖了抖。

  她愕然看著淩星堯，“淩……淩先生？”

  她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頹廢哥就是淩星堯。

  淩星堯微眯著眼眸，聲音冷若寒霜，“我現在心情很差，麻煩滾蛋。”

  鄭律師要說的話就這麽被堵了回去。

  淩星堯氣場強大，仿佛她再要多嘴一句，就立馬把她扔出去。

  鄭律師愣在當場。

  直到看到淩星堯出了門，才長舒了一口氣。

  像是跟著魔鬼在靈魂之河邊緣轉了一圈，又回來了。

  鄭律師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歎了口氣。

  看來這場離婚代理，要比以往任何一場都難做……

  淩星堯從設計院出來之後，沒有去醫院，而是把舒姍拽了下來，自己上了駕駛座。

  舒姍見淩星堯的脾氣再次被一個律師點燃了，嚇死了。

  “老板，您幾天幾夜沒合眼了，還是讓我來開車吧！你現在開車比較危險。”

  “我在質疑我？”

  淩星堯盯了舒姍。

  舒姍頓時感覺半條命被盯沒了。

  怪不得剛剛那鄭律師被嚇得夠嗆，現在的淩星堯簡直太可怕了。

  夭壽啊……

  但為了老板的生命安全，也為了自己來年的年終獎，舒姍還是鼓起勇氣道：“我開車也很快的，老板您在車上打個盹，睜開眼睛，就到醫院了！”

  “都這樣了，你讓我打盹？我還能打盹？”淩星堯用看傻帽的表情看了一眼舒姍，隨後關上了車門。

  舒姍總感覺他被刺激了，不會乖乖去醫院。

  “老板，您等等我，我跟您一起去，我去幫您掛號！”舒姍說著就要上車。

  但淩星堯跐溜一下，把車子開走了。

  留舒姍在原地。

  “…………”

  淩星堯的確沒有去醫院。

  他本來要去的。

  他以為，經過這麽幾天的閉關，夏商商那句“我們離婚吧”在腦子裏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現在也該回歸正常生活了。

  但當看到鄭律師，聽說她是夏商商請的離婚律師。

  淩星堯發現，夏商商那句“我們離婚吧”的殺傷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他現在不想打什麽營養液。

  他現在需要的是酒精。

  到逍遙夜的時候，已經入了夜。

  場子已經熱了起來。

  舞池裏不少一起扭動的男女，氛圍燈閃得人腦子麻木，眼花繚亂。

  淩星堯熟門熟路，跟著認識他的經理找了個包廂。

  他坐下來，下意識拿起桌上的煙。

  但下一秒，想起自己戒煙了，便又扔了。

  扔完發現自己可能並不需要戒煙了，複又拿了起來。

  這樣反反複複拿了又放，把他自己惹煩了，索性往眼前的垃圾桶裏狠狠一砸！

  跟過來的經理向來擅長察言觀色，見淩星堯這樣，並不是自己能伺候好的，立馬對淩星堯道：“我立馬去叫江少過來，淩少您稍等一會兒！”

  淩星堯沒說話，隻是盯著垃圾桶裏的煙，滿目瘡痍。

  等江逍遙過來，發現淩星堯已經抽上了。

  包廂裏煙霧繚繞的。

  他抽煙的姿勢很優雅，但戒煙許久，再次抽起來顯然還不太習慣，額頭緊緊皺著，並不太喜歡戒掉的這股子煙味。

  但他還是倔強地叼著。

  江逍遙進來見他這樣，歎了口氣，把他嘴裏的煙掐了。

  “幹嘛呀，戒都戒了，抽冒險抽。”

  淩星堯卻是又再次點了一根，吸了一口，斜眼盯著江逍遙：“你再掐一次試試。”

  江逍遙：“……”

  這誰還敢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