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雋是京大法學院的客座教授。

  不定時過來講課。

  這事淩星堯並不知道。

  但他知道後覺得卓成雋還挺有責任心。

  卓成雋現在的谘詢費被炒到天價，按秒計算，能過來講課，簡直就是造福法學院。

  是在做公益！

  淩星堯往卓成雋肩膀上重重一拍，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拍得卓成雋心驚肉跳了一下。

  不明白淩星堯這個大拇指是諷刺還是誇獎。

  就快要繃不住的時候，聽到淩星堯道：“我替小煙謝謝你。”

  畢竟他妹妹是法學院的學生。

  卓成雋造福法學院，約等於造福他妹妹。

  卓成雋聽到這話，眼鏡子往下掉了一些。

  他“嗯”了一聲。

  兩人一同往教學樓裏走。

  “你今天怎麽臉色不太好？沒睡好？”淩星堯跟卓成雋寒暄。

  兩人也多日沒見了。

  在他們那個玩伴圈子裏，淩星堯跟卓成雋最要好。

  也最欣賞卓成雋。

  兩人小學時幾乎穿一條褲子，中學時幾乎出生入死。

  別看卓成雋外表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其實有的時候也嗜血，兩人一起打過架，當淩星堯受傷的時候，他比誰都凶。

  兩人相識多年，就算隔得時間再長，見麵也是兄弟，沒有絲毫生疏。

  在淩星堯眼裏，卓成雋就是親兄弟。

  所以當時，霍晉元騷擾夏商商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讓卓成雋去幫忙。

  因為他信賴卓成雋。

  卓成雋臉上神色不太自然，他撓了撓鼻頭，“嗯”了一聲，“有點沒睡好。”

  淩星堯：“你還老熬夜？”

  卓成雋工作關係，經常寫訴狀到半夜，淩星堯也知道他的一些習慣。

  “現在熬的少了，下麵有人幹活。”卓成雋道。

  “那也要注意休息，你還是缺個能管得住你的人。”淩星堯輕笑了聲，“上次同學聚會，那個王曉寒，你還聯係嗎？”

  卓成雋立馬警覺起來，表情嚴峻，迅速撇幹淨，“都什麽時候的事了，你怎麽還提？王曉寒長什麽樣我都不記得！”

  去年他們搞了個高中同學聚會。

  期間有個叫王曉寒的女生喝醉了，拉著卓成雋表白，說愛了他好多好多年。

  具體幾年她自己也算不明白，反正就拉著卓成雋不讓走。

  還要跟卓成雋回家。

  這事淩星堯笑了一整年了。

  卓成雋聽到有點炸毛。

  “你緊張什麽？”淩星堯嗤了一聲，“你活該單身！”

  卓成雋：“……”

  這件事，他不想跟淩星堯爭論。

  眼看前麵就是階梯教室了。

  卓成雋站定，盯著淩星堯，“你來幹什麽的？”

  淩星堯：“我來看看小煙。”

  卓成雋：“實話。”

  淩星堯：“小煙最近被豬拱了，我來看看豬。”

  卓成雋：“……”

  他臉色愈發差了。

  淩星堯：“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臉蒼白成這樣，等會兒進去別人還以為你抹粉了，要不然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卓成雋深吸了一口氣，“不用了。”

  淩星堯：“真不用？”

  卓成雋欲言又止。

  淩星堯覺得老卓變了。

  以前多麽爽朗一辣手小變態，現在跟個小白臉似的。

  這時，淩煙高高興興地和她同學過來上課了。

  淩星堯警覺性很高，遠遠看到了淩煙，立馬拉著卓成雋往牆後躲。

  淩星堯也懶得管卓成雋的身體狀況了，他對卓成雋道：“你別跟小煙說我過來了，我聽說她男朋友老跟她一起上課，今天過來看看。”

  卓成雋：“看到了你打算怎麽辦？”

  淩星堯：“看到了就找那老小子好好聊聊啊！沒看到算他走運！”

  卓成雋：“老小子……”

  淩星堯：“對，據說年齡比小煙大很多，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對了，你偶爾也過來給他們上課，你看到過沒？”

  卓成雋不想跟他說話了。

  正好這個時候，淩煙過來了，到處在找卓老師。

  淩星堯便自覺退後，去了樓上。

  站在樓上，淩星堯遠遠的看見卓成雋和淩煙在說什麽。

  淩煙表情大變。

  然後又恢複平靜，最後對著卓成雋“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淩星堯覺得，卓成雋大概率是在問淩煙男朋友的事情。

  淩煙先是遮遮掩掩，然後懶得解釋歸於平靜。

  最後走的時候還對著卓成雋說一句“關你屁事”。

  根據淩星堯對淩煙的了解。

  絕對是這個步驟沒錯了。

  他搖了搖頭。

  有點同情卓成雋。

  但在外麵等了很久，直到上課了，都沒看到疑似淩煙男朋友的老小子。

  淩星堯又站在他們教室後麵待了會兒。

  還是沒見到。

  淩星堯感覺有些無聊。

  今天算是一次失敗的偷襲。

  正準備離開，發現卓成雋臉色依舊差，而且狀態也不好。

  注意力不太集中，甚至還被學生指出來講錯了一個法條。

  淩星堯對卓成雋投過去一道同情的視線。

  卓成雋一個哆嗦，手裏的粉筆都沒拿住。

  ……

  淩星堯走之前還忘記給卓成雋發了條微信，提醒他注意身體，下課了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

  出了教學樓，淩星堯又在外麵等了會兒。

  沒等來老小子。

  卻等來了蘇悠悠。

  蘇悠悠最近跟淩煙走得近。

  甚至還有自學法律條文的想法。

  偶爾會去法學院聽課。

  今天也算是“偶爾”中的一次。

  她沒想到運氣這麽好能碰上淩星堯。

  “嗨，淩先生。”蘇悠悠打招呼。

  淩星堯“嗯”了一聲。

  最近這張臉老看到，淩星堯倒也不陌生。

  隻是媳婦兒排斥，他也有意識地保持安全距離。

  隻“嗯”了一聲，沒寒暄。

  但蘇悠悠卻似乎心情很好。

  “淩先生又過來看小煙嗎？”

  她這幾天也通過話劇跟淩煙也混熟了，一口一個小煙叫的親熱。

  淩星堯又“嗯”了一聲。

  顯然沒有多大的聊天興趣。

  蘇悠悠頓了頓。

  顯然這個時候，她就該走了。

  但她還有點不甘心。

  她回頭，問淩星堯：“您是來看她男朋友的？”

  她知道最近淩星堯擔心什麽。

  果然，淩星堯聽到這句，淡漠的臉上有了一絲反應。

  淩星堯看了她一眼。

  沒否認。

  那就是默認了。

  蘇悠悠輕笑，“那您，看到了麽？”

  淩星堯看著蘇悠悠。

  突然想起來蘇悠悠當時對淩煙男朋友的描述。

  校外的……

  戴眼鏡……

  成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