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凜回頭，黑眸凝著她：“真心的還是玩玩的？”

  薑扶桑思索片刻，啟唇：“如果是真心的呢？”

  “不行。”

  人沒多清醒，說話還有點含糊不清，拒絕得倒是挺幹脆。

  薑扶桑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換了個答案：“那還是玩玩好了。”

  戎凜沒再說什麽，讓師傅開車走了。

  入夜的風冷得滲人，薑扶桑抬頭看了眼樓上明亮的燈光，轉身上樓。

  沒有人會在她的世界停留，都是從外麵看著好看好奇，肆意妄為地進來逛一圈，發現沒什麽好的，甚至令人作嘔，然後輕飄飄地離去。

  薑扶桑決定了，不能再讓任何人進來了。

  兩天後，她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了戎狄。

  他是和徐姝一起來買東西的。

  薑扶桑從貨架上拿了幾包女性用品丟進推車裏，一轉身就看見徐姝挽著戎狄的胳膊走了過來。

  這種情況下碰麵確實太過尷尬，但戎狄已經看見她了。

  薑扶桑硬著頭皮和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戎狄神色淡淡的，沒說什麽。

  徐姝很有禮貌地問了聲姐姐好，看得出來她今天心情不錯。

  戎狄最近都沒來騷擾薑扶桑，估摸著都在陪徐姝。

  “對了姐姐，戎狄後天生日，可以在你的酒吧定個場子嗎？我們打算一起聚一聚。”

  薑扶桑怔神片刻，想我想，戎狄生日確實快到了。

  “沒問題，幾個人？”

  “十個左右吧，戎狄不想搞太大，隻叫幾個朋友出來玩玩就行。”

  “好，我幫你們留位置。”

  戎狄眸色深沉地打量著薑扶桑，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徐姝又接著開口：“謝謝姐姐。”

  薑扶桑勾著得體的笑點了點頭，推著車走了。

  還沒走遠，就聽到徐姝用害羞的語氣和戎狄科普哪個牌子的衛生巾最好用。

  薑扶桑突然意識到，比起徐姝，她少的是小家碧玉的女孩氣。

  別的小姑娘和男生說起這種事情都會害羞地抬不起頭，她不一樣，第二次見戎狄就頤指氣使地讓他幫自己買這玩意兒。

  那是她和戎狄一夜激情之後第一次碰麵，情況比這更加尷尬。

  薑扶桑去酒吧附近的藥店買驗孕棒，付款的時候才發現出來的急沒帶手機。

  她很抱歉地向收銀員笑了笑，問能不能等下來付款。

  收銀員還沒回答，身後傳來他低沉淩冽的聲音：“我幫她付。”

  薑扶桑回頭，正好撞上戎狄幽深的黑眸。

  他視線落在她手裏捏著的未拆封的驗孕棒上，眸色又深沉了些。

  薑扶桑心情複雜地拿著“白嫖”來的驗孕棒出了藥店。

  戎狄很快就跟了上來，攔在她麵前：“你懷孕了？”

  那晚他們做的時候幹柴烈火，戎狄剛開始還做了措施，到最後都是真槍實彈來的，時間上倒是很吻合。

  薑扶桑躲著他直白的視線，拒絕承認：“沒有，我幫朋友買的。”

  戎狄一點兒都不信，薑扶桑走一步他就跟一步，說出來的話野的嚇人：“別騙我，我播的種都是高質量。”

  言下之意，一次就能中獎。

  薑扶桑抿著唇瞪他，下一秒，這件事的答案不攻自破了。

  感受到一股熱意奔流而出，薑扶桑眯了眯眼睛，盯著戎狄擲地有聲地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驗孕棒是給我買的，但是已經不需要它的結果了。”

  戎狄不解，薑扶桑轉頭，正好看到不遠處的公共衛生間。

  她沒有半分羞赧地開口：“幫我買包衛生巾，我例假來了。”

  戎狄愣住，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有人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總共見了這女人兩次，每次都驚豔了他，第一次，是她的風情，第二次，是她的直爽。

  戎狄半天沒動，薑扶桑蹙了蹙細眉，覺得他不靠譜：“算了，我自己去。”

  “我去。”

  他拉住薑扶桑的手腕，脫了上衣外套俯身圍在她腰上，然後轉身去了最近的商店。

  五分鍾後，戎狄回來，把買來的東西給她。

  一點兒沒有害羞或者不好意思，反倒是有幾分失望。

  薑扶桑知道他在失望什麽，去衛生間收拾好出來，戎狄還站在原處。

  薑扶桑走過去，向他伸手：“手機給我。”

  她以為她和戎狄的交集隻有一個點，所以那天滾完床單連他聯係方式都沒要。

  戎狄盯著她問：“幹什麽？”

  “衣服我回去洗幹淨了再還你。”好歹他幫了點兒忙，薑扶桑現在態度好了些。

  戎狄沒再說什麽，把手機給她。

  薑扶桑輸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又順便加了微信，然後把手機還給他。

  還的時候說了句：“下次別信誓旦旦地說你高質量了，容易翻車。”

  戎狄挑眉，嘴角噙著張揚：“哦，那我下次再努力。”

  薑扶桑那個時候根本沒意識到他說的下次還是和她。

  ……

  她從記憶中回過神，戎狄和徐姝已經從她的視線中消失。

  薑扶桑悵然若失地付了款，然後去了酒吧。

  戎狄生日那天是周六，酒吧裏客人多，薑扶桑挺忙的，得空才抱著兩瓶巴克龍去了戎狄訂的卡座。

  她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搖骰子。

  戎狄掀起眼皮雲淡風輕地掃了她一眼，然後收回視線，喊了個數。

  下一秒，陳起的哀嚎聲鑽進薑扶桑的耳朵：“他媽！又開我！戎狄，你今天就可著我一個人下死手是吧？”

  “你去年借我的五十萬還沒還，我現在手頭緊，收收帳。”

  徐姝看著兩個人吵嘴，笑得明朗，餘光掃到開門進來的薑扶桑，起身迎了上去：“姐姐，一起來玩嗎？”

  陳起看見薑扶桑像是看見了救星，就差哭著叫媽媽了：“薑大美女，幫我撐腰，我再開兩瓶巴克龍。”

  “行啊。”

  薑扶桑走過去，手才剛碰到骰盅，戎狄端起一杯酒喝完，沉聲：“不玩了。”

  當著十來個人的麵，一點兒麵子都沒給薑扶桑留。

  場麵一度有些尷尬，罪魁禍首像個沒事人似的起身：“我出去透透風。”

  徐姝見狀想跟上去，戎狄沒讓她跟：“外麵冷，你別出去，蛋糕我給你切好了，奶油少的那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