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難以分辨
作者:兔子小姐      更新:2022-02-18 15:06      字數:2109
  “誰呀?”

  一聲沙啞粗狂的聲音,帶著些許疲倦的語調在我耳畔響起,落入我的耳中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我如臨大敵,透過窗戶的反光看到自己臉色刷的一下慘白,渾身上下瞬間抖如篩糠,如同落在虎口的一隻小羊,想掙紮,卻被卸掉全部的力氣。

  這個家夥是人是鬼?

  怎麽突然一下子就從我身後降臨?

  正當我心中驚駭如波濤,不知道這人下一步即將要對我做什麽的時候,怎知那抓住我肩膀的手,突然驀地鬆開,我的身體也隨之向後仰去,一頭栽倒在床上。

  摔得我眼前發暈,緊接著是片刻的安靜。

  我努力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後腦勺,慢慢坐起身子,這才發現,自己身後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人影。

  身材幹瘦矮小,但那張臉卻浮腫異常,眼睛被蒼白的皮膚遮擋,根本看不清楚長什麽樣。

  難道是……

  我瞬間心跳如雷,但仍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趕忙朝他的褲腳看去。

  雖然有些空蕩,但猛的一看,好像與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

  這麽快已經好了?

  我皺皺眉頭,總覺得他的樣子看起來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你是,李山?”我猶豫著開口。

  “哈哈哈,誰呀?”誰知那人卻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仿佛鬼魅的笑聲一般。

  我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心中升起無限恐懼。

  他的笑聲,仿佛把我拉回那天晚上,在這院子裏麵對老李頭時候的場景。

  可是剛才我進來屋子裏還沒有人,他一下子是怎麽突然跳出來的?

  我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心中一陣陣發冷,不敢置信的盯著他,試圖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可是眼前的那張臉,除了一雙眼珠,其它部位都被鬆塌塌的臉皮遮住了,根本分辨不出五官的長相。

  這時候,眼前的人終於停止了狂笑,靜靜的看著我,眼睛一動不動,像是一座蠟像一般。

  他的身形佝僂著,臉上的褶子堆疊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滑稽,在黑乎乎的屋子一角,顯得有種說不清楚的滲人。

  我盯著那張臉,感覺頭皮發麻,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吐出來。

  猶豫了一會,見那人也沒有再過來要傷害我的意識,我才終於結結巴巴的問,“你,你是李山?還是李叔?”

  他的眼睛不大,眼神卻是十分陰狠,仿佛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一般,看的我渾身汗毛一陣豎起。

  那雙眼睛瞪的老大,看起來很是陰森,仿佛在看一具屍體一般。

  “嗬嗬嗬嗬嗬……”

  這人突然詭異的笑起來,我問他的話卻半點不作答。

  那笑聲,仿佛一個個小刀割著我的皮肉一般,讓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人,不會是個瘋子吧!

  我不禁向後挪動一下,盡量躲開他的目光。

  雖然我來的時候已經給自己做了一點心裏準備,可真的看到這種詭異的場景,我還是心裏直發虛,感覺有點招架不住。

  隻見那人的眼角微微一瞥,發現我在閃避他的目光,當即又是一陣怪笑。

  他這一笑,笑聲更加的尖銳難聽。

  我的身子抖了抖,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間屋子。

  我原本想著趁白天過來看看,張嬸兒怎麽樣了,沒想到遇到的這人,不人不鬼瘋瘋魔魔的,也看不出來究竟是誰。

  李山和老李頭的身形極為相似,隻是李山的脊背要比老李頭的直溜不少,長相更是好分辨,可眼前這位,臉臃腫成那個樣子,還真的是讓我一時難以分辯。

  況且,奇怪的是,張嬸兒哪去了?

  那天清晨我明明親眼看到墨覺遲給她“治療”好的啊……

  張嬸兒家的院子裏,能住人的廂房又隻剩下這一間,我實在是想不到張嬸兒還能去哪。

  難道是……

  被眼前這個不人不鬼的怪物,給害了?

  想到這裏,一股寒意突然從我腳底升起,看那人的眼神也變得更叫警惕起來,生怕一個不留神,我也被他……

  眼前的人笑的滲人,我幾次打量我與他還有大門之間的距離,打算趁他不注意,從床上一躍而起,奪門而出。

  幸好自己留了個心眼,進門的時候把門給支開了。

  所以目前我怕歸怕,但是生機還是有的。

  看著地上的斜進來的眼光,我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可就在這時,李山卻突然收斂了笑聲,轉過頭呆滯的向著屋門的方向看去。

  他要關門了?

  我登時瞳孔一縮。

  如果他要真的把門給關上了,這個屋子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那我豈不是凶多吉少?

  不行,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麽好的機會流逝!

  這麽想著,我渾身突然有了無窮的力氣,趁他不注意,一點一點不動聲色的從床的中心處,向床邊移動。

  眼看著我的腳差一步就要落地的時候,那人卻突然動了起來!

  我摸不清楚他想要做什麽,頓時屏住了呼吸,停下身上的動作,眼睛瞬間睜的溜圓,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隻見那人眼睛向我瞥了一眼,臉上突然擠出一絲鬼魅的笑意,腮邊兩坨鬆塌塌的皮肉堆在一起,像兩座小山丘一般,那小眼睛更是眯成了一道縫。

  活像一具死了兩天的屍體浮腫,但好在沒有太強烈的氣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本來潮濕的原因,還是之前的味道遺留太久,還沒有散去,這人身上帶著的氣味隻有一點酸腐,與之前來這個院子時候的氣味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

  墨覺遲的功法還是到位的,我暗暗感歎了一句,但是他這個人做事的方式,的確不敢讓我苟同。

  比如三番四次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說要陪著我又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裏去了,在對待張嬸兒家這件事情上,簡直可以說他是背信棄義也不為過。

  眼看著那人離我越來越近,我趕緊搖搖腦袋,不再讓自己胡思亂想。

  此刻是我奮身下地,直接奪門而出,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