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4綁起來
作者:兔子小姐      更新:2022-02-18 15:05      字數:2103
  其實聽到這裏,我已經對這個李山有點不感冒了,甚至連帶著看張嬸兒也覺得不太順眼。

  老話說,子不教父之過,李山能變成今天這樣,和張嬸兒一家還真是脫不了幹係。

  如果不是墨覺遲幾次按著我,我已經想把他們母子攆出去了。

  看我有點冷眼,張嬸兒也有點站不住腳,搓搓手繼續和我說起了李山。

  那天李山回來,頭天晚上還好好的,出門和村子裏的混混喝酒喝到大半夜,醉醺醺的回來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都沒醒來。

  雖說李山平時也經常喝酒喝到半夜,可第二天最晚中午也就起床了。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而李山卻睡的越來越沉,一點要起床的意思都沒有。

  張嬸兒老兩口平時也慣著他,任由他睡懶覺,可那天看著李山睡了那麽長時間,也是實在等不急了。

  於是直到太陽落山,老兩口終於氣洶洶的衝到李山房裏,從被窩裏把人提溜起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倆才發現自己的兒子,哪裏有點不對勁。

  李山原先是個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子,那天老李頭把他一拉出來,就覺得李山輕了不少,而身形上看著也和平時差不讀,倆人就沒太在意,隻是嘀咕了幾句。

  不知道李山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困,老兩口坐在床邊直直搖晃了半個多鍾頭,才把他稍微晃的睜了睜眼。

  張嬸兒隻當是自己兒子又變懶了,和老伴兒一邊罵罵咧咧了幾句,一邊又無奈的給他蓋上被子,就這樣,李山隻是挪了個地方,就又接著呼呼大睡了。

  直到半夜,張嬸兒翻身的時候,聽見屋子裏有窸窸窣窣的響動,一抬頭,借著夜色看到有個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蹲在牆角邊,不知道做什麽呢。

  村子裏治安亂,平時經常聽東家丟東西了,西院兒招賊謔謔了。

  而張嬸兒家裏又算是村子上的小康人家——

  自從我離開遠山寨起,我們村裏乃至整個鎮子上,就沒有了打香看事兒的堂口,而張嬸兒看中了這裏麵的“油水”,趁機立了個門臉,把香火錢賺到自己的兜裏。

  聽到這兒,我不由得皺皺眉頭,香火錢?

  隨後,就聽到墨覺遲在我耳邊輕輕解釋道:“香火錢,是供奉給仙家,用作打點通路的錢。”

  我心下了然,眯起眼睛再瞧瞧眼前的張嬸兒,突然覺得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張嬸兒的樣子看起來普普通通,就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誰能想到她還能有這花花心思呢!

  張嬸兒沒有發現我別有意味的目光,又繼續說起來……

  當時她機警的以為是有賊進家了,趕緊推推老李頭,倆人從炕上摸出了掃炕條帚,背著手輕聲下地,走到那道身影後頭,舉起掃帚就朝那人頭上一頓招呼。

  那賊人也不還手,被打了幾下就躺在地上不動彈了,老李頭趕緊轉身去開燈,張嬸兒連忙跑出門,準備扯起嗓子叫人。

  在村子裏捉賊可是個大事兒,因為大家的房屋基本挨在一塊兒,雖然平日裏多少有點擰巴,但是在禦賊這方麵卻是同氣連枝的,所以不管賊是不是村子裏的,隻要抓住了喊一嗓子,那賊絕對會被村民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當下,屋子裏的燈剛亮的同時,張嬸兒已經喊出了“來人啊——”,可下一句還沒來得及喊,老李頭就慌慌張張的從屋子裏飛快的跑出來,一把捂上張嬸兒的嘴。

  張嬸兒正納悶兒呢,就被自己老伴兒連拖帶拽的推進屋子裏,定睛一看,那身影不是別人,正是老李家的獨苗,自己的寶貝兒子——李山。

  她揉揉眼睛,有點不敢相信,等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卻差一點嚇得心髒病犯起來,隻見李山一手握把刀,一手不知道從哪陶騰出來隻碩大的老鼠,地上還散落著幾片血呼啦差的東西。

  倆人把李山手裏的刀拿走,卻誰也不敢下手去碰他手裏的老鼠,就用腳上去踢踢,想踢下來和地上那攤子東西一起收拾了。

  結果不踢還好,這一踢,張嬸兒剛壓下去的心髒病,登時差點就要再次發作。

  那老鼠的另一半身子,早就隻剩下一片血淋淋的骨架了……

  老兩口看看地上的那攤子血呼啦差,瞬間明白了,那都是他們的兒子,一片一片給片下來的……

  倆人身體瞬間感覺都不好了,東倒西歪搖搖晃晃的各自去扶牆扶桌椅,直到院子門口傳來同村的叫喊聲,倆人才定住神,強撐著起來,出去把人都打發走。

  張嬸兒和我說到這裏的時候,仍然麵色發緊,不斷的拍著胸口喘著粗氣,好像那天的情景依舊曆曆在目一眼。

  而我聽的也直犯惡心,那個場麵,想想就覺得詭譎……

  後來的事情大概就可以歸結為,李山白天昏睡不醒,夜晚才迷迷糊糊出來,一開始還好,就在家裏折騰折騰,沒幾天功夫,家裏養的雞呀啥的家禽,全給讓他禍禍了,人也肉眼可見的日漸消瘦下去。

  直到後來有一天晚上,具體日子張嬸兒也記不清楚了,李山竟然從家裏失蹤了!

  老兩口急的團團轉,想要叫人一起去找,又怕被別人發現,回頭在村子裏話閑話倒是不要緊,就怕大家發現他們家的這個秘密。

  最後還是第二天,和他鬥氣的那戶人家去後山整理莊稼,才發現了李山,招呼著給張嬸兒家送過去了。

  有了這次的經驗,張嬸兒兩口子每到晚上,就把李山用繩子給綁起來,不讓他到處亂跑,也防止被村民們議論閑話。

  說到這裏,張嬸兒苦哈哈的衝我一笑,我們兩個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一同朝著李山望去。

  被綁在椅子上的李山嘴裏含著符紙,倒是不哼哼了,閉著眼睛正半低著頭,不斷用頭當筆,憑空比劃著些什麽,看起來還挺規律的。

  我看著又是眉心一緊,眼前的這個瘦巴巴的蠟黃“骨架子”,誰能想到以前居然是一百七八十斤的胖子!

  這李山究竟做了什麽,能一個月之間消瘦成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