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做人要幹幹淨淨
作者:
老船長 更新:2022-02-18 00:46 字數:2162
塞布,綁手,套麻袋,一氣嗬成。
二樓熱鬧的雅間,不過幾息的功夫再無聲音傳來。
空酒壺被扶正,蓋了紅棉塞;堆積如山的雞骨頭已然不見,桌椅板凳樣樣整齊;就連滿是油膩的筷子也被人用手絹擦幹,並在一起,橫在桌上。
奉天殿主殿。
張天霸和張天勝兩人被綁在太師椅上,手與扶手貼,腿與椅腿貼。
從腳腕處開始綁繩,一共一百零八圈,兩人身上衣物完全被灰色麻繩覆蓋。
後脖處各有一個蝴蝶結。
兩人口中的抹布也恰到好處,先在嘴中塞上棉花球,防止吞舌,兩腮鼓起,相當對稱。
“嗚嗚。”張天霸率先打個冷顫,在椅子上醒來。
空蕩的大殿,麵前有九道石梯,九道石梯分為上中下三層,最上層擺著一方金色龍椅。
龍椅椅背有九龍盤旋,龍目怒瞪。
“唔唔唔。”張天霸發出唔唔的聲音,想要說話,嘴裏塞了太多棉花的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旁邊的張天勝也醒來,看到大殿中的場景,酒醒了大半。
穿著麻衣草鞋的朱元璋,從偏殿走出,肩膀挑著扁擔,扁擔裏有兩隻啾啾叫的八哥。
朱元璋把扁擔橫在麵前,坐在台階上,笑嗬嗬盯著兩人。
朱元璋臉上還殘留一個明顯的紅掌印:“醒了?不著急,先等個人。”
一名小太監麻雀踱步般的姿態跑進來,向著朱元璋躬身:“陛下,南城兵馬司指揮使王雄到了。”
朱元璋在掏耳朵,表情淡然:“宣他進來。”
咕!
咕!
張天霸和張天勝臉色煞白,同時咽下一口唾沫,這口唾沫好似尖刀,卡在喉嚨處,死活咽不下去。
很快,一名身著青色官袍,補子繡彪的中年男子跪在殿前:“陛下,臣,南城兵馬司指揮使王雄拜見。”
朱元璋表情淡然,衝著王雄招手:“來啦?起來吧,過來瞧瞧此人是誰。”
王雄低頭上前,到了張天勝麵前,才敢抬頭看,此人身上綁滿麻繩,看不出官服。
王雄並不認識此人。
朱元璋打了個哈欠:“認得嗎?”
王雄搖頭。
朱元璋眯眼,突然發難:“這個人可了不得,南城兵馬司一小吏,敢口出狂言,老天老大,他是老二。”
“嗬,這就是你的好下屬!”
“不錯,真不錯。”
王雄額頭起汗,身子更躬,好似風中被吹彎的樹,再低一點,就要攔腰截斷:“陛下,臣治下不嚴,有罪。”
朱元璋脫掉草鞋,拿在手中,磕掉裏麵的土渣:“被咱知曉了,便是治下有罪了。咱查過,這小子洪武二十年進的兵馬司。”
“已在兵馬司當值五六年了。”
王雄後背在抖,再押上一根稻草,便要真的折斷了。
朱元璋眼睛更眯,將草鞋重新穿在腳上。
殿左側的黑暗中,扔出一本花名冊,花名冊攤開在王雄麵前。
“別跟咱打馬虎眼,咱查了,你不幹淨。五服之內一共一百三十一口,你且看清,對不對得上。”
王雄躬著的身子再也堅持不住,跪在地上:“陛下,陛下。”
“臣冤枉,冤枉啊!”
立馬有兩名錦衣衛走上前來,拿掉王雄的官帽,將其扣押下去。
“唔……,唔……。”
張天勝臉白如紙,剛剛那人他認的,南城兵馬司指揮使。
一百三十一口,就這麽沒了。
張天霸的腦袋發麻,雙股之中有異樣,他動手打了當今皇上!
朱元璋聞到奇怪的味道,咒罵道:“真是沒用。”
朱元璋站起來,伸出雙臂,偏殿中走出八名宮女,每名宮女手中都端著一件衣物。
金黃龍袍,束帶,龍靴,龍冠等。
宮女來到朱元璋身後,脫去外麵的粗布麻衣,換上金黃龍袍。
換衣結束的朱元璋,金光奪目,胸前龍騰,冠珠華麗,威嚴無比。
朱元璋朝張天霸吐了一口:“你說天水橋是你的地盤,咱也要你來咱的地盤看看。”
張天霸隻覺得頭頂有團火焰,眼珠快要爆裂,一口氣悶在胸口。
噶!
張天霸一歪腦袋,嚇死了!
朱元璋本以為張天霸是暈睡過去,試了鼻息,才知道是死了。
“娘的,真是沒用,咱說兩句話就氣死了。”
朱元璋氣的捶胸頓足:“該死,該死,要咱咋給大孫交待。”
朱元璋回宮之後,仔細回想怎麽處理張天霸和張天勝兄弟二人,最終還是決定順著大孫的意思來。
準備將兩人訓斥一頓,加入梨園衛。
現在張天霸被嚇死了。
朱元璋氣憤至極:“砍了吧。”
又有甲士從側殿出來,將兩人搬出奉天殿。
朱元璋走上龍椅,斜躺在龍椅上:“張天霸死了,茶攤開張那天該如何到場?”
“該死的張天霸,咋就恁膽子小。”
朱元璋開始思量,大孫執意要請張天霸,是為了有個人撐場子。
張天霸畢竟是那裏有名的地痞,旁人見了他都會給兩分薄麵。
大孫是想要個靠山。
朱元璋重新冷靜下來,既然大孫想要的是靠山,那就不一定非是張天霸。
“傳咱口諭,城中動蕩,有宵小之輩擾亂民安。命錦衣衛指揮使,著手成立魚龍幫,肅清地痞潑皮,為民請命。”
“注,天水橋邊,茶攤開張那天,他要出現。”
朱元璋說了口諭還不滿足,開始著手構思新的梨園本,張天霸死了,蔣忠出現。
蔣忠不能出現的不明不白,不能像常升那小子,如此做作的去撞一輛停著的馬車。
這次不能再發生今日的事情。
“再給咱下道口諭,給劉三吾的,要他命平安這幾日莫要讓咱大孫出府。”
幾道口諭下頒,朱元璋心氣這才順了些。
錦衣衛。
錦衣衛指揮使蔣獻之弟蔣忠手拿梨園本,對著銅鏡:“我乃魚龍幫幫主蔣忠,肅清金陵雜亂。”
“林閑,以後由老子護著你。”
蔣忠看得仔細,覺得別口之處,便拿毛筆塗鴉。
一番更改,蔣忠手中梨園本雜亂不堪,趕緊拿來一張幹淨宣紙,重新摘抄。
蔣忠目不轉睛的摘抄,筆跡工整,每個字近乎一樣大小,快要摘抄完畢之時,因為沾多了墨,滴在了宣紙空白處。
“嗯?”蔣忠發出怒音,雙眉倒豎,額頭皺起抬頭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