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霖授太常博士，啟瑞任弘文館校書郎，啟晉名次稍次一些，是令史。”

  聞言，曹氏震驚不已，“太常博士可是從七品。”

  多少人窮極一生都做不到的官職，崔啟霖才入仕便是這職位！

  起點這樣高……

  “這是特封，啟霖日後得更勤謹些。”就連狀元都隻是八品，崔啟霖初封這樣高，顯見是陛下深恩，太傅少不得囑咐。

  “是。”官場如戰場，他身後是崔府才有這樣好的位置，自然更要上進。

  崔嫵不動聲色打量著曹氏。

  此時大家都光顧著高興了，鮮少有人見到曹氏麵色僵硬的模樣。

  即便是偽裝得再好的人，在受到巨大的驚攝時，也會失態。

  可為什麽呢？

  若是上一世，她嫁入了齊王府，又成為太子妃，崔家有爵位可襲承，曹氏固然可以為自家兒子除掉前頭的兩個，讓她自己的孩子得到爵位。

  可如今，崔家雖然顯赫，卻還需子孫自己上進考取功名，為何她也容不下呢？

  有崔啟霖和崔啟晉在前頭為他的幼子鋪路，不是更好嗎？

  在她疑惑之際，上頭老夫人已然開始計劃著長孫的婚事來。

  “啟霖已然考取功名，是時候迎娶吳家姑娘了。”老夫人笑意吟吟，“我已看好了吉期，就在近日便可前去吳府送庚帖了。”

  “這可是闔府上下的大事呢。”沈氏才得了兒子獲官的喜訊，眼下正是喜氣洋洋的時候，“大嫂定是要忙得不可開交了，若是需要我辦的事，隻管找我。”

  她素來是不念掌家權柄的，說這話完全是想幫忙的意思。

  曹氏也回過了神來，端著恰到好處的笑，“那可就提前謝過二弟妹了。”

  到了約定好的這日，晨曦初露，天朗氣明。

  崔嫵到天香樓的時候，袁思姒已然等著了。

  一見她來便很是歡喜，邀著她入座，“我也不曉得你喜歡什麽，兄長說天香樓的吃食最是不錯，我就在這裏約你了。”

  袁思姒訂的是一個天字包廂，雅致又安靜。

  “本就不拘是什麽地方，咱們能說話就是。”崔嫵笑著坐到她對麵，“近來也沒見你出門，身子可好些了嗎？”

  “已經好了許多了，”她笑得眉眼彎彎，拉著崔嫵的手，“幸好那時候有你在，否則我還不知道什麽樣呢。”

  崔嫵笑意吟吟，“即便不認識呢，也該幫忙呀。何況你我投緣，這本是情理中的事情。你若好了，我也高興。”

  “母親說得對，崔家姑娘最是仁厚心善，阿嫵更是菩薩心腸。”她眯眼笑著，“難怪京城裏麵個個都誇你呢，連我祖母都讚你不住。”

  袁家老夫人性子偏孤冷些。

  崔嫵微微臉紅，“哪裏就有這麽好。”

  “阿嫵自然就是最好的。”她笑意吟吟，“前幾日我病著，沒能進宮去，卻也聽了你的事情呢。”

  “隻可惜我無福，沒瞧見那樣的勝景。”她眉眼微垂，有些落寞的意思。

  兩人舞姿翩翩時，都未曾彼此得見。

  總是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