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嫵默了，瞪自家哥哥一眼，“哥哥與我說這個做什麽。”

  他隻覺她害羞，便笑著道：“明年你便要及笄了，可有打算？”

  景朝女子及笄後便可婚配，雖說崔啟霖自覺想多留妹妹幾年，可崔嫵這個出身，注定她得早做打算。

  眼看著宮中許多皇子還未有正妃，儲位之爭也暗中展開，他不得多為她謀算。

  與其日後被聖旨左右，還不如一早就擇一位她喜歡的，他又知根知底的。

  叫他能護她一生平安幸福喜樂，便是極好。

  王家是士族之首，王家長房嫡長子王殊人品貴重，才華絕世。王崔兩家是世家，他與王殊同窗多年，更是清楚他的性情。

  縱觀整個京城，沒有比這更好的。

  難得王殊與自家妹妹青梅竹馬，他又一心念著她。

  “我想多陪祖母幾年。”她道。

  崔啟霖便笑著頷首，“祖母待你極好。”

  慢慢來吧，還有一載餘的時間呢。

  無論如何，他們兄弟總會護得她便是了。

  “哥哥還說我呢，明日就是殿試了，我還等著哥哥高中探花，把嫂子迎進來呢。”她笑著揶揄。

  崔啟霖一年前便與長勝街吳祭酒家的長孫女吳清淺訂了婚。

  本是可以早些大婚，但他總想考中了功名再迎娶，叫她也能嫁得風光些。

  提起未婚的妻子，崔啟霖眉眼含笑。

  又問妹妹，“為何不是狀元？”

  “能中一甲的，文采已然不分高低，可若要當探花，卻還得是個美男子呢。”崔嫵杏眼彎彎。

  崔啟霖忍不住笑，“那哥哥就借你吉言了。”

  回了玉衡院，崔嫵便撐著手看著窗外發呆。

  哥哥這樣與她說，想來也是知曉儲位之爭到了怎樣的地步了。

  兄長的意思她自然懂得，她這世不嫁齊王，王殊確實是極好的選擇。

  紅茗笑著過來，抽掉她手裏的書，換了一杯茶上來，“姑娘別發呆了，瞧著天氣就要暖和起來了呢，這白日也越發長了。”

  “是呢，平日裏這個時候都天黑了，眼下還大亮呢。”丹翹也笑。

  崔嫵便笑著喝了茶，“明日殿試過後便是春闈放榜了，也帶著你們逛街去。”

  “那奴婢們可就盼著了。”兩個丫頭便笑，“到時候探花遊街，才是有趣呢。”

  正如崔嫵所說，景朝百姓更看重的，自然還是有顏又有才的探花郎。

  翌日一早，崔啟霖崔啟瑞和崔啟晉三兄弟就受宣進了宮去。

  能進殿試的，都是春闈榜上有名的。

  崔府三考三中，很叫崔太傅欣慰。

  辰時正，三百餘名考生齊聚麒麟殿應試，天啟帝攜諸位皇子和寧國公世子親至，與三師三公及三高官官，出題考驗。

  先是筆試，考較的自是時政見解之宜，方針良策之辯。

  自然了，也考文筆精煉。

  一個時辰後，十位在比試中極為出色的考生出席，由天啟帝親自點麵。

  天啟帝從幾人麵上掃過，停留崔啟霖身上，不由滿意頷首。

  午時正，朱雀大街正門前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