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領獎的時候了！我的獎品呢？死老頭？！”

  陳鋒美滋滋的想著，自己這次通過火將傳承，至少會得到一顆神丹，增加幾百上千年的道行吧。

  要不給千兒八百像光頭佬那樣的道兵也好！

  “哈哈哈……好你個得寸進尺的小子！先領了獎再登台，事後還要敲詐老夫！忒不講良心呀你！”

  那老頭似乎很高興能夠抓住機會嘲諷一下陳鋒。

  “什麽？”

  “我已經領了獎？”

  “什麽回事？我怎麽不知道！”

  陳鋒連問三下。一片愕然。

  “一上六樓你是不是看了‘武’字？”

  “看了‘武’字你是不是領悟了許多武藝？”

  “這就是五樓的獎勵！知足吧！不費吹灰之力就領悟了世間武道百態。”

  那老頭鄙夷的語氣相當刺激。

  “這也算獎勵？早知道我看了‘武’字直接上七樓，浪費表情！”

  陳鋒感覺自己又被坑了。

  陳鋒一臉不甘地爬上七樓。

  “歡迎來到除將傳承地！”

  這次出現的是一個中年人，中等身材、偏瘦。

  最引起陳鋒注意的是他腰間別著六枚大印！

  “難道是六國拜相的上古鬼穀仙師的記名弟子蘇秦？！”

  陳鋒大為讚歎。

  “除將者，千門中的談判專家，也負責分配收益以及散局的善後……”

  蘇秦的幻影正在滔滔不絕地灌輸除將的理念。

  “三寸不爛之舌吞吐洪荒！除將之能在於辯，辯之關鍵在於舉例、曉喻、顯淺易懂、嚴密有氣勢……殺人有時動動嘴就行了。”

  蘇秦真不愧辯士。

  一開口便手舞足蹈，就差舌吐蓮花地湧金蓮了，否則真以為是佛陀轉世。

  陳鋒直聽得耳根發麻，終於明白了為何辯士那麽容易得逞所願，又那麽容易被絆倒，太過煩人了呀！

  陳鋒直接關閉了六識，任由蘇秦在嘰歪。

  蘇秦不間斷地足足說了一天一夜，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然後扔下一屋子書，說要讓陳鋒看完，然後才有資格跟他辯，辯完才能收工。

  陳鋒看著這汗牛充棟的書，頭皮發麻。

  《詭辯》、《白馬非馬論》、《子非魚》、《天方地圓考》、《兩小兒辯日》……

  都是一些關於“演講與口才的書”一點意思都沒有。

  陳鋒直接略過。

  “可以考核了！”

  陳鋒大喊。

  “這麽快？哈哈，天才呀！”

  蘇秦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似乎很期待。辯士嘛，總得找點樂子。

  “今日我們就來辯一辯人類是否萬物之靈，人人平等是怎麽回事！”

  蘇秦拋出話題。首先發言：

  “夫，肇媧祖造人之始，人以神靈己身為模板，自水土而出，呐靈氣而生……是故可稱‘萬物之靈’。”

  陳鋒知道辯之一道在於詭變，越新奇越能忽悠人。

  他清清嗓子說：

  “依君之言，人既為祖神捏土吐氣而生，有何貴靈可言；天地萬物在祖神誕生之時便存在，洪荒之時曾有無數族類稱霸寰宇，其後人類以繁衍快速而遍布大陸，合力驅逐異族，以己為尊，這與諸國逐鹿何異！成王敗寇，勝者為王，尊己排他便以天下第一稱。待到改朝換代，便原形畢露，與昔日敗寇何異……”

  蘇秦聽得直點頭，好不容易插嘴卻反對說：

  “非也，非也。人之性靈，天賦人權，以統轄萬物。若非萬物靈首，何以被族神看中！想必其他物種亦為族神所造，奈何它們無人之靈性，難以駕馭天下，故天命歸於人族，而人族能夠順應天命，一統寰宇，此不為靈首何以為靈首？……”

  “如若人族鍾天地之靈，得掌寰宇，如何不把漫天仙佛滅殺！日日以奴姿俾膝祭神拜佛以待天憐。汝見草木山石向天磕頭？汝見飛禽走獸向神佛朝拜……”

  陳鋒將驚世駭俗的言論拋了出來，對於不是修行者的蘇秦來說，這無疑是一枚原子彈，直接被轟得魂飛九霄。

  “你這也太大逆不道了！有違人倫，欺師滅祖！”

  蘇秦清醒過後，馬上對陳鋒曉之以理，想要勸他回頭！

  “哈哈哈……夜郎自大！你可知人之上有神仙，神仙之上有天地意誌，天地意誌之外又有什麽？區區凡人，力不過一牛，智不過爭權奪利，這也敢妄稱靈首！可笑之極！”

  陳鋒當然不會放過對這辯士大加諷刺的機會。

  蘇秦聽了直冒冷汗，手足顫抖，六枚相印碰撞出沉悶的響聲。

  “你我隻為人類中普通的一人，以一人之見為整個族類做代表，這未免遺笑於大方之家；此辯暫停。我們來說說這人人平等是怎麽一回事吧！以我之見這根本不可能！”

  蘇秦這次以退為進，見第一個論題占不了便宜，便率先提出第二了論題。

  這次他吸取了上回正統論易尋漏洞的教訓，開始也是以驚世駭俗之論為辯始之引。

  陳鋒哂然一笑，侃侃道來：

  “蘇先生此言差矣！人本生而平等，其由生致死之過程亦是一樣，最終魂歸冥冥無人可免。這不是平等又是什麽！”

  “哈哈……雖說如此，君不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肉食者錦衣豪宅，布衣者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更有流落無依者餓傷凍死在街頭！這是哪門子公平！”

  蘇秦怒極而笑。

  “一個辛辛苦苦打拚賺錢的辛勞良民跟一個天天睡覺的懶漢一起分享勞動成果，這才是公平？一個為國為民殫精竭慮的忠臣良將跟殘害忠良貪汙腐敗的蛀蟲一起關進大牢才是公平？……公平不是一杆刻度分明的標尺，也不會是你我可以簡單定義的名詞。公平似有條件，相對而言的，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絕對意義的公平！”

  陳鋒加強語氣，狠狠的攻擊蘇秦開始動搖的內心防線。

  “好吧，這個問題也不說了，算你過關！”

  蘇秦不得不放棄繼續深入討論，免得被徹底擊潰。

  “最後一個環節就是，你認為‘除將之心’是什麽？”

  蘇秦熱切地盯著陳鋒問道。

  “狠！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隻有這樣才能無所畏懼，應付得了所有的突發意外！”

  陳鋒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