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心動是原罪
作者:一顧傾城      更新:2022-02-17 06:49      字數:2377
  容景行站在那裏,無畏無懼迎上容和平的視線。

  聲色平靜的說道:“您明知母親這麽多年,一直將隱患藏於身邊,明知她在處理當年的事情上有差錯,為何從不阻止?”

  “隱患?差錯?”容和平厲聲重複這兩個字,隨即猛地一拍桌子說:“這隱患都是你造成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你做什麽還要去翻舊賬?!今晚若不是那個保姆突然死亡,你是不是就打算將整個容家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容景行抬手擦了下不斷流血的的腦袋,看了眼手上刺目的紅,他眉頭都沒眨一下。

  “您誤會了,我是在挽救。”

  容和平冷哼道:“你那叫什麽挽救?重提舊事,翻案重查,你知道會牽涉多少事情嗎!現如今你母親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是真不怕將她氣出個好歹來!”

  容景行眉心皺蹙了下,他已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身往外走。

  晚上他布的局已經被人破壞了,這件事著實沒有繼續提及的必要。

  開門之際,微微歎息一聲說道:“若您為母親好,就不該縱容她隱瞞真相多年。還有姑姑,當初您欠下她父親的救命之恩,還了多年也該還清了。容家,不可能一輩子成為她的庇護所。”

  “你放肆!”容和平氣的再度抓起桌上的東西朝著他腳邊砸過來,抬手指著他後背怒道:“這件事你不許再管,不許插手分毫!待容衍幾年之後出來,我自會補償他!”

  容景行沒答話,徑自開了門出去。

  從老宅出來,安娜便迎了過來,瞧見他額頭的傷她蹙眉道:“送您去司徒醫生那裏吧。”

  容景行接過她遞來的紙巾擦了下額頭問:“找到容天澤了嗎?”

  安娜皺眉道:“沒有,他故意不露麵。”

  男人應了聲又問:“鍾宛呢?”

  “鍾小姐從訂婚酒店出去之後,直接回了鍾家。”想來那鍾小姐是知道人證已死,自己暫時安全了。

  容景行歎息了聲,扔掉了手裏的紙頭沒再說話。

  車子趕到司徒健醫院的時候,外麵天色漸亮。

  安娜停好車剛要跟過去,被男人一伸手製止道:“你回去休息,不用過來。”

  她腳步一頓,站在原地看著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容景行進去的時候,司徒健剛從值班室裏打著哈欠出來。

  轉身看見來人額頭上的一片殷紅,不由眉心一蹙,快步走去道:“你這是怎麽搞得?”

  容景行回了句:“老爺子砸的。”語速極快,要不是站的近,司徒健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本想問些什麽,可看容景行的神情,實在是說不上好。

  便識趣的不去觸黴頭了,領著人往屋子裏去:“跟我進來吧。”

  處理了容景行額頭的傷,司徒健忍不住問道:“你的手術幾時做,再這麽拖下去我沒有把握。”

  直到現在他都不能確定,他腦袋裏長著的腫瘤是到底是惡性還是良性,每次看見他,他就覺得像是一顆會行走的炸彈在自己麵前。

  司徒健擔憂他,可是他卻仿若無事人一般!

  這讓他想到多年前,他剛入駐容氏內部的時候,一場車禍幾乎要了他一條命。

  他一人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麵安靜的隻剩下周遭的儀器聲。

  可他神色平靜,仿若經曆那場浩劫生死的,根本不是他。

  那日他情況好轉,司徒健坐在他床頭問:“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不是活著出去,就是死著出去,就真的一點不怕?”

  容景行漆黑的眸對上他的,因為久不開口,他聲色沙啞:“我死不了。”

  那般堅定,那般冷靜。

  司徒健當時就在想,這樣的人總有一日是要站在人群頂端的。

  天堂也好,地獄也罷,最怕的就是無所畏懼的這類人。

  能做常人不能做的事,成常人不能成的成就。

  這些年他早已想不清楚,是容家成就了這個人,還是這人成就了現在的容家。

  容景行微微蹙了下眉說:“不急。”

  他起身要往外走,卻被司徒再次叫住:“景行,你也會怕嗎?”

  男人腳步一頓,回身像是不解的看著他。

  司徒健嗤笑道:“怕你在手術台上再也醒不來,怕你從此真的再也見不到沈思渺那個女人吧?”

  “胡說什麽。”容景行斂眸底斥,隻是誰也不知彼時他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是與不是,怕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司徒健卻笑著走過來道:“我一直好奇,海城名媛無數,為何你偏非她不可。我最近一直納悶,為何明明已經離婚,卻還要追查當年舊事!”

  “為什麽?”容景行像是不解的問了句,仿佛真的不懂他在說什麽。

  司徒健眯眸看著他答非所問道:“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上次你在我這兒疼的昏迷時,我翻過你那份離婚協議。”

  聞言容景行臉上閃過慍怒,可也隻一刹那。

  他聲色平靜的說:“那是我對她的補償。”

  “是嗎?”司徒健輕笑一聲道:“我可懶得管你那些事,隻是好奇,這一死局,你如何挽回?”

  如今他要是承認小米遺書是真,容衍無罪,就是承認包庇宋曼,也是承認當年的事情和容家有關。

  若是不承認,那沈思渺如何肯原諒他讓容衍替自己受過的事?

  橫豎,這件事都無法圓滿了。

  “少操心那些有的沒的。”容景行冷眼斜了他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從醫院出來之後,他開車去了沈思渺住處。

  沈思渺在今天早上去看了容衍,不過她並未見到人,看守的人說容衍這幾天有些生病不方便出來見她。

  生病?

  沈思渺的心一下子慌了,這樣的插曲,也越發堅定她要救容衍出來的決心!

  從公交車下來,她沒走幾步,便看見小區門口停著的黑色賓利。

  沈思渺快步走過去,本想抓著他的胳膊好好質問一番,卻在看見他頭上貼著的紗布之後愣在當場。

  男人站直了身體,看著她問:“去看過容衍了?他怎麽樣?”

  即使他受了傷,可也擋不住那一身風華之氣。倚在車門的動作,矜貴優雅,和這個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可從他嘴裏聽見容衍二字,沈思渺隻覺得刺耳。

  她眼底閃過憤怒,抬手問他:你明知道凶手另有其人,為什麽不救他?他不好,他生病了!

  容景行眉頭皺蹙了下問:“什麽病?”

  沈思渺搖著頭,她連他的麵都沒見到,她怎麽會知道容衍到底生了什麽病!

  她走過去祈求的目光看著他抬手比劃:先救他出來吧,先救他出來好嗎?!

  男人神色複雜的道:“思渺,他現在不能出來。”

  一句話,讓沈思渺一顆心瞬間跌入穀底。

  她踉蹌著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問:在你心裏,容家的聲譽真的高於一切嗎?那他呢?他無故多了一條莫須有的罪名!他的餘生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