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圖財害命
作者:張巫      更新:2022-02-17 06:41      字數:3270
  【第七章】圖財害命

  蕭蕭的夜,黑暗中不知道隱藏著多少披著人皮的魑魅魍魎,颯颯的腳步聲,緊密而又迅捷,雜亂的如同雨點,那聲音聽著就讓人在這寂靜的小街上感到不安和煩亂。

  張巫豎起食指按在自己的唇上,示意雷加斯不要出聲,張巫則帶著他一提腰竄上了路旁一段三米多高的院牆。

  就在張巫和雷加斯在牆上俯下身藏好後,從小道兩端蜂擁而至的數十人闖了進來。

  手裏的開山刀、西瓜刀還有亞光的甩棍,在路燈橘黃色的光下,不時閃出讓人心寒的冷光。

  這是一條十分偏僻的小道,雖然跟剛剛吃大排檔的小街隻隔了一條街,卻如同兩個世界,靜悄悄的,隻有在路邊垃圾箱裏翻找食物的流浪貓不時悲鳴一聲。

  路兩邊的居民樓足足有數十層高,本來並不算晚的時間,樓裏麵卻沒有一絲燈亮,仿佛是剛剛交工的空樓一樣,可是張巫瞧著那大院裏停著的車輛,肯定了這裏有人住,而且還不少。

  “人呢?”一夥從東麵來的小混混中走出了一個帶頭的,看起來也就是個平常人,留著平頭,團乎臉,相貌平平,其貌不揚,戴著一副棕色框的眼睛,瘦高條,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至於是什麽牌子的,張巫是看不出來,手裏提著一根亞光的甩棍,聲音陰沉,跟從西麵來的人說著。

  “不可能呀,咱們明明就看著那兩隻肥羊進到這裏了,”從西麵的人群裏也走出了一個帶頭的,不過這回倒是張巫的熟人,就是那個腦袋後麵開Wifi的哥們兒,人稱電腦,手裏抓著一把尖寬、背厚、刃飛薄的開山刀,“白領,你那邊沒有讓人溜走了吧。”

  “放屁!”那個叫做白領的陰沉瘦高條怒斥了一聲,手裏的甩棍點著電腦,“我告訴你,我白領這一對招子是看人的,不是出氣的,那兩個人不可能從我這跑了。”

  “那他們去哪裏了,還能飛了?”白領覺得自己好像被電腦那個禿子給耍了,不過自己也的的確確看著兩個人進來了,怎麽就沒了呢。

  “他們沒準就躲起來了。”電腦後麵又站出了一個人,從他那腦袋正中那翠綠翠綠的公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我們仔細找找,我就不信了,他們兩個還能是小鬼兒不成,睜眼就沒了?”

  “對,哥兒幾個給我認真的找,誰先找著了,那個女的就賞他玩一回兒。”公雞一揮手,就帶著十來號人貓著腰找了起來。

  跟他一起的小混子則是一聲歡呼就藍著眼四處找了起來。

  公雞的威望在他們當中並不算高,他的話,說實話在這幫混子耳朵裏麵可能還不如狗屁好聽,不過那句“玩回那個女的”可是太有煽動性了,他們可都是見過那個女人的,絕對是影星的級別,可不是那些個洗頭房裏的爛貨比的上的。

  “別動,”張巫伏在牆頭上,把咬著牙,要蹦下去見見血,出口惡氣的雷加斯攔住,“一幫狗屁不如的小毛孩子,你和他們置什麽閑氣。”

  “可是…”雷加斯的眼睛又冒出了猩紅的光,顯示著他此時已經氣憤到了極點。

  下麵的小混子們幾乎把這條小街給翻了過來,就連那滴著汙水菜湯的暗綠色垃圾桶都被人給推到,亂七八糟的垃圾散了一地,頓時間空氣質量下降了好幾個等級,也惹來了其他混混的一片叫罵聲。

  突然一個混子無意間伸了個懶腰,眼睛隨意的瞟了一眼牆頭,看到了那裏貌似趴著兩個人,而且還在動。

  “在那裏!”那個混混一指,聞聲的其餘眾人也都紛紛瞧了過來,緊接著四五道手電筒慘白慘白的光柱也投了過來。

  “壞了!”張巫一看藏身處已經暴露了,再躲下去隻會自找麻煩,一拉就要跳下去打人的雷加斯,向著身後的大院裏一跳,兩人就朝著小區裏跑了過去。

  “我們為什麽要跑,又不是打不過他們?”雷加斯不情不願的跟著張巫一起跑著,胸前的襯衣一顫一顫的。

  “我可不想惹麻煩,剛才不走隻不過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麽人罷了,現在知道了是一堆臭狗屎,又何必去自己找別扭呢。”張巫一邊跑一邊跟雷加斯說著,說的輕鬆,可是眉頭卻始終微微的皺著,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愁些什麽。

  “可是我心裏這口氣出不來呀!”雷加斯恨恨的說著,一雙小拳頭捏的咯吧吧直響,如炒爆豆。

  張巫一轉身,拉著雷加斯一頭轉進了一棟小區最裏麵,看起來廢置很久的樓中。

  陰暗、潮濕,還有彌漫在空氣裏的一股子腐爛的黴味,一樓衝著單元口的地方,鋪著厚厚的一層塵土,還有被風吹進來的樹葉、塑料袋和廢舊的紙片,都一股腦的堆在邊邊角角裏。

  “你帶的這是什麽破地方,”雷加斯用手掩住自己的口鼻,很是不滿的抱怨著,不過說歸說,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張巫一口氣跑到了五層。

  “你有沒有感到這裏有什麽異常的東西?”張巫沒有再向上跑,而是停在了樓梯口的位置,左右細心觀察著。

  “異常的地方?”雷加斯看了看這五層樓,一看之下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同的,隻不過很幹淨…

  等等!

  雷加斯突然醒悟了過來,從一到四層的情況來看,這應該是一棟根本就沒有人住的廢樓才對,可是為什麽這裏會這麽幹淨呢?

  事有反常即為妖,這裏應該有什麽古怪的東西才對。

  “小心點,”張巫示意雷加斯跟緊自己,現在應該說是兩個人出道以來最背的一段時間了,可千萬別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在這個小陰溝裏翻了船,那可就太吃虧了。

  “嗯。”雷加斯應了一聲,兩個人背靠背的緩緩向著樓道裏走去。

  自從張巫有了空樓的那次經曆之後,走樓道的時候就從來都隻走中間,絕對不會靠著邊走。

  “咯、咯、咯…”

  空空蕩蕩的樓道裏突然響起了一陣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原本漆黑的樓道,竟然瞬間燈火通明。

  “什麽東西,有本事出來!”雷加斯可是個不信邪的主兒,看到如此詭異的景象也不慌張,反而把張巫往旁邊一拉,一手叉著腰就蹦了出來。

  “咯、咯、咯…咯、咯、咯…”沒有任何的回應,依舊隻有詭異的女人笑聲,隻不過聽起來比剛剛近了許多。

  空靈、空洞…聲音聽起來很好聽,就好像王菲的聲音一樣,可是卻沒有一絲生氣。

  雷加斯見沒有人理自己,覺得很是沒有麵子,粉麵一紅,竟然身子一閃,飛起一腿就踢在了身旁的一扇朱紅的防盜門上。

  “轟隆~”一聲沉悶的炸響,伴隨著金屬的扭曲變形還有木料的斷裂聲,那扇防盜門居然向裏彎出了一個足足十八印大小的凹陷。

  “嗚嗚嗚…”隨著雷加斯這一腳,樓道裏飄蕩的笑聲戛然而止,竟然變成了淒婉、哀怨的哭聲。

  而那道被踹彎了的防盜門居然以人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複了原狀,而且“吱呀”一聲響,門自己從裏麵打開了,一股子幽幽的脂粉香氣,和著由哭腔轉為的綿綿柔柔的嬌笑和喘息聲…

  “怎麽來了個浪鬼。”張巫看著打開的門,又看了看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奶白色霧靄,整個樓道裏都如同淩晨四五點的滄州街頭一樣,模模糊糊的,籠成了各式各樣的抽象畫。

  而且整個樓道的溫度都開始降低,甚至兩側樓道的瓷磚上都凝出了一片片的霜花。

  “看來咱們不進去是不行了?”闖了麻煩的雷加斯倒是很輕鬆,拍了拍袖口根本就沒有的塵土,也沒跟張巫說聲,直接自己邁腿就走了進去。

  “唉,”張巫無奈的搖了搖頭,“你這個臭蟲子從來就沒聽過我的話。”,也跟著走進了房間裏麵。

  寂靜的小區,小區最深處的一棟孤零零的居民樓,沒有一丁點兒的燈光,連路燈都沒有,無風的季節裏,這裏卻有呼呼的風,陰寒的讓人膽顫。

  “你看著她們跑進這裏了?”手裏提著甩棍的白領看著黑洞洞的樓道口,問著旁邊一個點頭哈腰,如同一條哈巴狗似的小弟。

  “是的,白老大,我從牆那邊翻過來,親眼看著他們跑進了這裏。”那個小弟手舞足蹈的說著,“白老大,他們是小弟我跟的,那個女人等白老大玩膩了,是不是能?”說著,那個小子激動的搓著手,渾身都開始有些打顫,褲襠裏支起了小帳篷。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在這空蕩蕩而又寂靜的夜裏聽著是那麽突兀而又讓人戰栗,同時也把那位就快流口水的大哥從意淫裏拉回了現實。

  “白…”那個小弟右手捂著自己腫起來的右邊臉頰,嘴角淌著血,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眼睛裏充滿了驚恐。

  白領把右手裏的甩棍遞給了身旁的一個馬崽,冷冷的看著驚慌失措的小弟,左手一撈他的下巴,右手在他那已經紅腫變紫的臉上狠狠的拍了兩下,用他那特有的陰柔的嗓音一字一頓的說著。

  “你小子是不是腦袋裏裝的全是精蟲啊?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鬼樓!生人勿近的地方,你還想要女人?你想要女屍吧?滾!”

  白領一腿把這個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的小弟給踹了一溜跟頭。

  “走!”白領也懶得再理什麽,回頭帶著其他小弟,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