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厲鬼說道：“不是凡人能留下的傷，那是什麽人造成的？”

  厲鬼說道：“當時那位風水師，把畫師帶到了自己的住處，詳細檢查之後，風水師認為。這是很厲害的修行人留下來的，超出當時認知的修行人。”

  “後來畫師說了實話，他曾經是天師境的人。在和同樣為天師境的人爭鬥的時候，被對方重傷了。”

  “畫師帶著傷逃到了人間。他隱姓埋名，想要治好自己的傷。可是人間的草藥，可以醫治凡人，但是沒有辦法治好天師境的高手。”

  我問道：“然後呢？他的傷最後好了嗎？”

  厲鬼搖了搖頭：“沒有。人間的寶物，隻能維持他的傷勢不再惡化，但是沒辦法治好他的病。時間長了，他的傷越來越重，最後死去了。”

  “在畫師最後的時光，風水師一直在他身邊照顧。當然了，風水師這麽做，絕對不是出於心地善良。”

  “風水師是想得到天師境的秘密。畫師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一直不說自己的秘密，因為說出來之後，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肯定會被拋棄。”

  “在生命的最後一課，畫師告訴風水師，自己跨入天師境的時候，那一處道場。”

  “後來風水師到了那一處道場，在那裏悟到了很多東西，那地方就變成了雷家集。”

  我驚訝的看著厲鬼：“雷家集是這麽來的？”

  我身邊的無名氏也驚訝的說道：“雷家集是這麽來的？”

  我更驚訝的看著無名氏：“你也不知道？”

  無名氏嗯了一聲。

  厲鬼說到：“那位風水師，就是雷家集的始祖。這件事來的並不是那麽光彩，他當然不肯說了。”

  “不過自此以後，雷家集實力強大，超出所有的世俗門派。他們甚至於不屑和世俗來往，自封仙門。”

  “短短十幾年時間，能做到這一點，可見風水師從那處道場獲得了很多東西。”

  我對厲鬼說道：“所以……這幅畫是當年的畫師畫的？”

  厲鬼應了一聲：“畫師的畫，之所以畫的十分傳神，之所以能讓人用高價爭相購買。是因為他在畫畫的時候，會隨手抓一隻小鬼，關到畫裏麵。”

  “就好比這一副仕女圖，仕女的身體當中，真的被關押了一隻鬼魂，它能不傳神嗎？”

  “對於天師境來說，要抓一個魂魄，就像是抓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就算是身受重傷的天師境，做起來也毫不費力。”

  厲鬼指了指自己，歎了口氣說道：“我就是那個倒黴的小鬼，被他關進了這幅畫當中。”

  “後來雷家集的始祖，就是那個風水師，一直在畫師的道場悟道。也不知道是資質不行還是怎麽回事，他始終沒有突破天師境。”

  “於是，風水師開始四處收集畫師的畫，想要知道畫中有沒有什麽線索。這時候已經很多年過去了。”

  “很多畫都已經散逸了。有的被埋在了棺材裏麵，當了達官貴人的陪葬品。有的被火燒了被水淹了。有的被不肖子孫賣掉了。”

  “他能找到的，隻有我這麽一幅畫。等他找回來之後，還真的有一些收獲，他發現了畫中的一個陣法。”

  厲鬼說道：“就是你們之前發現的幻陣。這個幻陣很精妙，可以在不知不覺中，把人拉到陣法當中，和現實幾乎是完美銜接的。”

  “而這幅畫，就是陣法的核心，掌握了這幅畫，就掌握了這個陣法。”

  “不過這個陣法也要消耗很多東西，所以風水是每年要用修行人的魂魄來溫養陣法。”

  我哦了一聲，說道：“外麵竹子上的修行人，是用來養陣的？”

  厲鬼嗯了一聲：“風水師在幻陣中呆了很多年，他想參悟天師境的道路。但是他始終沒有成功。”

  “或許是幻陣變幻莫測，影響了他的心智。他有一天忽然開始發瘋，提著劍胡亂劈砍，把幻陣砍出來了一個缺口。”

  “然後風水師就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見到了雷家集的其他弟子，那時候，他們已經把這個幻陣當做一件武器來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