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九幽說道：“你越來越像是菜市場上買菜的了。做契人，還可以討價還價的嗎？”

  九幽微微一笑：“本來不可以的，但是誰讓你是城隍的義子呢？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要對你有所照顧了。”

  我沒說話，因為我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話。

  九幽說道：“李闕啊，你對契約中的內容，有什麽不滿的，可以直接說出來。我們都可以酌情更改的。”

  她甚至主動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城隍可以隨時上你的身，你有點不情願？這個沒關係，可以改，可以將這一條去掉。”

  “如果你覺得，壽命太長，你不想活那麽久，也沒有關係。城隍也不會強迫你活著，會給你壽終正寢的權利。”

  我沉思了一會，幽幽的說道：“照這麽說，你想讓我簽訂契約，其實是想利用我給城隍擋災了？”

  九幽目光一縮。

  我繼續說道：“城隍最近有生命危險嗎？所以需要我這個化身。”

  九幽沉默了一會，一臉真誠的說道：“算了，你也算是父親的半個兒子，我或許應該告訴你，沒錯，你有權知道父親的情況。”

  我：“……”

  這家夥的臉，還真是一會一變啊。

  九幽問我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爺爺的等級？”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

  我說道：“以前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我大概知道了一點。有可能是真人境。”

  我已經初入法師境了。

  隨著我的本領越高，我對上麵的境界就越熟悉。憑借著我對爺爺的了解，我基本上能斷定，他是真人境。

  九幽嗯了一聲，說道：“沒錯，確實是真人境。在他出事之前，也就是你奶奶還活著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真人境圓滿，再向前一步，就是天師境了。”

  我震驚的說道：“這麽厲害？”

  九幽感慨的說道：“是啊，就是這麽厲害。當今世上，最厲害的就是真人境圓滿了。天師境，隻是傳說中的人物。”

  “你爺爺實力強大，天賦極高，從一個小小的信士修煉到真人境圓滿，隻用了四十年。”

  “或許是因為太順風順水了，所以他有些太自信了。他想要跨過最後那一步，到達天師境。成為古往今來第一人。”

  “於是，他去了一些危險的地方，尋求機緣，最後他失敗了。你奶奶也受到了牽連死了。”

  “但是，你爺爺雖然失敗了，有更多的風水師卻沒有放棄。他們都想跨出最後一步。”

  九幽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了：“就在不久前，父親也到達了真人境圓滿。隻要再向前一步，就能進入天師境了。”

  “據說到達天師境之後，就可以擺脫陰司了。哪怕是和陰司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能。”

  “在傳說中，陰司裏麵有一個天師境的老怪物，這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高手。因此沒有人敢招惹陰司。”

  “如果父親真的成功了，我們就徹底解脫了。不過，要進入天師境，實在太危險了。父親封鎖了消息，任何人不讓知道。”

  “李闕，如果你做了父親的化身，那麽他在跨入最後這一步的時候，成功的幾率就大多了。你願意嗎？”

  我哦了一聲：“鬧了半天，是讓我當炮灰啊。”

  我表麵上輕描淡寫，其實內心深處是極為震驚的。

  我震驚的是……原來爺爺當初那麽厲害，在受傷之前，是比城隍還要厲害的存在？

  若不是因為他受了傷，若不是因為他急於救我奶奶，恐怕他也不屑於向城隍群求幫助吧？

  我對爺爺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層。

  九幽用扇子在我眼前晃了晃，說道：“李闕，你到底答應不答應？”

  我說道：“你先得告訴我，達到天師境，到底有什麽危險，我存活的幾率有多少。”

  九幽臉上露出來意味深長的微笑：“你還真是夠謹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