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頹然坐在地上，說道：“也許你可以提一個別的條件。”

  “我跟隨爺爺這麽多年，隻學過給人算卦，沒學過給城隍算卦。”

  城隍嗬嗬笑了一聲：“學？就算你爺爺，也不知道怎麽給我算。是我對你期望太高了。你距離當年的李窺天，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我愣了一下，感覺城隍這話裏麵，有很大的信息。

  我忍不住問道：“你和我爺爺很熟？”

  城隍點了點頭。

  他看著大殿外麵的黑暗，聲音低沉的說道：“李窺天，算是人間的一個奇才了。他幫我做過一些事。否則的話，我也不會答應幫忙，讓你降生在人世間。”

  我結結巴巴的說道：“你答應我降生，不是為了讓我做你的義子嗎？”

  城隍說道：“那隻是條件之一罷了。”

  我問城隍：“那你……都和我爺爺做過什麽事？能告訴我嗎？”

  我問這些，其實是想和城隍套套近乎，如果他和我爺爺是生死之交的話，也許還可以求求情，讓他看在爺爺的情麵上，幫我一把，也幫陳輕舟一把。

  但是城隍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他說道：“等你做了我的義子，我自然會告訴你。”

  我歎了口氣。

  九幽在旁邊笑眯眯的說道：“李闕，看來你麵臨一個艱難的抉擇啊。”

  “要麽，你眼睜睜的看著陳輕舟死了，看著陳氏被那具行屍徹底抹殺，然後失去人間的羈絆，做我的弟弟。”

  “要麽，你主動做我的弟弟，然後父親出手，幫你救下陳氏。你選擇哪一個？”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吃敬酒，而不是吃罰酒。”

  說完之後，九幽還特地端起麵前的酒，一飲而盡。

  城隍也在看著我，似乎也在等我的答複。

  做城隍的義子？

  住在這個幽深陰森的黑色宮殿中嗎？

  和九幽這種變態的厲鬼稱兄道弟嗎？

  這不是我的願望。

  這也不是爺爺的遺願。

  我站起身來，一邊在大殿中踱步，一邊思索。

  城隍和九幽都沒有製止我，他們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似乎很想知道我會做什麽樣的選擇。

  他們給我出了一道關於人性的難題，然後開始考驗我。

  這群變態！

  我咬了咬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能感覺到。到目前為止，我的人生都在爺爺的掌控中。

  爺爺雖然已經去世了，但是他已經幫我規劃好了一切，幫我鋪好了未來的路。

  爺爺……希望我怎麽做？

  我的思緒陷入到回憶中，我開始回憶和爺爺在一塊的點點滴滴。

  我和爺爺相處了十幾年，他很少提到城隍。

  當初他借著城隍的力量，讓我降生在人世間，然後又為我挑選了一門親事，幫著我逃避城隍。

  由此可見。爺爺和城隍，應該稱不上什麽生死之交。他們隻是在互相利用罷了。

  而且爺爺的段位要更高一點，白嫖了城隍的力量，然後反手讓我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所以，我絕對不能做城隍的幹兒子。那樣的話，爺爺的一切謀劃都白費了。

  可是……我不做城隍的幹兒子，陳輕舟就會被行屍殺死，我失去了陳輕舟，就沒有了拒絕城隍的理由。

  這是一個死結啊。

  我想的頭疼。

  忽然，我的思緒抓住了城隍剛才的一句話。

  城隍說：學？就算你爺爺，也不知道怎麽給我算。

  當時，我對城隍說，我沒有學過給城隍算陰壽。

  而城隍就用這句話回答我。

  他……怎麽知道我爺爺不會算？

  除非……我爺爺給他算過！

  爺爺沒有給他算出來，但是他並沒有氣餒，還想讓我給他算。

  而且，城隍剛才說，對我期望太高了，我的實力還不夠強大。

  這是不是意味著，城隍的陰壽其實是可以算出來的，隻不過我現在實力不到家，所以卦不成卦？

  有朝一日，我可以幫他完成這件事？

  這，就是我的籌碼了。

  於是，我轉過身來，對城隍說道：“城隍大人，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城隍直視我的眼睛，像是已經看破了我的內心。

  他幽幽的說道：“是交易，還是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