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電飯煲定時煮粥後，戚芳許就可以多睡上十分鍾了，她已經提前跟顧蘊禾說了不用早起，但是當她出了門，顧蘊禾還是跟著就出來了。

  她今天要自己攤雞蛋煎餅，因為之前也做過很多次，而且，她這手藝是特意跟大姨學了的，就算隔了幾個月再做，也是駕輕就熟。

  顧蘊禾看了全程，又試吃了小半塊，望著戚芳許的目光中就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了。

  兩人剛盛了飯準備吃的時候，唐語忽然出來了。

  難得見到她早起，戚芳許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唐語徑直去玄關開門了。

  然後她就聽到了唐媽媽的聲音。

  想到昨晚唐語房間裏傳出來的哭訴聲，戚芳許就明白唐媽媽是來做什麽了。

  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時候，唐語一覺得委屈，唐媽媽就要上門“協調”。

  戚芳許輕輕推了推盤子，對顧蘊禾道，“沒事，我們吃自己的，不用理會。”

  顧蘊禾有些擔心，但還是聽話地收回了目光。

  不過，他才低頭要喝粥，唐媽媽就對著他們說話了，“你們這是做飯了？我還專門給你們帶了飯呢？小戚，來，帶著你妹妹出來吃吧。”

  戚芳許噙著客氣的笑容走到了廚房門口擋住了唐媽媽的視線，“阿姨客氣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快吃飯吧。”

  唐媽媽又說，“也不急這一時半會，阿姨帶的多，你們不吃就浪費了，這就是特意想著你們三個人呢，總不能落下誰……”

  戚芳許笑笑，見縫插針道，“您來了剛好，我們就都有人陪了，我們這也都是自己做的，不好吃，但也不能浪費了，謝謝您想著了……”

  唐媽媽搖搖頭，還想說什麽，唐語卻不耐煩了。

  “好了，媽媽，人家不想吃，你也別強迫人吃啊，我還趕時間呢。”

  唐媽媽拍了下女兒，正要說話卻見戚芳許扯了下嘴唇就回廚房了。

  這是真的鬧到明麵上了啊。

  唐媽媽看了看氣鼓鼓的女兒，心裏鬆了口氣。

  她昨晚聽了後還不敢太相信女兒，其實在一塊住著不合也正是她想要的，隻是以前女兒鬧一回就能被人哄好一回，她也沒法子。

  這女兒真是小孩子脾氣，不會辦事，跟人家一比較，不吃虧才怪。

  唐媽媽帶了飯盒過來，給唐語布好了，就端著另一盤小菜準備去廚房。

  唐語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壓低聲音，“媽，你幹嘛呢？”

  唐媽媽甩了下胳膊，也壓低聲音，“我昨晚不是說了讓你提前跟她們說嗎？你說了，她們還不願意那就是她們故意排擠你，我不是跟你說清楚了嗎？”

  唐語哼了一聲，“你想的怪好，人家可有的是法子拒絕……算了，我不攔你，你自己碰碰就知道了。”

  說完就鬆手吃飯，好像篤定自己媽媽會碰一鼻子灰一樣。

  唐媽媽看得牙癢，隻能先壓下脾氣。

  她揚著笑容進了廚房，

  “小戚啊，你們姐妹嚐嚐，就這麽一點，可不能再說多了，嚐幾口就不浪費了，啊？”

  聽到自己媽媽的話，唐語冷笑了下，目光卻不自覺移向了廚房，耳朵也豎了起來。

  隻是，她以為戚芳許還會拒絕，結果卻聽到戚芳許說，“謝謝阿姨了……我攤的煎餅，做得也就這樣，阿姨也嚐嚐吧。”

  她居然收了？

  唐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以前她從家裏帶吃的回來，哪怕是有媽媽在，戚芳許都不接受的，頂多是客氣吃一兩口！

  唐媽媽也沒想到會這麽順利，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接過戚芳許遞來的盤子，“小戚你這手藝真是沒得說，看看這煎餅攤得多好啊，難怪我們唐唐以前總誇你，我也總跟她說讓她多向你學學，你這比她大兩歲就是不一樣……我們家就她一個，她也不會跟別人相處，要是有什麽做得不好，你當姐姐的，就教教她……”

  戚芳許一聽唐媽媽又開始起老調，便微笑著道：“阿姨太客氣了，我們都是同事，還都是老師，教教孩子還成，其他的，哪有教不教的，您別擔心，再怎麽著，我們這關係還是不會變的。”

  唐媽媽以前就覺得戚芳許不好說話，但此刻這種認識就更深刻了。

  她更堅定讓女兒跟這戚芳許分開的念頭了。

  以前女兒總跟她說合租的人不好找，就是現在覺得委屈，心裏還是想維持，要不然也不會等著她過來而不是回家了。

  不好找合租的剛好，回家住也能跟那男孩分開了，如今正是大好年紀偏要等著一個考博還考不上的，等大兩歲有她吃虧的！

  她笑容微斂，“小戚，阿姨就直說了吧，你跟我們唐語是有什麽矛盾了嗎？你們要是跟之前一樣還是兩個人住，阿姨也不擔心，你們就兩個人，住在同一屋簷下就不可能真的互不搭理，可現在你們是三個人……”

  “你說想讓妹妹來住，唐語不是立馬就同意了嗎？這才幾天，你看你們兩個做什麽都一塊，一塊吃飯一塊兒出門，唐語一回來就是孤零零一個，將心比心，唐語多難受啊，對不對？”

  “……”

  戚芳許聽著，口中也沒停。

  她還有自己的安排，吃飯也不能花太多時間。

  唐媽媽漸漸就說不下去了。

  戚芳許一邊吃飯一邊看她，這簡直就是拿她下飯了。

  這也太沒禮貌了！

  唐媽媽皺緊眉頭，“小戚，你這幾天就這副態度對我們唐語的？虧我還當是唐語氣話……”

  戚芳許隨手抽了紙巾擦了擦嘴，漫不經心抬眼，“如果可以，我也想我媽媽從地底出來，也來這裏看我，這麽著，可能誰也不覺得委屈了……”

  唐媽媽愕然盯著戚芳許，還來不及反應，外邊一直聽著的唐語就忍不住了。

  “戚芳許！你什麽意思！”

  唐語衝到了廚房裏，怒視著戚芳許，“你再說一遍！”

  唐媽媽緊接著也道，“聽聽！真該開開門讓人聽聽！這就是一個為人師表的嘴裏說出來的話！你就是這麽跟長輩說話的？也難怪比你小的淨被你欺負了，當老師的這嘴皮子就是厲害啊！”

  戚芳許聽著這母女倆的指控，尤其是唐媽媽這一定要鬧大的架勢，隻覺得可笑。

  誇著她嘴皮子厲害還敢跟她動嘴皮子？

  那她也不能白背了這美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