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喬安娜·聖·裏格前來報到！請求加入第512統合戰鬥航空團！”

  紮著深褐色馬尾的女孩敬禮道，雖然在看到艾麥拉眼神的一瞬間有過躲閃，但是立刻就調整了過來，黑色的眼睛裏雖然還有恐懼，但是卻敢於直視著艾麥拉。

  “準許加入，從今天起，你就是第512統合戰鬥航空團的一員。”艾麥拉敬禮。

  “是！”

  “我問你，你是哪人？”

  “我是不列顛人！”

  “是哪個軍校出來的？”

  “皇家軍事學院！”

  “現在你聽好了，你立刻把你在學校學的東西忘掉！忘得越快越好，越徹底越好！聽明白了嗎？”

  喬安娜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啞巴嗎你！會說話嗎？”

  “是！”

  “大聲點！”

  “是！！”

  “你，叫什麽？”

  “新兵艾麗薩·約翰遜前來報到！請求加入第512統合戰鬥航空團！”

  亞麻色齊耳短發的女孩敬禮道，她在看到艾麥拉眼神的一瞬間呆了兩秒鍾，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但是也立刻就調整過來了，努力用自己琥珀色的眼睛直視著艾麥拉。

  “準許加入，從今天起，你就是第512統合戰鬥航空團的一員。”

  “是！”

  “我問你，你是哪人？”

  “利比裏昂人！”

  “哪個軍校的？”

  “維尼吉亞軍事學校！”

  “現在你聽好了，你立刻把你在學校學的東西忘掉！忘得越快越好，越徹底越好！聽明白了嗎？”

  “是！”

  “你想讓我把同樣的話重複幾遍？”

  “是！！”

  現在觀察新兵第一次見到艾麥拉的反應已經成這個基地裏所有人的一大樂趣了。

  吳友慶等作戰人員就站在艾麥拉身後，麵對著兩個新來的魔女，看艾麥拉對她們訓話。

  艾麥拉慢慢走著，看著兩個魔女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貴族也好，平民也好，基督徒也好，共產黨人也好，歐洲的也好，南美的也好，我一視同仁，我這裏不搞歧視。同樣的，我不管你們參軍是什麽目的，解決個人恩怨也好，光耀家族也好，報效國家也好，隨大流也好，逃兵役失敗也好，拯救世界也好，我也一視同仁。訓練的時候，戰鬥的時候，別把自己那點小情緒表現出來，有不服，憋著。誰要是敢故意惹事，我有一百萬種讓你死不了的方法，你們就給我想好了。別以為你們已經從軍校畢業了，就很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們，你們什麽都不是！從今天起，我將重新訓練你們，我會把你們打造成一件真正的武器。在這之前，你們什麽都不是！……”

  艾麥拉說的還是那些話，沒什麽新意。在吳友慶聽睡著然後倒下去並被罰參加比賽之前艾麥拉結束了訓話，把一群人扔在了跑道上。

  果然，兩個新來的魔女最感興趣的不是基地，不是自己的新隊友，而是艾麥拉本人。

  簡單地互相介紹之後，喬安娜開門見山的就問道：“艾麥拉為什麽是那個樣子？……我是說，她的眼神為什麽那麽鋒利？”

  艾麗薩也表示感興趣的湊了上來。

  “啊……說實在的，我們也不知道。”雅克琳為難的撓著頭說道，“自從我們來到這裏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我們也做過很多猜測，但是沒一個是合理的……”

  雅克琳把她知道的艾麥拉的過去說了一下，兩個魔女聽完後反應截然不同：喬安娜不屑的說道：“切，心理脆弱的人。”而艾麗薩則仔細想了想表示“大概理解了一些”。

  兩個新兵來的第一天的訓練並無過分之處，晚飯後的休息時間眾魔女和火箭飛行兵坐在了一起，想了解一下新來的隊友們。

  本來兩個人都不太願意說的，但是經過雅克琳一番有感染力的溫柔勸說和率先說出自己的故事後，兩個魔女覺得說說自己的過去也無妨。

  喬安娜出身不列顛一個走向沒落的小貴族家庭，自幼受到貴族思想的熏陶，認為自己有義務幫助家族重新崛起，但是因為當時是小孩子，所以還是打心眼裏有些看不起貴族那一套虛偽的東西。覺醒成為魔女後家族對她寄以厚望，將她送進皇家軍事學院。至於她在軍隊中的努力有多少是為了光耀家族那就不知道了。反正眾人感覺她對家族的歸屬感不很大，倒是她很明顯的表示她更想把她生活的地方當做一個“家庭”。當然，她也沒說自己討厭自幼受到的貴族教育。

  艾麗薩原本是利比裏昂裔卡爾斯蘭人，二戰爆發後，她們母女倆和她爸走散了，因為卡爾斯蘭被包圍，通訊不暢，至今未得到她爸的消息。她和她媽回到利比裏昂後，她覺醒成為了魔女，就參了軍，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參加反攻歐洲大陸的行動。至於她為什麽跑到了這來……是因為上帝喜歡愚弄人——她的魔力其實並不充沛，小時候生過的一場重病也留有後遺症，在利比裏昂訓練一段時間後沒能加入利比裏昂本地的魔女隊，隻好跑到這裏來了。

  “喬安娜是貴族啊，”克拉拉有些羨慕的看著喬安娜，“這麽說，你應該對貴族的禮儀很熟悉吧？”

  “當然啊，畢竟我從小就被教授貴族禮儀。”

  “那，那啥，你有空的時候，能不能教給我一些？”克拉拉試探性的問道。

  “你想學這個？”喬安娜有些吃驚，“學這個幹什麽？那一套很煩人的，老是記不住。”

  瑪蒂爾達立刻大咧咧的說道：“因為她想成為淑女。”

  “淑……淑女什麽的……才不屑呢！……”

  “我看你也沒啥希望。”

  “瑪蒂爾達！我要跟你決鬥！”

  眾人剛哄堂大笑了兩秒，集合鈴就響了，眾人隻好把笑憋回去——真他娘難受——跑去參加晚間訓練。

  晚間訓練也循規蹈矩，於是這一天有驚無險的過去了——艾麥拉沒直接找兩個新人的麻煩。

  除了晚上大概十一點的時候，女兵宿舍裏麵傳來的一些訓話：

  “雅克琳！”

  “是！”

  “你在做什麽？”

  “報告！我在跟新兵艾麗薩了解情況！”

  “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

  “是睡覺時間！”

  “那為什麽還這麽大聲的說話？”

  然後就沒聲音了。

  被吵醒但是聽得一頭霧水的吳友慶決定明天早晨去問一下。

  ————第二天早晨————

  吳友慶起得比較早，從宿舍出來時，外麵除了站崗的還沒幾個人，然後她就看見喬安娜正看著機場跑道。

  吳友慶上前跟她打了個招呼，問道：“你看什麽呢？”

  喬安娜指著遠處疑惑的說道：“那個人在幹什麽？”

  “嗯？”吳友慶眯著眼。喬安娜指著的方向是太陽剛剛升出地平線的方向，那裏似乎有個人在進行蛙跳。

  等那個人跳近了，吳友慶才看清那個人確實是在蛙跳，而且……頭上頂著兩塊抹布，然後一邊跳嘴裏還一邊喊著“我瞎了！我瞎了！”……

  “額……我猜……是艾麥拉在間歇性發神經……”雖然吳友慶也沒見過這種場景，但是他覺得這事八九不離十。

  喬安娜還是一臉迷茫。

  等那個人終於跳到兩人跟前了，吳友慶才上前問道：“嗨，夥計，出啥事了？是不是因為艾麥拉？”

  那人滿頭大汗，衣服就跟淋過雨一樣濕，喘氣喘得就像夏天的狗。

  “啊！沒錯！今天早上輪到我給艾麥拉擦桌子！結果他媽誰知道哪沒擦幹淨，然後……然後……不說了，沒勁了……”

  “那你接著蹦吧。”吳友慶轉頭看向喬安娜，“被我猜中了，就是這麽回事。”

  而喬安娜看著那人，眼皮跳個不停，“我不會……也被她這麽懲罰吧？”

  “很有可能，所以你最好小心一點，雖然我覺得你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

  “切，心理不正常的人。”

  “……噢，對了，喬安娜，你為什麽起這麽早啊？”

  “沒什麽，訓練養成的習慣罷了。我沒想到這個基地的訓練這麽輕鬆。”

  “我剛來時也是這個感受……輕鬆個鬼，你被艾麥拉訓上兩天你就想回了。”

  “我是不會輕易言敗的……對了，你叫……吳友慶是吧？……艾麥拉她是信什麽教的？我看她不像基督徒。”

  “她確實不是基督徒，估計她是信***教的。”

  “切，異教徒。”喬安娜立刻不屑的說道。

  “……”

  一談到信仰吳友慶就無話可說了，尤其是吳友慶也是對方口中的“異教徒”的時候。

  還好對方沒問自己信什麽。

  快到起床點時，雅克琳也起來了，而吳友慶則在女兵宿舍門口等她。

  “啊，友慶。”雅克琳看到吳友慶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雅克列娜，昨天晚上艾麥拉又怎麽了？”吳友慶搭著雅克琳的肩，和她一起往人少的地方去。

  “啊……沒什麽，她間歇性發神經而已……”雅克琳說出了和吳友慶一樣的評價，“昨天晚上睡前和新來的艾麗薩聊了兩句，然後沒想到很聊得來，就一口氣聊了下去，也不知道聊到了幾點，然後不知為什麽艾麥拉就來突擊檢查宿舍了……結果就是我被罰一個星期內的下半夜宿舍外巡邏。”

  “噢……可憐的孩子。”吳友慶攬著雅克琳的腰，“那你還起這麽早。”

  “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早起來問我的。”

  兩個人站在了食堂後麵的空地上。

  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雅克琳頭靠在了吳友慶肩上，說道：“友慶，我困了……”

  “睡吧，沒事。”吳友慶笑了笑，撫摸著雅克琳的頭，看著遠方的城鎮。

  安靜的撫摸了一會兒，吳友慶感覺雅克琳抬起了頭，便向她看去。

  “友慶……”雅克琳那美麗的褐色眼睛正有些害羞的看著吳友慶，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

  吳友慶看著雅克琳的眼睛，看著她的睫毛，看著她的嘴唇，閉上了眼睛。

  雅克琳也閉上了眼睛。

  兩人的頭慢慢靠近，先是嘴唇貼在了一起，接著鼻子也相互接觸，最後額頭也相碰。

  兩人互相撫摸著對方的頭發和臉頰，眼看著就要繼續發展下去了，這時兩人卻突然感覺有視線正盯著這裏。

  兩人猛地回頭一看，隻見艾麥拉出現在拐角處，露出了半張臉。

  至於眼神……嗯，反正也談不上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