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尋找
作者:卜榮雲      更新:2022-02-16 14:06      字數:3213
  就在李維漢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之時,包禦史帶著一幫衙役來到李府。

  包禦史是帶著皇上的口諭來的,皇上要李維漢帶著宋源明進宮麵聖。

  李維漢頭上冒出冷汗,一邊請包禦史坐,一邊眼巴巴地望著屋外。

  包禦史說:“怎麽?李大人沒找到孩子?”

  李維漢揩了一把汗水,說:“包大人,這孩子,是啊,不知道藏到什麽地方去了。”

  “真沒找到?”包禦史說。

  李維漢搖頭說:“沒找到,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了,包大人別急,你聽我說,你看孩子那麽小,就像一顆芥子,隨便藏個地方,就找不到,像雨滴掉進河裏一樣,不過大人,你放心,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回來。”

  “掘地三尺?”包禦史看著李維漢說,“李大人莫不是真的把那孩子埋了吧。”

  李維漢吃了一驚,連忙說:“怎麽會呢?不過是打個比方,我就是把自己埋了,也不能把他埋了。”

  “那你快點找,我在這裏等你的消息。”包禦史說完端起茶杯開始品茶起來。

  包禦史一端起茶杯,李維漢就心裏發怵。這包禦史有個脾氣,喜歡喝茶,而且一喝茶,屁股就不挪窩,非得大半天不可。李維漢正等著家丁回來,萬一家丁沒找到宋源明,那該怎麽辦?看姓包的架勢,如果見不到孩子,是要拿人的,不然就不會帶那麽多衙役過來。

  李維漢屁股下麵仿佛擱著一團烈火,烤的他實在難受,也不住地端起茶,大口牛飲,借此消熱降溫,但頭上熱氣騰騰,大汗淋漓。

  “包大人,皇上隻讓您在這裏等候消息嗎?有沒有別的事,要不您先忙別的事吧。”李維漢分明是在逐客。

  包禦史抿了一口茶,說:“李大人,這茶不錯,是武夷山的大紅袍吧。”

  李維漢點頭道:“是,是大紅袍。”

  包禦史說:“這大紅袍確實名不虛傳,下官喝了好多茶,數李大人的茶最地道,這香氣,這口味,多醇厚,地地道道的老樹茶。”

  李維漢說:“包大人若是喜歡,拿一些回去,回家好好品嚐。”

  包禦史連忙說:“這怎麽行?君子不奪人所愛。”

  李維漢說:“包大人不要這麽說,這怎麽叫奪人所愛呢,這是有福同享,獨樂樂不如與人之樂嘛。”

  李維漢說罷,命人把拿出一罐大紅袍,遞給包禦史。

  包禦史拿著大紅袍,說:“李大人,我這算不算受賄?”

  李維漢說:“這怎麽算受賄呢?俗話說:‘茶酒不分家嘛’,我的就是大人的。”

  包禦史說:“聽大人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李維漢說:“大人若是還有別的事,可先回去,等我找到了孩子,馬上帶著孩子進宮麵聖。”

  包禦史說:“誒,不忙不忙,今天沒有什麽大事,正好在大人這裏喝喝茶,與大人聊聊天,偷得人生半日閑嘛,李大人有什麽事嗎?”

  李維漢忙說:“哦,沒有,啊,不,有事,我得尋找那孩子呀。”

  包禦史揮揮手說:“好,你忙,你去尋找孩子吧。”

  那神情分明是在嘲笑李維漢,那滿麵笑容的後麵,仿佛在說:“你演戲吧,好好演吧,我倒要看看你要演個什麽樣的好戲來?”

  李維漢起身說:“那我就不陪大人了,我找孩子去。”

  包禦史努了努嘴說:“去吧,好好地找,皇上還等著呢。”

  李維漢又氣又急,姓包的今天已經拿定他了,言下之意:“你接著演吧,好戲還在後頭呢。”

  李維漢匆匆地離開大廳,忽然,瞥見家丁回來,站在門口張望,李維漢連忙使了一個眼神,家丁縮了回去。李維漢連忙走出府門,兩個家丁迎了上來,張口要說什麽,李維漢努了努嘴,家丁沒有說出來。

  幾個人走到一邊,李維漢輕聲問:“找到沒有?”

  家丁搖頭道:“沒有。”

  “沒有?”李維漢頭一陣眩暈,說:“怎麽沒找到?”

  家丁沮喪地說:“我們去了丟下他的地方,沒有看見人。”

  李維漢說:“丟的地方沒看見,就不能到別處去找一找?難道你們不知道他長著腿嗎?”

  家丁說:“小的當然知道他長著腿,我們把蟠龍嶺都找遍了,樹林裏,草叢裏,石頭縫裏都找了,沒有看見他,連毬毛都沒有。”

  李維漢聽了不禁怒火萬丈,順手拿起一根棍子,抽打家丁,說:“都是你們幹的好事,還說毬毛沒有,我看你們就是毬毛,沒用的東西,皇上現在要我尋找他,若是找不到他,我就先把你們這些毬毛一把火燒了。”

  家丁聽了,不免大驚失色,麵麵相覷。

  李維漢厲聲吼道:“還不去找?多叫幾個人,一起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家丁連忙去了,李維漢急得魂不守舍,又不敢麵對包禦史,隻得在屋外徘徊。

  不知什麽時候,包禦史來到他的身後,說:“李大人,孩子找到沒有?”

  李維漢嚇了一大跳,驚慌地看著包禦史,像看鬼魅一樣,說:“包大人,你怎麽在這裏?怎麽不在屋裏品茶?”

  包禦史輕蔑的一笑,說:“李大人說什麽話,我都來了好久了,你不知道嗎?”

  “你來了好久了?”李維漢驚駭不已,說,“我怎麽沒看見?”

  包禦史哈哈大笑,說:“看來李大人對包某還是不了解,包某有個諢名叫做‘來無影’,你不知道?”

  李維漢不知道包禦史有這個諢名,隻知道包氏祖先包龍圖日斷陽夜斷陰,有一個睡枕可以直通幽冥,斷案如神,奇人一個,那麽他的後代有此奇功,便不足為怪,嚇了一身冷汗。

  李維漢問:“包大人看見什麽了?”

  包禦史說:“沒看見什麽,李大人找到孩子沒有?”

  李維漢搖頭道:“沒找到。”

  包禦史說:“那就麻煩李大人跟我走一趟。”

  李維漢說:“到哪裏去?”

  包禦史說:“去見皇上呀,我來的時候皇上就讓我帶你去見他,走吧。”

  李維漢說:“再等等,包大人,我已經叫人找去了。”

  包禦史說:“李大人,你是右丞相,百官之首,怎麽連這都不懂?聖旨是可以違背的嗎?我剛才已經給你半天的時間了,你怎麽還不知足?走吧,有什麽話,見了皇上說吧。”

  李維漢無奈,隻好跟著包禦史進宮麵見皇上。

  一見到皇上,李維漢就放聲大哭起來。

  皇帝驚問:“李維漢,孩子呢?你哭什麽?”

  李維漢哭道:“皇上,臣正是為孩子而哭。”

  皇帝說:“你為孩子而哭?孩子怎麽了?”

  李維漢說:“孩子不見了。”

  “孩子不見了?哪裏去了?”皇帝問。

  李維漢說:“孩子被人送走了。”

  “被人送走了?被誰送走了?”

  李維漢伸手抽了自己幾嘴巴,說:“都是臣管教無方,孩子被臣的家丁送走了。”

  皇帝驚道:“孩子被你的家丁送走了?為什麽要送走那孩子?”

  李維漢說:“昨夜那場大火是孩子玩火誤燃的,臣以為家丁沒有看好孩子,就懲罰了家丁,沒想到家丁因此遷怒孩子,所以,趁臣不在就送走了孩子,都是臣的錯,請皇上降罪,臣甘願受罰。”

  皇帝說:“原來是這樣,可憐那孩子,你可知道他們把孩子送到哪裏去了?”

  李維漢說:“據他們所說送到蟠龍嶺了。”

  “蟠龍嶺,那可是虎狼出沒的地方,萬一孩子被野獸吃了怎麽辦?”皇上驚駭地說。

  包禦史說:“臣請陛下速派人去蟠龍嶺尋找。”

  皇帝點頭道:“對,包愛卿,你就帶人去蟠龍嶺尋找那孩子,務必要找回來,這孩子太可憐了。”

  李維漢連忙說:“皇上,臣也要去。”

  包禦史說:“你幹什麽?雖然你沒有對孩子怎麽樣,但是你對手下管教無方,也該下獄,聽候發落。”

  李維漢抹著淚,道:“孩子是我義弟的兒子,是我的侄兒,我沒有看好他,確實有罪過,我去尋找他,將功贖罪,對義弟是一個交代,等尋回孩子之後,我自然進監獄,任憑發落。”

  皇帝聽李維漢如此說,點頭道:“李維漢說的在理,讓他去吧。”

  包禦史不能再說什麽,點了幾百軍士,出城直奔蟠龍嶺去了。

  李維漢不等包禦史點兵,先一步前往蟠龍嶺。你道他為何如此性急,為的是先一步去會見他的家丁,事先通個氣,統一一下口徑,免得說漏了嘴。

  李維漢爬上蟠龍嶺,四下張望,不見人影,雲霧縹緲,山嶺崔嵬,隱隱有虎狼之聲。山上怪石嶙峋,樹木張牙舞爪,虯盤蛇繞,仿佛有相搏之意。

  李維漢看了不禁毛發倒豎,如此凶惡的地方,那孩子一定凶多吉少,不知現在還有沒有一根骨頭在。

  李維漢站在山頂,拿不準自己還要不要再進一步,如果再向前一步,或許能找到那孩子,但是萬一走進狼窩虎口,怎麽辦?不能因為那小子,把自己送進虎口裏呀。

  還是回去吧,李維漢拿定主意,正欲下山回去。

  “大人,你怎麽來了?”一個家丁看見了李維漢。

  李維漢見了家丁,精神一振,忙問:“找到沒有?”

  家丁搖了搖頭。

  李維漢說:“走,快帶我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