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一樣，都是穿越者，上輩子我倆同學。”

  “就這樣？”女帝明顯有些不信。

  “就這樣，不然你以為呢？”

  “這樣啊……我還以為那小姑娘喜歡你呢，她整天和零兒聊你，搞得好像你們過去有多親密似的。”

  “怎，怎麽可能呢！

  我倆隻是普通同學關係，隻不過我這次救了她她才如此的吧……

  話說，白零也回來了嗎？”

  趕忙轉移話題，有的事還是不要提及為好。

  “嗯，前幾天剛放假回來，昨晚和花魁玩的很晚，現在還沒起呢。”

  “她倆已經成為好朋友了嗎？”

  “是啊，誰讓她倆對你的過去知道的那般多呢？”

  這話基本上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女帝明顯是在酸。

  ——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

  女帝帶著黑九去了白零的房間，房門鎖了，但窗戶則沒有。

  黑九輕輕推開窗戶，視野的前方，可以看見白零正抱著懷裏縮成一團的花魁睡在一起。

  被子被踢到了地上，好在現在天已經亮了，而且房間裏的保暖效果也並不差。

  花魁縮成一團看起來很沒有安全感。

  而白零摟著她睡的樣子，如果不考慮年齡差的話，反倒是像一個大姐姐。

  看著眼前的這番景象，黑九突然意識到：

  白零……

  是否已經長大了呢？

  或許……

  自己不能總是再把她當成小孩子看待了。

  ——

  “要我把她們叫醒嗎？”右兒在旁詢問著意見。

  黑九搖搖頭，關好窗戶：

  “不了，她沒事就好，孩子……她睡了，就不要打擾了。”

  而後，再簡單的叮囑幾句，黑九便離開了黑狐宮。

  歸根結底，自己這次回來，好像也沒有辦什麽事。

  ——

  ——

  ——

  離開黑狐城的黑九獨自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上。

  天空飄著鵝毛大雪，不一會兒，他的黑袍上便是一陣雪白。

  接下來要去哪呢？

  去月城看看嗎？

  細細想來，似乎也沒有必要。

  那麽……

  回魔王堡嗎？

  似乎對黑九而言，也沒有什麽特別大的吸引力。

  ——

  “吱吱！”

  遠方，可以看見兩隻雪兔在雪地裏奔跑，體型相近，似乎是一對兄妹。

  不，倒不如說，黑九希望那是一對兄妹。

  那兩隻白色雪兔正進行著追逐遊戲，不一會兒，就跑遠了。

  徹底沒入那白茫茫的世界，沒了蹤影。

  ——

  旁邊有一塊石頭，黑九就此坐了上去。

  沒多久，大雪蓋住了他的整個身子，如同一個雪人。

  黑九隻是看著前麵那片白茫茫的雪景發呆。

  不知為何，心底有些難受。

  一股熟悉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了。

  兒時的孤兒院裏。

  當自己還未和白零相遇時，黑九每晚都會受到這種感覺的折磨。

  因此他那時很喜歡睡覺。

  隻要睡得足夠早，隻要睡著了，自己就不會難受了。

  後來，黑九和白零被同一戶人家收養，那大概是兩人最開心的日子。

  隻是，當白零被賣給了人販子以後。

  那種令人發狂的孤獨感便又回來了。

  以至於，即便自己被養父母的債主收養為幹兒子，放到殺手學院磨煉。

  在其他孩子哭哭啼啼難以接受的時候。

  黑九卻是拚了命的訓練，試圖讓自己忙碌起來。

  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有多優秀。

  僅僅是為了讓自己不要閑下來，因為一旦閑下來無事可做。

  黑九就會胡思亂想，而後，那種該死的孤獨感就會再次回歸。

  ——

  【希望這孩子能成為我活下去的理由……】

  這是在這個世界初遇白零時黑九的心底所想。

  而如今，白零已經成為了黑九活下去的最大動力。

  幸運嗎？

  當然了，因為自己有了生存的目標。

  所以，一想到這個目標即將中途斷送，黑九的心底就難免有些傷感起來。

  ——

  是的，結局已經定好了。

  從和天囚簽訂契約的那一刻開始便是如此。

  唯獨這些事。

  唯獨這些會直接影響到白零未來人生的事。

  黑九的思考邏輯一直很清楚。

  ——

  “要是……

  要是有一種能讓人徹底忘記自己存在的藥就好了……”

  失神的少年如此想到。

  黑九很樂意在自己走向結局的那一天被這個世界遺忘。

  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的決心絕不是說著玩玩而已。

  ——

  然即便如此……

  卻還是會傷感的吧……

  ——

  “你怎麽了？”

  耳邊傳來阿爾法的問候。

  黑九已經坐在這裏發呆老半天了，即便是阿爾法也意識到了黑九的不對勁。

  “呼……”

  沒有回應，黑九隻是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轟隆！！！！”

  天空這時響起一道驚雷，轉眼間，烏雲密布。

  暴雨就此傾瀉而下。

  豆大的雨滴落在黑九身上，眨眼間，便衝掉了那些蓋在他身上的雪。

  “回去吧！”

  抬頭望天，臉上展露的實則是微笑的表情。

  雨水衝刷在他的臉上，卻不知那些水珠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會活到那一天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展露笑顏的少年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重複著這樣一句話。

  漸漸的，眼睛眯縫起來。

  如同一隻老謀深算的狡猾狐狸。

  ——

  “噠！噠……”

  雨停了，前前後後不過兩分來鍾。

  下一刻，鵝毛大雪再次飄落下來。

  “走，回魔王堡～”

  渾身濕透的少年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而後，拔出魔劍，就此禦劍飛行的朝著魔王堡的方向前行。

  回去的路上，天囚問他：

  “剛才怎麽了小子？你在雪裏足足發呆老半天。”

  黑九嗬嗬一笑：

  “沒什麽，有點累，隻是想好好睡上一覺罷了！”

  “那也不能在那種地方休息吧？”

  黑九隻是笑，不再有回應。

  ——

  回到魔王堡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是相對於比較平靜的日常。

  黑九平時要做的，除了幫白衣做些雜活，就是教鼠右一些體術。

  看似充實悠閑的生活，卻再也沒法像兒時那樣填補內心的空虛。

  黑九知道原因，從一開始就知道：

  隻因為這些人不是白零。

  然即便如此，矯情歸矯情。

  自己的計劃卻絕容不得半點耽誤。

  ——

  “咚咚咚！”

  某天夜裏，一隻木頭啄木鳥從外麵敲響了黑九房間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