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
作者:義楚      更新:2022-02-09 04:53      字數:3138
  上午還是帶著太陽的大好晴天, 下午雷雨卻說來就來。

  宋西樓躺在床上, 透過窗戶看著外麵淅淅瀝瀝正在下的小雨, 樹葉因為受了雨垂在下麵顯得皺巴巴的, 滴下來後打在青石板上悅耳動聽。

  她神色有著片刻的恍惚, 轉頭去看坐在她床邊的人,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 椅子上的人放下手裏拿著的書,抬起頭笑著看了她一眼。

  宋西樓的嘴巴下意思的勾起,眉眼都彎了起來。

  她與胤禛對於之前的事情就像是相互的有了默契, 同時都對那件事隻字不提。

  都說久別勝新婚,胤禛這幾天礙著她生病,可是什麽事都做不了, 但是看她的眸子卻是一天比一天暗。

  他正直壯年, 雖久病初愈但是男人本能的欲望卻絲毫沒有減少,再加上心愛的女人就在身邊, 看的見卻吃不著, 可謂是說不出來的惱火。

  胤禛看著躺在床上, 對麵的宋西樓雖然麵色有些蒼白, 但是身上那滲透入骨的蓮花香, 骨子裏麵帶著誘人的魅力,眉眼之間滿滿的都是清媚。

  見他看過來, 驚訝的微微瞪圓了眼睛,隨後臉頰上飛快的閃過一抹羞澀, 害羞的低下了頭。

  他眼底暗了幾分, 放下翹起的腿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手中的書倒扣在一邊的案幾上,借機拿起桌子上的杯子。

  掀開蓋子抿了一口,身子裏那股燥熱下算是下去了。

  屋子裏麵安安靜靜的,隻有窗戶外麵雨水打下來的聲音,胤禛一杯茶下肚後,那股欲.火才徹底熄滅,見雙腿間的痕跡沒那麽明顯之後胤禛才站起來。

  “前頭還有事情要我去處理,你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宋西樓乖巧的點著頭,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縮在被子之間,懵懵懂懂的胤禛隻覺得她可愛的緊,忍不住的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發。

  看見那水嘟嘟的嘴唇,忍不住的上前想親一口,卻被小姑娘察覺,小手飛快的拉高被子擋在頭頂上。

  “我生病了。”被子裏的聲音悶聲悶氣,之後又露出一雙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解釋道:“會傳染的。”

  胤禛一愣,眉眼都往上眯了眯,寵溺道:“好,聽你的。”

  門外的蘇培盛等了好久,才見爺不急不慢的走出來,他急得頭發都白了:“爺,那李大人也太不是東西了。”

  李正文也就是那蘇州的知府,瞧著貝勒爺的身子好了,竟然在外大肆宣揚說是自己的功勞。

  胤禛病好之後也從知道,治好自己的那個大夫是李正文找來的,想到這家夥當時處理瘟疫案時的冷血無情,就算大夫是他找來的,他對那人那也沒甚好感。

  蘇培盛知道貝勒爺不喜歡這人,於是問的越發的小心了:“爺,這人等了半個時辰了?”

  “您是見,還是不見啊。”

  胤禛抬手,一個不見就要出口,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李正文站在門口的時候心驚膽跳,額頭還冒著虛汗生怕貝勒爺不讓自己進去,至於外麵的那些流言,他當時真的是喝多了啊。

  三四個姑娘圍著他,吹捧的太厲害李正文舌頭一打結,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上就紅著臉說出來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進了屋子之後看著岔開腿坐在椅子上的貝勒爺,心裏都在打著鼓,也不知道貝勒爺相不相信自己是喝多了。

  “下官叩見貝勒爺。”

  他胖胖的身子顫巍巍的跪下來,光滑平麵的地板上照出他過於圓潤的身體。上方的貝勒爺不說話,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拿著杯子的胤禛,

  瞧著身子都大好了啊,跪在地上輕聲的嘀咕著。

  “貝勒爺?”

  李正文這個人,什麽本事都沒有,溜須拍馬臉皮厚的本事倒是學了個十成十。好像當時胤禛剛到蘇州,鬧過的別扭都不存在了。

  “李正文,”胤禛這個時候才扭過頭,用正眼來看他:“找大夫那件事,確實是你的功勞,這件事我不否認。”

  李正文聽到這話,忙不列顛的點頭,心裏也是美滋滋的,立馬就想站起來抱住貝勒爺好好的拍一拍馬。

  他半蹲著,人還沒完全站起來就聽見上方一整摔打聲,胤禛寬大的手掌猛烈的往桌子上一甩,嚇得他腿一軟又立刻跪了下去。

  “貝……貝勒爺?”他兩手舉高,聲音疑惑。

  “但是,救了爺的命是命,可是——”胤禛俯下身,黑乎乎的眼睛裏麵滿是深沉:“那些西寧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低沉的聲音裏麵滿滿都是帶著冰塊,凍的裏李正文的那胖乎乎的身子,血液都要在一瞬間凝固。

  貝勒爺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嚇人,以至於李正文過了好長一會身體才有了知覺反應過來。

  但是,他做到這個位置上,人也不是傻的,今天貝勒爺還能見他一眼,那就代表事情還有反轉的餘地。

  生死之間,那念頭隻在眼前轉了個圈,他腦力裏麵精光一閃,跪下來五體投地:”奴才李正文,甘願聽貝勒爺吩咐。”

  他家裏上輩子有些背景,考上功名之後卻下放到開始還算貧困的蘇州縣城,也是他年輕的時候不甘自己的能力就此埋沒,所以花了無數的銀錢買了個往上伸的機會。

  但當時的局麵沒有現在這麽的嚴峻,十年之後他便安穩的做上了這個知府的位置,從此之後在蘇州這麽長時間一直都是他在隻手遮天。

  至於京城皇阿哥們之間的明爭暗鬥,他卻一直聰明的保持中立,可是——他現在卻心甘情願的附在一個人的腳下。

  “起來吧。”

  聽到貝勒爺淡淡的開口聲,李正文心中一喜,知道這是貝勒爺接受他了,從此之後他將打上四貝勒的符號。

  那個位置這麽的難奪,也不知今天他這舉動是正確還是錯誤。李正文暗地在心裏這番嘀咕,卻在不久之後的將來,無數次為今日的舉動所慶幸著。

  胤禛看著前麵站著的人,上上下下將那肥胖的身子看了許久:“西寧瘟疫這一事是皇上吩咐爺下來辦的,四處的眼線也必然不會少。”

  “你這個蘇州的知府要是還想要命的話,就別讓那些人抓住你的辮子。”他站起來拍了拍袖口,撇了李正文一眼:“你這個位置,惦記的人不會少的。”

  李正文眼見著貝勒爺就要走了,撓著頭沒有聽明白。連忙急忙的開口問:“貝勒爺的意思是?”

  背對著他,胤禛直接道:“開倉放糧,治病買藥。”

  “你這麽多年收刮來的民脂民膏,該還回去了。”

  李正文肉嘟嘟的臉色頓時白了兩分,扶著自己好長一會才回神來,他一愛錢,二愛命。

  貝勒爺這是在拿刀刮他的心窩子啊。

  失落的走出去,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卻在路上聽見小丫鬟們嘰嘰咂咂的說話聲:

  “貝勒爺瞧著真英俊,”年輕的小丫鬟們抱在一起,“渾身上下冷冷的,瞧著我身子都要酥了半天。”

  “開始貝勒爺身子不好,我還沒看出來呢。”

  “當時早知道貝勒爺會好的話,我就上去照顧他了。”小丫鬟們臉紅撲撲的:“現在沒準也能夠封個格格當當。”

  “你別癡心妄想了。”其中的一個丫鬟卻哼了一句:“聽說貝勒爺脾氣可不是太好。”

  “我聽說啊。”她眼睛四處瞄著,隨後聲音放低了兩分:“鈕祜祿格格就是因為沒有伺候好,被扔到瘟疫所去了。”

  “貝勒爺在這一方麵,需求太大。”還是未出閣的女子,說出這話臉上立刻就紅了幾分,一個個的害羞的跑了。

  留在原地的李正文頭頂著幾片葉子,撓頭疑惑的開始消化“需求大”這幾個字。

  ***

  胤禛還不知道有這麽一出,自從他病好之後,好多以前沒有解決的事,接踵而來。

  其中西寧縣城的事,李正文聽了胤禛的話,在開倉放糧。有了錢有了藥,西寧的病情也開始安穩下來。

  京城康熙那邊,已經聽說了胤禛身子好了的事,接連幾次的開始催他回京。

  宋西樓也知道回京的時間不近在眼前,胤禛在這的政務都處理的差不多,她喝了藥後身體也一天一天的好起來。

  回京的行程似乎就在眼前,但是宋西樓卻不相信,上輩子那個成功到最後的女人就這樣的接受了命運。

  胤禛在前麵的書房談話,她身子好了之後也能下床走動一會。

  門口的侍衛知道她是貝勒爺放在心口疼的人,自然不敢攔她,宋西樓走上前卻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陌生的男聲。

  粗獷,陌生:“爺,屬下已經找齊了證據。”

  “證據?什麽證據?”宋西樓滿眼的疑惑,她靠近了兩分,門口的兩個侍衛相互看了一眼,還是沒有膽子上前拉開她。

  屋子裏麵靜悄悄的,連蘇培盛都沒說話,隻默默的低下頭。

  許久才見胤禛冰冷的聲音,沒有參雜一絲感情,卻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冷漠:“你再說一遍。”

  他眼神隨意的往門口看了一眼,。

  粗狂的男聲又傳來:“回貝勒爺,您染上瘟疫是九阿哥派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