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
作者:義楚      更新:2022-02-09 04:53      字數:3141
  “嘀嗒嘀嗒。”

  黑暗的屋子裏麵安靜的隻有外麵雨滴掉落的聲音, 砸在門外的青石台上, 聲音清脆, 悅耳, 好聽。

  鈕祜祿蓮心就這樣趴在地上抱著前麵人的腳, 也清楚的看見前麵的人低下頭, 涼薄的眼神鎖住她, 神情晦澀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卻也讓趴在地上的人把他看了個清清楚楚,仔仔細細。都說九阿哥男生女相,身為男子卻長了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

  鈕祜祿蓮心卻一直不相信, 可單單就是這雙桃花,便讓這名頭沒耽虛名。

  美,卻沒一絲娘氣,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眼前的人慢慢的蹲了下來, 黑色的鬥篷又遮住了他的眼睛:“哦?”他笑了一聲:“讓我救你,你以後在四貝勒的府上就什麽事情都告訴我?”

  “是。”鈕祜祿蓮心見他問, 連忙點頭, 眼裏也漸漸流露出希望:“隻要你問, 我什麽都會告訴你。”

  “九阿哥, 你知道的, 我未來會是那個位置的主人。”

  這也是自己最後的底牌,她之所以來到這裏也是堅定的確信, 那個預言。

  府裏的大師,眼前的人, 都知道的那個預言, 未來皇貴妃的尊貴位置是她鈕祜祿蓮心的,所以她怎麽可能會死呢?

  那些看低自己的人,傷害過自己的人,她還都沒有報複回去。她看著前麵的人陷入沉思,權勢帶來的好處現在就能享受的到。

  鈕祜祿蓮心沒了害怕,眼裏慢慢帶上了笑容,卻被人一把捏住下巴,臉上的手指慢慢的在往裏麵收緊,捏的骨頭都是疼的。

  “你以為——我會讓你坐上那個位置?”

  他笑了,鬥篷下的唇角慢慢往兩邊扯開,露出雪白的牙齒,黑夜裏這一幕就像是吃人的狼露出了獠牙。

  剛剛還一臉平靜的鈕祜祿蓮心身體開始在顫抖著,額頭慢慢的冒出了細汗,嘴唇不斷的抖動著,連連往後退。

  “這樣就害怕了?”

  九阿哥輕蔑的垂著眼簾,平淡的語氣配合著他那張沒有攻擊性的臉,淡淡開口:“你剛剛可還是在跟我談條件呢。”

  “難道,是我聽錯了嗎?”他隨即,笑了一下。眼裏變化莫測,黑的的珠子裏麵殘忍的目光沒有掩飾。

  門外這個時候響起一陣驚雷,閃電劈來的時候照的半個屋子都是亮的,黑暗中那個的眼神讓鈕祜祿蓮心猛烈的對視上。

  “啊——”

  隨著電閃雷鳴,屋子裏麵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

  “胤禟,你前麵的鹿是我的了。”

  他騎著馬在前麵跑著,後麵的人一身紅衣,揮著手裏的鞭子追了上去,與他相碰之時還朝他笑,滿臉都是驕傲。

  紅衣女子手裏拿著弓,箭頭朝著前麵對準著,剛剛還有點傲慢氣質的人,這個時候仿佛與手裏的劍融為一體。

  眼神專注,瞄準之後幹脆利索的放手,手裏的劍就像是有眼睛一樣,以閃電般的速度飛快的往前麵射去。

  “咻。”

  那聲音驚擾了在吃草的鹿,連忙撒開蹄子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可才跑了沒幾步,身後的箭卻直朝它射過來,箭頭射進耳朵裏,一擊斃命。

  “怎麽樣。”女子拿著弓,指著身後被奴才拖過來的鹿,洋洋得意:“你可還服氣?”

  他身後的獵物不少,與她身後的也相差不了多少,但他卻心甘情願的下馬來,親自牽著前麵人的韁繩:“胤禟服氣,心甘情願為你牽馬。”

  他這句話說完,馬上的女子立馬笑了起來,眼裏流光乍現,像是繁星。

  他牽著韁繩不自覺的看呆了,馬上的女子慢悠悠的搖著腿,歪頭道:“喂,你莫不是被我這個樣子迷了過去。”

  女子說完之後大笑,搶過他手裏的韁繩鞭子一抽,朝前方跑去,胤禟轉身看著前麵無憂無慮的背影,嘴角笑的滿臉寵溺。

  “呼。”

  床上的人歎氣,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眼神迷茫沒有焦距,隨後他抬起胳膊擦著額頭,隻覺得滿手都是汗。

  “你到底是誰?”他努力的回想,卻也隻記得那件紅衣。

  可是再怎麽疑惑,再怎麽努力的想看清楚,他與那個女子之間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膜,看的見所有就是看不見樣貌。

  他扶著額頭輕笑:“我記得上輩子的所有,大事小事。”

  “可怎麽都沒想過卻唯獨忘記那個一夢到心都在顫抖的人。”胤禟捂住胸口,裏麵在泛著疼。

  仇恨,奪位這些暫時都不重要,他忘記的究竟是什麽?

  “究竟——我要怎麽樣才能找到你?”

  黑夜裏隻聽見他不確定的呢喃聲音。

  胤禟卻是不知,同在京城的另外一個地方卻有人做了同樣一個夢境。

  男子坐起來,看著前方滿臉的迷茫:“怎麽又做了這個夢?”

  他看見馬上之人明明就是宋西樓,與她在一起的那個男子可是九阿哥。

  青筋暴起的手捏著棉被,滿目沉思。隨後掀開簾子往床下走去。

  半夜這番動靜,讓門外看守坐著打盹的奴才立馬驚醒,敲著門問:“少爺,可要奴才進去伺候?”

  “下去睡吧。”

  屋子裏的人喊了一句,大步朝前走,打開屋子的另外一邊門,跨了進去。

  燭光點起,亮堂之後裏麵的東西看了個清楚。

  平刀,斜刀,玉碗刀,隻見裏麵放著的都是雕刻的工具。

  趙文軒徑直拉開一個隔間,裏麵擺放著大大小小,十幾個木雕小人,全部都是一身紅衣。

  他拿起其中一個,上麵的女子挽著弓對準前麵目光淩厲,隻見她前方的鹿耳朵裏插著一支箭。

  “今天這個夢,以前做過了。”看了看,他又放下去,怕以前怕忘記隻要是做這樣的夢,他都會去雕刻出來。

  可今天這樣的夢,顯然以前是做過了的。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夢境裏就會出現這樣兩個人,裏麵人的喜怒哀樂,他作為旁觀者的角度看的是一清二楚。

  最近做夢越發的頻繁,以前相同的夢他沒有做過第二次,可是這段時間就像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再看一遍一樣。

  “夢又做的不對。”

  他看著手裏的木偶一笑,隨手就扔到了櫃子裏,什麽九阿哥,與宋西樓在一起的可是四阿哥。

  現在人還在貝勒府的後院呢,想到這,趙文軒諷刺的笑了。

  ***

  鈕祜祿蓮心是穿著她丫鬟春杏的衣服偷跑出去的,每天都有外麵的人進貝勒府送蔬菜,她乘機混了出去。

  她病好的差不多了,也找到了朝她下藥的凶手,這件事情水落石出後,她往日裏安靜的院子依舊是死一般的在安靜著。

  除了春杏,沒有人知道她已經悄悄的溜出了府。

  宋西樓原本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去福晉屋子裏出來之後卻碰見了汪格格。

  汪格格大概是這個後院裏唯一沒有存在感的人,她長的也是那種平淡無奇的樣子,身材也有點矮,沒有什麽好出彩的地方。

  宋西樓卻知道,這個女人不一般,她平淡無奇,不爭不搶的,但是在這個明爭暗鬥的後院裏卻愣是爭取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這可不是眼前這樣給人懦弱膽小的人做的出來的,宋西樓笑:“今個天氣好,連汪格格都出來賞花了?”

  “這貝勒府還有什麽地方的花比側福晉院子裏開的還好?”汪格格卻抬起眼眸,手指著前麵問:“前方有個亭子,不知能不能與側福晉過去喝杯茶?”

  宋西樓一看,前麵是府裏的花園,她說的亭子可是在假山後麵,一眼看上去有些隱蔽。

  “不了。”

  宋西樓卻搖頭笑:“大中午的,若是汪妹妹有空的話不如去我院子裏坐坐?”

  她這句話說完之後,看見汪格格唇角帶著笑,沒過一會就閃了過去。汪格格蹲下身子行了個禮:“多謝側福晉,但妹妹卻是要婉拒了。”

  “昨個下雨,我與宋格格都沒怎麽睡。”她笑了笑:“女人總是怕這些的。”

  “鈕祜祿妹妹每次下雨,都要找我與宋格格一起,三個人圍著打個葉子牌消磨時光。”

  說到這她神情變了變:“但是昨晚,我與宋格格過去,鈕祜祿妹妹卻怎麽都不開門。”

  宋西樓“哦?”了一聲又聽見她道:“若不是她的丫鬟在門口的話,我與宋格格還以為她這是消失了呢。”

  “不過相信,這隻不過是自己想的罷了,爺與福晉要是沒答應的話,府裏看守的這樣嚴誰會不要命的出去呢?”

  周圍又沒人,她這話說的無頭無腦,像是女人之間的嘮叨,說完之後就走了。

  宋西樓笑了笑,這個汪格格還真是一個聰明人,她這是再說鈕祜祿蓮心擅自出了府。

  眼前這個亭子,自己若是走過去的話,今日這番話怕是聽不見了,畢竟,兩個人說什麽話非的要在隱蔽的地方呢?

  坦坦蕩蕩的才不會惹人懷疑,宋西樓輕聲道:“怕不是不要命才出府的吧,怕她這是為了要命才出去的。”

  “但是,我到是要看看,你怎麽回來。”

  畢竟,不得到福晉的允許,私自外出,這樣的罪可實在是不小。